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到顶，竖起了衣领，又把棒球帽压低。向北寒一拍赵勇的肩膀，说：“跟住了，今天我的动作可能会很快。”
眼看着就过年了，这潘家园市场里的人跟菜市场差不多。年前的住段时间，虽然天气冷，可这潘家园绝对是人潮最热的时候。
卖货的人想着年前尽量多出点儿东西，把一年压住的钱回笼一些，好为来年的打拼积攒更多的资金。来这里逛的人也有买点便宜货的打算。
两个人一进市场大门，向北寒就像是一条跳进大海的鱼一样，那真是叫如鱼得水啊！就算是赵勇这种当过特种兵的人，在这里也很难跟住向北寒的脚步。
与以往停停走走不同，这次的向北寒那是走马观花地几乎把所有的地摊都走了一遍。回到入口的地方，冲着赵勇一笑，说道：“小勇！一会儿，我买完东西，告诉你上哪里出手，你就赶紧去，要不然今天的大货很可能就被别人捞去了。”
一听这话，赵勇心里就有谱了，知道向北寒一定是瞄上什么了。打赌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捡到漏，那感觉可比在拉斯维加斯赌场掷骰子还过瘾。
“得嘞！”
赵勇痛快地答应着。
就见向北寒漫步走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摊上，拿起了一个五福捧寿的豆青釉的小蝶。说道：“老板！这个小蝶什么价？”
“那个啊！看中了三十拿走！”
可能是看向北寒不像是买东西的，老板嘴里一边嚼着烤红薯，一边说道。
向北寒摇摇头，说道：“老板！这连个民国都算不上，顶多‘五六七’的，二十算了！”
“呦呵！没看出来，行家呀！”
老板吹着气，斯斯哈哈地把嘴里那口烫地瓜咽下去，仔细看了看向北寒手里的那小碟子，说道：“行！二十，拿走。”
“得嘞！”
向北寒从兜里掏出那五十块钱，递了过去。
“咳！都什么时代了，你这年轻人还用现金。我都没钱找你。”
老板看着向北寒手里的那张五十元，连接都没接。
“出来的急，忘带手机了。”
向北寒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要不这么着，我再拿样东西，凑五十，就不找零了。怎么样？”
老板想了想，用手比量了一下自己脚边的那几个大瓶、大盘，说道：“这几件东西不行，剩下的你随便挑。”
“剩下的随便挑？”
赵勇心暗自说道：“你这儿剩下的还有好东西吗？都是些破碗茬子。”
可向北寒却很有兴趣地说道：“行！这个小蝶子我是真挺喜欢，回去当个小杯托挺好的。”
说着就在老板允许的那堆小件，甚至是瓷片中翻腾了起来。也就是翻了几下后，就从里面捡出一个有差不多半个手掌心大小的“瓷片”，在老板的面前晃了一下，说道：“老板！就它了。”
老板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烫嘴的烤红薯，摆了摆手，表示“拿走吧”。
点了一下头，向北寒转身带着赵勇走了。
走出去差不多三十多米，向北寒拉着赵勇走到一边，把自己手里攥着的那个“瓷片”塞到他手里，指着不远处一个小门脸，低声说道：“小勇！把这件东西拿到那个小店里，就说五百块出手。如果店里和你讲价，不废话，转身就走。快去！”
赵勇把“瓷片”接过来一看，原来根本不是什么瓷片，而是一个桃叶形状的小件瓷器，叶子柄上还有两个粉嘟嘟的小桃子。
“这是个什么啊？看着挺有意思。”
赵勇问道。
“笔舔（在清朝属文具小九件之一，主要用于毛笔蘸墨后把笔尖上的墨抹匀）。文房器。快去吧！再磨蹭就算你输了。”
向北寒催促着说道。
赵勇答应了一声，就迈步进了那家名叫“小景德”的店面。
“老板！收东西吗？”
一进店，赵勇直截了当地问道。
“收啊！什么东西？”
一个店伙计回答道。
把手里的那个笔舔放到了柜台上一块白色小毯子上，赵勇说道：“五百！”
店伙计把东西拿在手里看了几眼，说道：“我们只能三百收，不然没利润。”
一听对方讲价，赵勇一把从对方手里把东西抢过来，说道：“五百！一分不让。”
说完就往外走。
“哎！这位先生！哪有你这么做买卖的，还不行还口价了。五百就五百，我收了。”
说话的是坐在一边滋遛滋遛喝茶的五十来岁的人，应该是老板。
“拿钱！”
把手里的东西重新放到毯子上，多一个字都没说。
那个老板冲店员使了个颜色，就把笔舔拿在手里，仔细地把玩了起来。
看着把钱抓在手里的赵勇出店，店员凑过来说道：“师傅！这件东西我看我们出手也就五百块，你咋五百直接收了呢？”
轻轻地抚摸着桃叶上的小桃子，老板说道：“你的眼力还得练啊！这是个光绪本朝的笔舔，虽然不是官造的，可就这做工，当年也是非富即贵人才用得起。好东西啊！这小子看着不是行里人，可这价要的却是老玩家定的。”
用毯子把笔舔擦拭干净后，放到了柜台里，说道：“生子！这件东西标价两千，至少九百出。”
赵勇手里攥着五张“毛爷爷”走出店门口，就见到对面的一个地摊前，向北寒正冲他挥手，让他过去。
“老板！这件东西三百，我要了。”
赵勇刚走到向北寒身后，就听到他和老板谈妥了价钱。
一个没抓紧，赵勇手里的钱就被向北寒抢走了。点出三张就塞到了地摊老板手里后，伸手在摊上拿起了一个青花的小碗，转身就走。
赵勇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起走。
向北寒把那件小瓷碗往赵勇手里一塞，说道：“这个要一千五，还是那家店，讲价就走。”
这回赵勇也不问了，拿起来就往店里跑。
进门就喊道：“老板！这个一千五，不还价。”
一看还是去而复返的赵勇，老板和店伙计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