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持人宣布,“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
等候区的众人马上安静了,等着叫号上台鉴宝出价。
其实,这一轮表面上是单纯地出价,靠五件东西总价的高低定名次。可实际上也是考验参赛者的眼力。光有市场经验,但你看走眼了,定价肯定不准。那再丰富的市场经验也是无用武之地。
随着主持人叫号,五十组参赛者按序号走出了等候区,去场馆前面搭着的台子上鉴宝定价。
这一轮的设置非常的巧妙,等候区的人能够看到台子,能看到台上的人,也能看到台前看热闹的观众。但因为角度设置的问题,台上摆着的二十件东西,不管眼力有多好,就是看不见。
而上台鉴宝定价后的参赛者,鉴宝出价,填写完卡片后,就要从台子的另外一面走下去。在另外一个等候区,等待最终的结果。
两个区域的人完全无法沟通。
向北寒的心里倒是挺平静的。相比第一轮前的紧张,他现在很轻松。相对于比赛,刚才看到齐成山那张丑陋阴冷的笑更让他顾忌。
正想着,“黑心双山”齐成山和兰秋山就被叫到号,上台鉴宝定价了。走出去后,齐成山竟然又回头冲向北寒这边漏了个阴冷的笑容。
向北寒的心里又是一紧,不断地分析着他这冷笑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等叫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四十一号了。
向北寒从容不迫地走上了台子。先是冲着台子一侧的评委组成员鞠了一躬。这让评委组九个成员心里都暗自赞赏,二十出头的孩子,能够在这样的大赛里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还能如此的从容有理,足见他内心的沉稳。
“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几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闭目,做了一次深呼吸,向北寒转身把那双凝聚起无穷力量的眼睛转向了台子中央那一排桌子上。
只见桌子上齐齐摆放着二十件不同类型的器物。有三件铜器、五件瓷器、三件玉器、三件木器、两尊佛像、一只紫砂壶、一方寿山石印,还有两件书画卷轴。
向北寒没有急于上前鉴定物件,先是与那排桌子保持两米距离,平行由头到尾来回走了两趟。用鬼魅的眼睛扫过眼前这二十件东西。
只这一个来回,向北寒就大致选出了价值排序靠前的十件东西。
因为这一轮的比拼,是有时间限定的,每人,或每组的参赛者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观察出价。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淘汰十件物件,这为向北寒赢得了更多的鉴宝定价时间。
三件铜器中,两只小香炉是清中晚的,价格不会超过两万,不考虑;两尊佛像,一尊是何朝宗风格的德化窑观音像。远远望去,型制风貌上就不是原作,是清早期仿的,淘汰;五件瓷器中,两件清晚光绪年间的青花瓷器,一只是缠枝莲大瓷碗,虽然是小官窑,但时代太晚不值钱;一件是竹林七贤画片的帽桶,看着精致,实则是民窑产品,从规格大小上就能分辨出来;一件嘉庆风格的抱月瓶看似富丽堂皇,但在微小纹饰中,向北寒看出来有后加彩的痕迹,也不会有太高的价格。
对于三件木器,一件罗汉像,一件钟馗像,还有一件是禅凳。向北寒虽然看出来这三件东西的年代做工都到位,而且木料本身也算是不错的木头。但木器这类器物,本身市场价值就不是很高,而且体量也不是很大,所有在他第一眼看后,就全部淘汰了。
两件玉器中,一件是和田玉雕笔洗。这类的物件很大程度上是因玉本身的质地决定价值的。所以一眼望去,虽然雕刻的内容是米芾拜石图,雕工也非常的精美,但玉料是和田青白玉,距离羊脂级别还有一定的差距,五万以内的价钱就应该能拿下,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在心里暗自淘汰十件东西后,向北寒这才走到桌子前,逐一鉴定起剩余的一半物件。
书画是他最拿手的,向北寒先戴上手套,从两件立轴开始。
这两件东西,一件是落款朗诗宁的《郊原狩猎》,画上是两个身着旗人冬季虬服的两个猎人,一人骑马上,一人牵马随行,观察着河对面的情况。
无论纸张、颜料,以及构图、笔触、色彩,还是透视关系,都彰显出很明显的中西掺和的画风。精致细腻的笔触和色彩层次感营造出的光芒都符合朗诗宁的画作特点。
“难道真的是朗诗宁吗?如果这张是朗诗宁的真迹,最低也要过千万了,还得是美元。这好像不太可能。这后期仿作的可能好像也没有,毕竟这纸张绝对是乾隆时期的《仿澄心堂》纸,而且没有任何做旧的痕迹。就连边缘破损出露出的白茬儿也看不出毛病。不过这画儿的整体气势、感觉怎么就和朗诗宁真迹差那么一口气呢?”
向北寒心里暗自琢磨着,眼睛看着,大脑里也在不停地搜寻着历史上关于朗诗宁的所有信息。
“这是‘后门造’,是马晋做的。”
向北寒突然想到了这么一条信息,当下就明白了,这件东西虽然老,但不真。
马上把目光转向了下一件立轴。吴昌硕篆书的诸葛亮《出师表》,字迹深得石鼓文精髓。从落款时间上看正是民国三年,即吴昌硕七十岁时候所书。也是吴昌硕篆书作品最为成熟的一个时期。从笔力墨色,以及整体风格看,真迹无疑。
这张三平尺的吴昌硕作品,价值应该在五十万到六十万之间。
有了这个判断,向北寒心里暗自把这件东西定位自己的第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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