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嘉看到了向北寒,张大力和金晓伟也看到了。
虽然向北寒认识他们两位,可他们却没看出来向北寒。一方面是向北寒初入古玩行都是用韩向北这个名字,而且极力地隐匿身份;另一方面也是这两个月来,向北寒的身体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即便两个人以前见过向北寒,现在猛眼看去也不认识了。
眼见着陈思嘉站起身来看着向北寒欲言又止,张大力和金晓伟还以为向北寒是陈思嘉请来掌眼的呢。
“怎么?陈小姐还想请人再瞅瞅这这两件东西?”
张大力不满地问道。
还没等陈思嘉回答,就见向北寒的身后走过来三个老头。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邓伟伦。
“小北!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跑着来看热闹了。哎呦!沙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向北寒回头一看,邓伟伦正和两个老者周过来。两个老头,左边的那位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不过脚步轻快,精神矍铄。一看就是越活越精的那种老人。
右边的那位,流着浓重的花白胡须,个子略高,微微有些驼背,不过精神也很饱满。
没等向北寒说话,邓伟伦先是主动伸手和沙联安打了个招呼。
原来,近些年,“富苏斯”经常请邓伟伦去香港鉴定物件,做评审,沙联安和邓伟伦也就成了老朋友。
“邓老啊!我是和小北来见识见识双圣的真迹,就看到这里在鉴定物件,就来看看热闹。”
沙联安解释道。
显然,在家里听向北寒说是和邓伟伦见面,沙联安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没说明。
“哦!收东西?老邓啊!你帮着掌掌眼吧!”
邓伟伦身边的花白胡子老者笑着说道。
摆摆手,邓伟伦一笑,说道:“我不成了,手抖眼花的,心里没准了。不如……让小北看看吧。”
邓伟伦的话让陈思嘉听了很惊喜,她没想到这个“小向子”还是个古董文玩鉴定的行家。
可邓伟伦的话却让金小伟和张大力显得很不安起来。
尤其是张大力,不耐烦地说:“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不就两件小铜器嘛!至于这么谨小慎微吗?一看你们就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么两件小东西都惊着你们了,要是把我们手里的那些个明清官窑瓷器给你们看,还不把你们的眼珠子吓出来。”
到了金晓伟表演的时候了,只见他一皱眉头,对张大力说:“大力!买卖,买卖,就是有没有卖,人家砍价,两家议价这不是常有的事儿嘛!陈小姐请人掌眼也没坏了规矩,你急什么。”
金晓伟这么说,他的心里是非常有底气的。不是对东西有底气,而是对手艺有底气。
向北寒心里清楚,这是邓老师有意地把自己往前推。当即也没有推辞,脸上含笑点点头,冲陈思嘉说道:“能让我看看吗?”
陈思嘉想都没想,就答应道:“可以呀!也请你帮我掌掌眼。”
向北寒说话的语气,引起了金晓伟和张大力的警觉。两个人常年的走南闯北,每年和古玩行里的人打交道也不计其数了。什么人,会什么,能有多大本事,瞄一眼心里就明白了。
乍看向北寒年纪轻轻,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觉得没什么能耐,可刚才那句“能让我看看吗”,说的不慌不乱,自信满满。尤其是那双纯黑的眼睛,让金晓伟和张大力不由地心生警觉,突生忌惮。
“这个人的眼睛怎么是纯黑色的,转动中还闪烁出溢彩。异人必有异能,保不齐他就看出眼前的局是个套局啊!”
金晓伟心里想着的同时,用眼神对张大力说道。
张大力的表情却是不肖一顾的,也用眼神说道:“怕什么?就算是他看出毛病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大不了干一架,我就不信谁能有我的拳头硬。如果他是圈里人就更好了,我保证他以后别想在古玩行里混下去。”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可一点都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听到陈思嘉请他帮着长眼,向北寒也老大的不客气,绕过面前的沙发就坐到了桌子边。连手都没有伸出去,只用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逐一端详了两件东西一会儿。
微微皱眉冲陈思嘉问道:“两件儿东西什么价?”
陈思嘉想都没想,回答道:“二百三十万。价格我们能能够接受。”
撇嘴一笑,向北寒没头没脑地说:“二百三十万还不高?小姐!这可不是吃牛肉丸子,卡住了能吐出来。如果合同签了,真假不说,就算是‘腥活儿’你也得吞下去。”
听到“小向子”又提起自己被牛肉丸子卡住气管的事儿,想起那天被他抱在怀里的情形,陈思嘉不由地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可令在场人没想到的事,年轻男人的这句话一出口,张大力腾地就窜了起来,“小子!你说什么呢?‘腥活儿’?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是贼?你又是哪只耳朵听说我们是骗子了?看得出来你是‘虫’,可你要是刨我们的‘活儿’你也得有那本事,不然……哼!你打听打听我们哥俩眼里绝对不揉沙子。”
对张大力突然发火,表现出一副要打仗的架势,在场的人都不禁一惊。究竟为了什么,能让张大力急到这种程度?
他们哪里知道啊,张大力之所以发火,完全是那个“腥活儿”惹出来的。
在古玩行里“腥活儿”是指不干净的货,泛指偷来的或骗来的东西。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当面刨金晓伟和张大力的东西是偷、是骗来的,他们能不急吗?
见张大力暴跳如雷的样子,向北寒毫不在意,依旧是撇嘴一笑,说:“这两件东西是不是‘腥活儿’姑且不说,但这只爵杯动过手吧?”
这话一出口,金晓伟和张大力立时一激灵。两个人心里同时暗想,“这小子什么来路?眼力这么辣吗?这可是‘巧手孔三爷’做的活儿,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定在使诈口。”
想到这儿,张大力冷冷一笑,说:“小子!刨活儿得有本事,你从哪儿看出我这只爵动过手?你可得看准了,不然……哼哼!”
向北寒也不甘示弱,硬气地道:“两位,你们先别急,我说句公道的话。这只炉子不含糊,六十万不还口。至于这只爵杯嘛……,足和腹两样给十万,买来当个标本,你们也不亏。”
“嘶!”金晓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嘀咕道,这小子不简单啊!一眼就看出这只爵的毛病了,今天是遇上行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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