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五天的医院,向北寒的伤好的基本差不多了。五天里,除了郑挺申和老板李淑云来看过他两次,其余的时间都是由赵勇陪着他。
自己受伤的事,向北寒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爷爷知道。一天打两个电话,和爷爷交流一下他在照片上鉴赏那些辽金物件的心得,也听取爷爷的指导。造成了他真的在帮别人鉴定东西,而且是边看边学,倒也没有引起向立臣的怀疑。只是叮嘱他千万注意隐匿自己向家人的身份。
好不容易在得到医生的允许,向北寒第一时间办了出院手续。
两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愣是在医院憋了五天,不憋死也快疯了。况且还有两件大事儿等着他们办呢。
离开医院,两个人连家都没回,直接就来到了开在琉璃厂附近的“古韵工作室”。此时,管凌海、管彤,正陪着三个故宫博物院退休的老专家正等着他们呢。
这几天,赵勇借来的丰田吉普车一直没有还给朋友。按他的说法,战友的车就是他的车,这么用是给他战友的面子。向北寒也觉得方便,看来以后自己不但要学会开车,还有买一辆自己的车。管彤的那辆路虎就不错。
向北寒非常自信,这想法要是放在以前,就是白日梦,可今天以后,自己绝对有实力入手一辆。
车子刚到工作室的门前,就看见管彤已经站在路边等他们了。
“小北!怎么才到?就等你们了。”
向北寒下车后,直着脖子把车门关上,受伤的地方还是有点不灵便。
“路上有点堵车,等急了吧。”
“我和爸爸不急,可三位专家有点急。好不容易把他们都请到了,你不知道要请他们鉴定物件的人都排队等着呢。”
话说的急切,行动也不慢。没等那边的赵勇锁好车,管彤已经拉着向北寒进了工作室。
一眼看去向北寒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里是专业的古董文玩鉴定工作室。房间里除了一张宽大的实木桌子,六把椅子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陈设,连一件岁数过三十年的东西都没有。
一张铺着白色羊绒台呢的桌子,管凌海正陪着三个看上去足有七十多的老头喝茶说话。
向北寒提鼻子一闻,就知道还是极品“碧螺春”,从味道上判断,比那天自己在管凌海工作室喝的档次还要高。
“小北啊!你怎么才到啊,三位老师的时间宝贵,咱们可不敢多耽误。”
管凌海表面上是说向北寒,可实际上是在说给三个老头说的,意思显然是我没耽误你们的时间,是这小子的问题。
“呵呵!没关系,管老板!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能够喜欢、钻研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个宝贝,我们也是高兴。”
说话的是坐在左面,头顶光光,四周一圈稀疏白发的老者。满脸和蔼的笑容让向北寒感到非常亲切。
挨着秃顶老头坐着的是同样一头白发,但却浓密很多的老者,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向北寒,就好想要看透他内心想法一样。
另一边也坐着一个老头,但与另外两人不同,这个老头是满头的黑发,带一副黑框眼睛,显得比另两位年轻一点儿。眼睛也没有正眼看向北寒,只顾着自己举杯细细品着杯中碧绿的茶汤。
“小北!我为你介绍一下三位老师。”
指着秃顶老人说:“这位是杨起荣杨老师。”
指着中间的白发老人说:“这位是李肖李老师。”
最后这只低头喝茶的还发老人说:“这位是邓伟伦老师。”
“三位老师都是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资深文物研究员,鉴定专家。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可依然发挥余热,为古董文玩爱好者鉴定东西。而且他们出具的认证书,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听完介绍,向北寒心里暗暗吃惊,也十分佩服管凌海的社会能量。眼前的这三位,可是国内古董文玩界泰斗级的人物。平时能够请到一个人做鉴定,那就是天大的面子,今天是三位都到了,可见管凌海下了多大的本钱。
微微躬身鞠了一躬,向北寒谦和地笑着说道:“三位老师好!早就听闻三位老师是古董鉴赏界的泰斗,也早就希望能够拜望结识,没想到今天能够同时与三位老师见面。学生深感荣幸!”
这几句话说的既谦逊,又到位。既捧赞了三位专家,又说明了自己和他们是同行。说的漂亮。
其实,按照向北寒的性格,他一般是不会说出这些吹捧他人的话。可眼前的三位确实是他仰慕的前辈,这些话说的就是真情流露了,而且还说的文绉绉的。
三个老头原本并没有把向北寒太过当回事,完全是碍着管凌海的面子多等了一会儿。至于那只明宣德本朝官造的炉子是向北寒在市场上捡的漏,他们三个可是一点儿都不信。对于这类官仿民仿热门,仿制水平很高的器物,以他们三个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练出的眼力,也不敢说一眼准。
不信是不信,可看着眼前谦逊有理的向北寒,三个人都是比较喜欢。当下也都笑呵呵地冲向北寒点头示意,抬手招呼他坐下。
“我说小北!你也不等我一会儿。嗯!这是什么茶这么香?”
几个人正要进入关于鉴定的正题,赵勇大咧咧地进来了。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当口,那个狗鼻子就闻到极品碧螺春的香气了。
“呵呵!小赵啊!快坐下,一起品品这今年刚踩得碧螺春。”
管凌海起身招呼赵勇过去坐,还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别说,对于眼前这个孟浪的小子,他打心底还真挺喜欢,认为他直爽、仗义。
赵勇也不客气,呵呵一笑,拉了把椅子就坐下了,端起茶杯一口就灌下去了。吧嗒吧嗒嘴,茶香瞬间就溢满了口鼻。
“这茶真香。好茶!”
对于自己兄弟这番粗线条的表现,向北寒脸一红,感到不好意思。偷一眼看,三位专家的脸上倒都是欢喜,不但没生气,好像还挺高兴。
管凌海又给赵勇倒了一杯茶,就不再理他。
正色地对三个老头说道:“三位老师!我们开始吧。”
秃顶的杨起荣点点头,说道:“对宣德炉的鉴定,说心里话,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明朝宣德距今的有将近六百年,这六百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有人在仿铸宣德炉。而且自宣德皇帝以后,明清两朝多位皇帝都有下诏书,命造办处铸造宣德炉的情况。官造的东西其精美程度可想而知。所以说,对是否明宣德本年官造宣德炉的鉴定就有很高的难度。今天,我们三个人一起来的目的就是把活儿看准了、摸透了,尽最大努力给出一个准确且公认的鉴定结果。”
说话间,已经有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双手抱着一只牙黄色的锦盒走过来,轻轻放到了桌上。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邓伟伦开口了。
“小伙子!听说这只炉子是你十万收的,胆子不小啊!不过,以我的经验,十万基本收不到官造的炉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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