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进了四合院,我才回来的。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保镖名叫吴尊峰,是沙莉阳的父亲沙联安给女儿配的专业保镖。
在香港那样的地方,虽然治安方面有的保证,但对于树大招风的沙家,保不齐会让几个为钱铤而走险的亡命徒。要知道沙莉阳是沙联安唯一的女儿,要是她出了事,沙联安的一条命也就跟着没了。
“做得很好。”沙莉阳点点头说道:“这个孩子真够机灵的,能把两个古玩界的老人儿玩弄于鼓掌之中。胆子够大,心也够细,最重要的是非常有智慧。”
吴尊峰轻轻点点头,说道:“这小子确实够鬼的。不过,我倒是对他那个兄弟更感兴趣,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而且是个高手。”
“呵呵!你想和他过过招?”
得到肯定答复后,沙莉阳点点头,说道:“我不反对,但不是现在。我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向家伯父见面,向北寒是关键。在此之前,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沙莉阳是一个心思非常缜密的女人。虽然只有二十八岁,但做事沉稳老练。她这次来北京的目的是为了修复父亲沙联安和同门师哥向立臣的感情。在不知道对方怎么看待爸爸当年不辞而别的行为前,她并不想过早出现。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相识、相认,直至重新修好是最好的途径。
“阿峰!这几天你要盯紧一点,五百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尤其是对齐成山和兰秋山这种城府很深的老狐狸,有着极大的诱惑。更何况,这件宝贝是从他们手里流走的。”
听了沙莉阳的话,吴尊峰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姐!你有点谨慎过度了,那两个小子不是白给的废材。做事小心谨慎,尤其是那个壮小子,三、五个高手近不了身的。”
吴尊峰对古玩不懂、也不感兴趣,但对练武的人却过目不忘。相比于向北寒,他对赵勇非常有好感,恨不得马上就和对方过过招,当然是那种点到为止的过招。
见吴尊峰一心想要结交赵勇,沙莉阳也是挺无奈。所以,特别交代吴尊峰在自己没同意之前,绝对不准轻举妄动。
两个人在这边说着后面的计划,在潘家园“古来居”后院,兰秋山、齐成山也在和人计议着怎么报仇。这个人正式混混儿黑皮——陈向阳。
“兰老板!你说的那个小子好像叫韩向北。经常的趟鬼市,逛潘家园。有点儿眼力,不过嫩得很,玩不出什么上行市的把戏。”
黑皮嘴里嚼着驴打滚,喝着龙井茶,大言不惭的评论着向北寒。
其实,他心里也对向北寒很值已经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了。那个他看好的、从向北寒手里强取豪夺的玛瑙鼻烟壶,他找行家掌眼后,才知道是民国做的琉璃鼻烟壶。工艺虽然好,可毕竟是玻璃的,最多五百块。可一想自己那可是用五十张红彤彤的毛爷爷,再加一把苏绣折扇换来的,他心里就跟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后来,黑皮又仔细地想了想和向北寒交易的全过程。那小子能毫无痕迹地挖坑埋雷,还让自己主动踩响了,就说明那小子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不堪。很可能是装出来的,甚至是个绝对高过自己的行家,在故意地扮猪吃老虎。
想到这儿,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黑皮心头升起。既然他能弄个玻璃瓶子埋的雷让自己打了眼,那他就能看出什么是真物件,自己的那把折扇也就很可能被他捡了漏。
事情想通了,黑皮这心里就别提多难受了。当即就想着怎么把场子找回来。
恰巧听说兰秋山今天在琉璃厂“向宝堂”被向北寒当面给怼了,他就主动找上门毛遂自荐,拍着胸脯说要帮兰秋山挣回面子。实则是想探探口风,了解一下向北寒究竟弄走了什么。
在听了黑皮对向北寒的介绍,兰秋山很是不以为然,轻蔑地说道:“陈老弟!你太小瞧这个姓韩的小子了。我也不怕你见笑,三、四年前,就是他和他那个同伙,在我这‘古来居’里,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捡漏了一对清宫仪仗马队佩的锉金银马镫,转手就赚了好几万。他可远比你估量的高明。”
黑皮一听兰秋山这么说,脸上不服,可心里却暗自明白,这老兰看人看事的眼力确实独到。
坐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齐成山搭茬了,“陈老弟!你说这个叫韩向北的毛孩子到底是谁家的?虽然他在古玩行里不是熟脸儿,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可从他几次三番地捡漏、搅局,挖坑埋雷处处响,不像是个没有家学渊源的主儿。可这北京城里姓韩的玩家我就没听说过,难道是外面来的?如果是那样,我们就更不能容他再胡作非为下去了。”
听了齐成山的分析,兰秋山和黑皮也不禁思考起向北寒的来历了。可想的三个人头疼欲裂,把北京城,甚至是天津、保定、张家口这些外围玩儿家也分析个遍,也是毫无头绪。
“算了!别想了,也别瞎分析了。等我带两个弟兄把他绑了,逼他说出是谁家的崽子,然后再让他把我们手底下捡的漏交出来,不就完了嘛!”
黑皮是个混人,他最喜欢用混办法解决问题。刚刚听说向北寒又从黑心双山哪儿撬行,到手了一件十多万的“宣德炉”,他的心就开始痒痒了。
暗自琢磨着,管你们新仇旧恨的,只要我把那小子按住了,香炉到手了,不要十万,出手五万我就不赔反赚了。至于你们黑心双山,我也不想离你们太近了,你们那些鬼肠子的弯弯儿太多了,说不准那天就把我算计了。
说完,黑皮交代了一句,向嘴里又填吧了一块白切羊头肉,转身出了“古来居”。
“老齐!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这黑皮要是真干点儿出格的违法事儿,翻过头来再把咱哥俩儿咬出来,那可是麻烦事儿啊!”
兰秋山看着晃着膀子出门的黑皮,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麻烦?有什么好麻烦的。”
齐成山喝了一口正艳的龙井茶,不慌不忙地说道:“他是自己要去的,就算绑了姓韩的小子,闹出点事儿,就算是闹出了人命,跟你我什么关系?我们又没出钱雇他,也没出人帮他,更没参与其中,公安局来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呀!呵呵!老兰!坐稳了,等着看热闹吧。”
这句话让兰秋山紧揪着的心豁然开朗,不得不佩服齐成山的老谋深算。
和兰秋山相比,别看齐成山略带忠厚,可心里的谋略却非常狠辣,杀人不见血的事儿没少干。
黑皮和黑心双山是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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