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芳苦笑,长叹一声:“唐南,你真聪明。”
“在我的师门里,我的那些师叔伯从来没有黑白之分,除了大师伯张四,其他人我都不确定他们做的是坏事。李九虽然设计骗局,但他希望的是,把更聪明的人,更激进的人,推向更高的位置,推动社会的发展。朱光我就不说了,他的理想有些扭曲,但他说的没错,一旦你站到了某个人类种群的层次上,考虑真善美就是一种伪善,只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才符合人类进化本能。其他人我就不说了,最起码没人指着他们的鼻子说,对不起,您嘞,您就是坏人。”
“汪仁姐姐,身体可好?”
“看来你们不见面,只是送了十几年的日月潭红茶。”
“对,逢年过节,我会暗中派人把日月潭红茶送到汪仁姐姐的家里。这是一个隐秘的行动,一般人都不知道。”
我笑着,附和着崔芳说:“然后会把另一批日月潭红茶,送到某个大人物手里。”
“对,但那不是红茶,是钻石,那位大人物喜欢钻石。”
我诧异的睁大眼睛:“一盒日月潭红茶,精美包装,六罐,你怎么也要送两盒,罐子里装的都是钻石,那得多少。”
“也不全是钻石,有茶叶衬着。”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人性的尽头是贪婪,张四的黄金墙,这位大人物的钻石茶罐。
“有证据吗?”
“当然有!”崔芳说的很平淡。
“张英爱知道吗?”
“知道。”
“所以,你才迫不得已杀了你妹妹。”
崔芳抿着嘴唇,眼眶含泪。
我叹气:“有些事情先入为主,大概是王泽义的老婆去文德小苑闹了,汪仁老师才决定给你们机会。所以,她才安排你不停的用同一种方法送礼,而这件事情王泽义也不知道。”
“对!”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东窗事发,警察能顺着这条线索查到那位大人物,但却和王泽义扯不上半点关系。”
“对,我和王泽义共同的行动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崔芳坚定的说。
“其实你留过。”
听我这么一说,崔芳哭了,她曾经和王泽义有个孩子,但那个孩子没有生下来,为了救下张英爱,崔芳打掉了那个孩子。因为那个孩子重生的张英爱并没有感恩的活着,而是一再自以为是,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从而给崔芳惹出了太多的篓子,连一直藏的很好的『正气』都暴露了。
“唐南,我求你一件事儿。”
“您说。”
“我把证据给你,会用死切断王泽义与『正气』的联系。”
我苦笑:“您一生浪漫,其实也是被爱情枷锁紧紧拴住的苦命人。”
“无所谓,一辈子能爱一回就够了。唐南,如果『正气』被绳之以法,你要保证王泽义的安全。”
“不会牵连到他的。”
“你不懂,王泽义这个人没有一点点的坏心眼,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就算,没有了『正气』辅佐,日后看到那些犯法却没有被法律合理制裁的人,他会袖手旁观吗?他一辈子都这样,肯定会铤而走险。”
我能理解崔芳说的话,她是真心的爱王泽义,也是最了解王泽义的人。我知道她的担心不无道理。王泽义就是这个工作,他日后一定能遇到这样的情况。
“就算我想劝他,也要有一个突破口吧。”
“你不是知道高晓娟吗?你不是文德老先生的门下吗?”
听到崔芳这么说,我非常惊讶,王泽义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当年,明明抓住了凶手,却不得不放走凶手。王泽义因此而入魔,他建立『正气』的目的就是审判那个人。我为了给他做掩护,才找了大人物坐镇,把王泽义藏到了暗处。”
我蒙了,一开始我确实是掌握了整件事情的节奏,可到了这里,我就蒙了。哪还有人,当年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能隐瞒的。
朱光利用高晓娟做局,引发谋局者之间的战斗,李九在最后的选择中失去了高晓娟。而我从近日的情报中得知,曹十救下了高晓娟的孩子。逼走了朱光,张四渔翁得利,杀了朱光。朱光诈死,情愿当段冬阳的实验体来提高自己的能力,多年后杀死张四,强势复出。
这件事情还有参与的人?
“那个凶手是谁?”
“高晓娟的父亲,高寂。”
我背靠在椅子上,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应该七十多岁了,和朱光年龄差不多,我对他的了解是高寂是个传奇人物。
“这不可能。”
“对,所有人都觉得这不可能,也没有证据表示高寂和事情有关联,但王泽义坚定的认为凶手就是他。他建立『正气』想找到高寂犯罪的证据,但我们没有成功。”
“也许你们都错了。”
“对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答应我,劝阻王泽义,别让他去抓捕高寂,不,别让他去审判高寂。”
“我答应你!”
崔芳释然的笑了:“证据在家里的保险箱里,你随我去拿吧。”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远处的服务员,崔芳笑着说:“牛排你恐怕吃不上了,警察有你的定位,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
我和崔芳一起来到了她的家里,物证,装了满满的行李箱。最后,我在那个保险箱看到了一盒药,那一瞬间,我的心揪起来了。
“唐南,我知道你的想法,一直以来我就知道我的结局是什么?能在你的保证下,走向这个结局,我已经很感动了。”
“你想和王泽义说点什么?我帮你带到。”
崔芳眼含热泪:“告诉他:忘了我,好好的活着。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里,默默为他祝福的,永别了,我的局长大人。”
到最后,崔芳还是哭了,她吃了药,安静的躺在床上。
……
我拖着行李箱,心情沉重,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两辆警车停在我的面前,他们荷枪实弹的围住了我,我看着执行任务的于小珞,突然想哭:“姐,『正气』的头领我抓到他了,证据在行李箱里。”
……
新闻上没有关于『正气』头领上的任何消息,只有一句民间非法组织落网,涉案人员二十七的消息。这二十七是谁?没有提及,于小珞和我说,大老虎已经移至司法机关。
我到王泽义那请了功劳,给老铁弄了合理清白的身份,他还是铁芝山,档案里没有杀人这一项。至于我,得到了一个口头表彰,和一份刑侦局的任职书,我婉拒了,理由是我是一个资产过亿的老板,犯不着过刀头舔血的日子。林涵那边也有收获,因为国宝完璧归赵,她得到了国家古董协会会员的身份。
最大收获者是骆博,连升三级,要和王泽义平起平坐了。还要提一件事,我去刑侦局给我亲爱的姐夫道喜的时候,意外遇见了武生。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武生尴尬的挠挠头:“用谋局者的角度说,我是骆组的工具人。”
为此,我惊讶的看着骆博,骆博轻笑:“有句话我觉得用到这里特别合适。”
“什么?”
“人并不是因为成为谋局者才会很厉害,而是很厉害才成为谋局者。”
听到骆博这么说,我对着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这句话是我和老铁聊天的时候说的,而那一天老铁明明把安有窃听器的手机,留在了护士那边。
看到我伸出的大拇指,骆博也对我伸出一个大拇指,认真的说:“你和铁芝山真的很默契,完全没有商量过,却又像商量好一样。”
我没说话,不用解释这种事情,我看着笑呵呵的武生,问:“您怎么称呼?”
“武大郎!”
“大郎,今天吃药了吗?”
“别闹,我真叫武大郎。”
我没多说,对着骆博鞠躬:“骆组,我安排了晚宴,一定要赏光我。提前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对了,还有一句,早生贵子。”
在北京我安排一场晚宴,请了我认识的人,常大哥和他女儿,大黄一家三口、胖子一家两口,老铁,汪仁老师一家,骆博、于小珞一家,王泽义一家。
林涵用女主人的身份招待了他们,而我,并没有在晚宴上出现,那一晚,我买了去香港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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