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念想,便不会想念,这样的分离才是最好的……”
老鬼的这话让叶南薰扑哧一笑,他微微睁开眼,偷瞄了一下对方,假作正经的骂道:“您有病。”
“不,不只是我,我们……世人或许都有病……”
老鬼双眼有些迷离,说这话时甚为感慨。叶南薰想了想随即又坐了起来。转头问道:“我告知盲剑阿琅真相,唆使他为古杉而死,是否让先生心寒了?”
“鬼谷我这一代,谋圣虽不出众,却最为务实,他曾说过何事最为磨练,不过人逝心殇。但我却不敢以此为育才之道,牺牲虽能使铸炼生者魂魄,却也会扭曲人性,你这棋走得太毒了……”
“那我倒问先生,既然不赞成,那何必又帮我在第二只锦囊中设下幻术?”
老鬼轻轻闭上眼睛,不再言语,这局势他不是不知,人心更非不懂,然三年朝夕之情,又岂是说不在乎就能放下。
叶南薰见老鬼不再说话,便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轻声再次问道:“先生你这般心慈,那这趟游历,我能收获多少?”
“……你不一样,鬼谷必须尽快再拥有一位新的谋圣,从拜入我门下开始,你就注定此生将一无所有。”
“哈……”
一声痴笑过后,叶南薰渐入梦乡,老鬼抱着酒坛,一边喝着,一边低语,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另一边,古杉按照叶南薰所给的图纸,扛着曾裤裆半具尸身,在一处瀑布的水帘后面找到了暗道入口,走了大于一个时辰才到头,当他从里面出来,竟然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锁剑楼的中心——叶府。
看来盲剑阿琅建造密道的初衷是为了给叶家避祸之用,可为什么又不告诉楼主叶冉谦呢?越来越想不通的古杉,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环境,很快便明白自己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叶家的八脉楼中的一间,叶家旁脉子弟本就少有来往,自然也不会常有人过来,密道口又建在不起眼的夹角,确实足够隐蔽。
古杉趁着屋外无人,且天色暗淡,小心的走了出来,正要离开却又想起肩膀上还扛着曾裤裆的残尸,而且既然已经在叶府了,不如索性直接去找叶冉谦揭露曾裤裆的杀人阴谋。想到这里,古杉调转方向大步走向后面的赏剑楼。而与此同时,就在剑塔下面已经集结了许多门客,当然他们不是不请自来的……
“诸位,就在今日,锁剑楼外又发生命案,吴飞虎等三名侠客遇害,备宫坊掌柜曾江失踪,凶手不言而喻,面对一而再三的杀戮,叶某决定不再忍耐,今夜便要带诸位义士出城围剿……”
古杉才一跨进这里面的院落,便见火光冲天,他小心的靠了过去,便听到叶冉谦的豪迈之语,当即大声喝止。
“楼主且慢,锁剑楼凶案另有其人,还请稍安勿躁。”
这声一出,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古杉,在火光的映衬下,古杉扛着曾裤裆的残尸,大步走到中央,顺势便将尸身甩在地上,一众门客,连忙围上一瞧,不由得都大惊失色。
“哎呀!这……这不是就曾……”
“哇,这就死了呀。”
在场的众人看见尸体虽然惊讶,可脸上却无一丝伤感,气愤,甚至隐约之间还透着一丝偷喜,这让古杉甚是觉得奇怪,而当他抬头看向为首的叶冉谦时,更是发现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曾裤裆的死因,开口尽是煽动之语。
“诸位看,又一名受害者诞生了,这真是锁剑楼的损失,到现在为止门客只剩二百九十三名了……还等什么?诸位,随我一同出城!”
“叶楼主难道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古杉吃惊的一把扯住叶冉谦,然而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叶清涟已经将剑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了。
“古少侠,请你放手……”
然而面对威胁,古杉却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就在僵持之际,一个声音随着一个身影已然来到古杉身边。
“你才是该把手放开。”
这话音才落下,叶清涟便被一股深不可测的内息连人带剑推出半丈有余,他跃跃欲试的看向来人略带挑衅的问道:“剑叟老头子,钓鱼喝酒的日子如果过腻了,清涟可以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哼,你不配。”
渔歌剑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护住古杉开口对面前的叶冉谦说道:“叶老弟,这小子大半夜的跑回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为何不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呢?”
渔歌剑叟的分量,叶冉谦不敢不正视,他迅速的转过头来,收敛起之前的冷漠,温和的说道:“啊,剑叟兄抱歉,是叶某刚刚报仇心切有所轻忽,还请见谅,古少侠你想说什么?叶某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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