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武器,都不要动。”这话是用英语喊出来的。
这里竟然有一个会英语的猪仔?
这似乎比现场的异变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其他几人也合作控制住了船长身边的大副和其他三名水手,只有一名水手被杀死,船钉插在他的脖子上。
阿福一脸的尴尬,刚才他用力过猛,直接将船钉戳进人家的喉管。
这名白人水手双手捂着脖子正在垂死挣扎。
手足无所的阿福用力帮他按住脖子,于是那名白人水手死的更快了。
三丈外的甲板上还有七八名水手正在帮华工剪辫子。
看到这边出了状况,第一时间就要拿起自己的步枪。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听董良的威胁。
假如他们一起发难,不顾船长的死活,董良几人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刚刚剪掉辫子的汉人男子突然暴起,抓住身旁水手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剪刀送进胸膛。
另外一名洋人水手拿起步枪,枪上装着刺刀。
那名水手也是彪悍,举枪就向这汉子刺来。
但是这个汉子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抓住了对方的枪管。
然后他拔下枪管上的刺刀。
那水手被步枪拖拽向前冲,正好被这汉子反手刺入胸膛。
接下来这个汉子又连杀两人。
不远处一名白人水手举枪瞄准,准备直接射击。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此人是个武林高手也躲不开。
正所谓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枪又准又快。
然而,正当那个白人枪手准备开枪之时。
“砰……”的一声。
白人水手应声而倒。
又是“砰砰”两声,另外两名白人水手倒下。
董良在心中感叹,米国佬此时生产的东西质量还是不错的。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船长那把手工打制的柯尔特左轮手枪。
作为一个有专业素养的船长,他的手枪随时都要处在可以击发的状态。
除了后坐力和硝烟有些大,这枪的威力巨大,线膛枪管,准度也还可以。
董良已经多年没有摸过枪了,三发竟然全部命中。
“住手,该死的,住手!”
这次不是董良喊的,而是布莱生船长喊的。
那些在慌乱中找到自己步枪的水手全都停了下来。
这位船长说话还是管用的,他们只是商船,没有必死的决心。
董良这才看清楚不远处的那个华人汉子。
他长得高大魁梧,体格强健结实,浑身肌肉被太阳晒得黝黑,泛着健康的光泽。
因为多日未理,头上有寸长的头发,簇簇竖起,显得凌厉威武,左脸上一条三寸长的刀疤,透着难以掩饰的傲然霸气。
董良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哪个农夫能够有这样的身手和气势。
只是此人为何会混在猪仔的队伍中?
暂时没时间思考这些。
董良与那人对视一眼,开始处理眼前的危机。
“你们的船长已经被我控制,所有人放下武器,我们只想回家,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会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海盗行径,难道不怕你们的官府治罪吗?”
布莱生知道董良会英文,于是对董良吼道。
布莱生贩运猪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岔子,没想到这次栽在猪仔的手中。
布莱生虽然被董良制住,但是气势上丝毫不减,他知道华人都是胆小鬼,试图吓唬他们。
“好了,布莱生船长,你这个奴隶贩子,谋杀了这么多华工,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法律。乖乖合作,我们回家后就会放你们离开。”董良一脸嘲讽地对布莱生说道。
这些米国佬,就喜欢搞双标。
很快,所有的华工都被放到了甲板上。
一共还有四百零五人,整个甲板上站得密密麻麻。
这些华工的表情各异,有的迷茫,有的兴奋,有的愤怒,有的恐惧。
布莱生和剩余的二十几名水手被绑缚在中间。
刚才二副带着几名水手放下一艘救生艇跑掉了。
董良那时身边就十几人,没顾得上他们。
但这里是忙忙大洋,救生艇根本就跑不了多远。稍微大一些的风浪就能将他们送到大海中。
“董相公,人都到甲板上了,你来讲几句吧,这次要不是你,大家也不会重获自由。”陈得利道。
董良的头脑和身手都让他折服。
刚开始让董良来做这个带头大哥,他心中还有些不服。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心服口服。
董良此时心中也很乱。
刚刚穿越过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但是看着四百多光着上身的同胞。
他心中生出一种浓浓的保护欲。
这些人最大的都不超过三十岁,董良甚至还看到了几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他们全都是被骗到厦门,原本要被送到旧金山。
很多人是家中的顶梁柱。
他们接下来会在白人的矿场、农场中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虽然他们签署了劳动契约。
但是董良知道,他们一到目的地就会欠上巨额债务,这笔钱就是他们的船费。
那些白人会通过各种途径让他们永远都还不清债务。
而且契约上还允许雇主转卖契约关系,实际上他们就跟奴隶一般。
最后能够活着走出矿场和种植园的华工少之又少。
“闽省的兄弟们,我是同安董良,洋人和地痞勾结将大家骗上船,实则送我等到海外为奴,如若我等不反抗,所有人要么死在船上,要么终生为洋人做牛做马。董良乃无用书生,唯有行此下策,带着大家占领这艘船,我等同舟共济,一同回家!”
“对,我们要回家。”还是陈得利脑子活络,跟着喊道。
这时,底下的那些华工才知道跟着附和。
“你们回不去的,你们会开船吗,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布莱生不屑地说到。
眼中满是讥诮。
“布莱生先生,请相信我,不是所有人的心都跟你的嘴巴一样硬。”
安抚好人心,董良安排大家打扫船舱,董兴福跟陈得利一起去搜索了整艘船。
他们找到了储备食物的地方,准备让劳工们吃上一顿饱饭。
他自己则让几个人押着船长、大副、航海长几人来到船长室。
船长室中的的装饰豪华大方,有一张长条桌,估计是他们平时吃饭开会的地方。
董良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几个白人。
“将布莱生船长带到外面吊到桅杆上,他涉嫌拐骗人口,虐杀劳工,等会儿我要当着大家伙的面将其处决。”
董良这话是用英文说出来,专门说给布莱生听的。
他能够看到布莱生身旁的大副和航海长的腿在微微颤抖。
而布莱生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之色。
“不,说好了不杀我们,你这个骗子!”布莱生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他不该和强盗妥协。
董良没有继续跟几个白人废话。
等一会儿处决了布莱生之后。
董良相信很多人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这时陈得利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艘船上的人一共来自同安、**、南安、安溪、惠安、龙溪、龙岩七个地方。
董良让每个地方的劳工选出一人参加议事。
这些人和董良组成一个七人议事小组,算不上共同决策,主要是方便董良管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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