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上前一步,行礼:“祝母亲,福如东海!”
江年就道:“祝母亲,寿比南山!”
此次这般,等到江家八个儿郎好容易拜完年,江老夫人每一个都给了压岁钱。
只不过江老夫人给前面五个儿子的压岁钱相当沉甸甸。
给后面几个未成婚的儿子就要敷衍一些了,重量眼看着就不一样。
老八江黎还抱怨:“娘,怎么大哥他们就这么多啊!我这个明显空多了呀!”
江老夫人可有道理,“你哥哥们都成婚了要养家,你养家?你成婚了?”
江黎沉默,赶紧溜了。
成婚问题可不是能随便提起来的,他可不想主动挨骂。
压岁钱少些就少些吧!
儿子过后,就该五个儿媳妇儿来拜年了。
江老夫人给几个儿媳妇的压岁钱更加沉甸甸,相当宠溺了。
紧接着就该江培江云和福宝他们这些小鬼头了。
按照年纪大小来,先是江培、江云,然后是大小虎,后面是江河,接着就是福宝。
“福宝诶,给祖母说什么吉祥话儿呀?”
福宝今天被换上了一身喜庆的红色,连两个小啾啾都是拿小老虎的头绳绑起来的。
她喜气洋洋道:“福宝祝祖母喜气洋洋,万事如意啊。”
江老夫人哈哈大笑:“好!好呀!祖母有我们福宝,自然是如意了呀!”
福宝也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沉甸甸的压岁钱,喜滋滋的。
紧接着就是石头了,石头还小,就是芸娘抱着行的礼,石头还醒着呢,小眼睛咕噜噜到处看,嘴巴还砸吧砸吧吐泡泡,像是也要说吉祥话儿一样。
江老夫人往他包被里也放了沉甸甸的压岁钱,道:“咱们石头也健康快乐长大呀!”
这压岁钱么,自然是芸娘做父母的给石头捡着了。
这还没完呢,江老夫人这边红包发完了,后头才是江培几个小的开心的时候。
因为……他们可是有八个舅舅/叔叔啊!
这回福宝他们可不客气,牵着手,挨着一圈儿问好过去,什么“万事如意”啦,什么“早生贵子”啦,几个小的都快找不出来吉祥话儿说了,才终于拜完了这一圈,每个人都捧着各种雕花的压岁钱锦囊,乐开了花。
拜完了年,孩子们就被赶去休息了。
大人们却还有事情要谈,关于年底宫宴的事情。
天启国年底的宫宴也是相当重要的,这宫宴邀请的不止是朝中大臣及其家眷,还有的就是……各地藩王。
自从削藩以来,朝廷和藩王之间的关系就相当紧张。
偏偏每年宫宴为了表示朝廷威严,还要请这些藩王进京赴宴,美名其曰天下藩王是一家,所以才在年底聚在一起举行晚宴。
但,其中风云涌动,可就多了去了。
藩王之中,尤其是西南王也都不甘心被朝廷手拿把掐,今年的宫宴还不知晓会如何。
江年道:“各地藩王已经准备进京……京城戒严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朝廷还是担心出事儿的,所以才会全城戒严。
如今大年初一之后进出京城都要严格百倍了,轻易不会放人进来的。
江老夫人沉吟了下道:“老八,你可有消息?西南王所行至何处了?”
江黎道:“已然进京。”
西南王,来了。
皇宫。
为了本次宫宴,宫里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准备。可今年宫里没有谢公公统领内务府,众人人心惶惶,气氛也就压抑了。
虽然皇帝一直到年关都没有公布谢公公的下场,但这对于熟悉宫里作风的宫人们来说,才恰恰是最可怕的事情。
说不得谢公公是如何不得好死的。
宫里各宫的娘娘们也是好一阵安分。
连静妃都开始有几分深入浅出了。
除了有一位,就是还在幽禁之中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清楚的二皇子脾气很差,朱家不来帮他,谢公公后来也不知所踪。所以二皇子在一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煎熬不已。
明明已经过了谢公公说的十五,他数着日子过的!为什么谢公公还不来?为什么皇帝还不放了他?!
二皇子不清楚,但他脾气不好就会闹。砸东西都算轻的了。
他还打罚下人,甚至处死。二皇子虽然被贬为庶人,但毕竟还是皇帝的儿子,还幽禁在他自己的皇子院子里,所以吓人还是配备的,供他差使。
这样几次三番之后,宫人们都不愿意被派到二皇子这里来做事了,这事情一层层的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见二皇子就算这样了还是没有要悔改的意思,皇帝很是愤怒,当即下令让禁卫军把二皇子押送到了宫外,另外找了处院子幽禁他,时时有重兵把守,连下人也是不给配备了,就只打发了一个二皇子从小身边陪着的侍从过去。
若是这个侍从都打死了,那二皇子就自己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吧。
二皇子也是始料未及,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会做到这么狠的地步。他外祖一家呢?难道就这样放任他长久地被幽禁下去?
不过不管二皇子这里是什么情况,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而作为太子的大皇子,则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夜宴。
除夕夜当晚。
没有心思欣赏烟火的还有太子和宇文晏。
魏澄是太子,而宇文晏则是西南王之子,还是个押在京中的质子。
按道理,他们两人说什么都该是对手,而不是合作的盟友。
可现实就是如此奇妙。
太子需要宇文晏这把暗处的、锋利的刀。
宇文晏也需要太子帮他恢复自由之身。
烟火灿烂,太子院子里却满是萧索。
两人桌子上都摆着凉了的茶水,却没有谁动手去喝。
良久,烟火散去。
魏澄执起茶水,“你我的约定已到时间,明日,宫宴,便是你的自由之日。”
宇文晏幽幽地看着他,兜帽之下脸色苍白,却又美得极端惊心动魄,“太子殿下,我信得过你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魏澄道;“明日西南王该要来了,若是你够聪明,逃出去之后,去见你的父亲吧——”
太子眸光骤然冷下来,“当然,你我立场不同,若是你不幸被我抓到,那么,就别怪本殿下不客气。”
宇文晏笑了下,“后会有期。”
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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