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毒休以为她还是想对自己出手,面色平静,同样施展轻功,他主动迎了过去。
看他动作,池瑶瑶嘴角露出一抹成功的笑。
果然,声东击西奏效了。
她直直向前,与澹台毒休拉开距离,不再回头看他的反应,池瑶瑶收起软剑,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往前跑。
澹台毒休这才反应过来,她出手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
她想逃出去!
既震惊于她的计谋果敢,又懊悔自己大意失策。
立马停身想要反过去阻拦她时,只见女孩的裙摆最后一角也消失在门口。
“池瑶瑶!”
澹台毒休连忙去追,离开前,将怒气都洒在自己没有关的门上。
对着铁门狠狠踢了一角。
“哦!嘶~”
脚尖与铁门剧烈碰撞,受伤的永远不会是铁门。
澹台毒休疼得半蹲在地上,再次懊悔自己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可这次要是让池瑶瑶真的跑掉,下次可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能困住她了。
依她的聪慧,同样的当肯定不会上第二遍。
来不及顾脚趾被撞的几乎骨折的疼痛,他晃晃悠悠起身,追着池瑶瑶消失的方向。
也是这里唯一的通道。
————
池瑶瑶顺着周围满是土墙的通道一路向前跑,回头查看,暗道不好。
自己肩上的伤口一直往外渗血,滴落在地面上,明显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与方向!
可想到澹台毒休的轻功,估计很快能追上来。
也没有留给她消灭踪迹的时间。
她只能顺着这一条路狂奔,终于,通道口出现了一抹亮光。
池瑶瑶实在是体力不支,一个腿软,左右脚相绊,她压在左肩的手来不及作何反应,身子便直直向前倒去。
为了不给肩上的伤口造成二次崩压,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尽量靠右半边身子倒在地上,以此来缓冲摔倒的冲击。
“pu!”
土地面上满是散土,池瑶瑶这么一摔,附近的土全都被她飞扬起来,荡在空中,飘进池瑶瑶鼻尖。
也落得她满脸满身。
池瑶瑶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自己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浑然一个土地里跑出来的流民一样脏乱。
匆忙向后一瞥,还好,并没有看到澹台毒休追上来的身影。
深深吐出一口气,却也丝毫不敢懈怠,她撑着墙壁爬起来,继续朝透着光亮的出口跑去。
身体早已透支,一路上滴落的献血像是通往地狱之路朵朵绽开的红花,她嘴唇越发惨白,眉头也拧在一起。
“还不能倒下,池瑶瑶,不能倒在这里...”
好不容易费尽心机千辛万苦逃了出来,现在倒下,就全部功亏一篑了。
后果,也只会是被澹台毒休重新带回那个“牢笼”里困住。
这绝不可能!
仅剩的意志力在催动她不能停下脚步,跑出亮口,四周环绕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澹台毒休的东宫。
也就是说,他在自己的宫殿造了一个秘密通道,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凭着前世的片段模糊记忆,池瑶瑶寻找着出东宫的路线,可记忆终究过去了很久,很多路线她回忆不起来了...
怎么办?
她现在要怎么办!
跑不出东宫,也就意味着还在澹台毒休手心。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她是医者,自然知道失血过多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池瑶瑶跑了很久发现还是在原地踏步,焦急燥烦下,她倍感无助。
心里止不住的悲观起来。
她或许,真的逃不出去了。
与其被澹台毒休发现带回去,不如她现在躲起来,就这样一直等着浑身的血流干...直到死去...
或许是因为自己有了就这样离开的念头,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眉眼。
微笑的嘴角,高挺的鼻梁,喊自己名字时的情动,热吻时的失控...
澹台君,我好想你啊。
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自己留下的那张纸条,那上面的“勿忧”两字,本意是不想让他担心,现在却打断了他来寻自己的后路。
她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想起澹台君,池瑶瑶只觉得心口酸胀的疼,比身上的伤口更疼。
可自己也是真的没有力气继续跑了...
她身形摇摇欲坠,最后抬头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终于支撑不住身子向后倒去。
可预想中倒地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池瑶瑶只感觉自己掉落进了一个怀抱中。
想着可能是澹台毒休,她身体下意识一抖,凭着本能想要逃离,可下一秒却被那人稳稳拉回,重新抱在怀里。
“不要——!”
她意识恍惚,只是凭着心底残存的意念嘶吼着想要推开这个怀抱,却突然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声音。
“瑶瑶别怕,是我,澹台君。”
澹台君看她浑身是伤狼狈的模样,心脏有一瞬间都停止了跳动。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嘶吼,他没错过中间夹杂的害怕与无助。
慌乱将人抱在怀里,却又怕她身上的伤,不敢太过用力,心疼地轻拍着女孩的后背,希望她能平静下来。
开口,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瑶瑶,是我,别怕别怕,我来了。”
澹台君的声音?
池瑶瑶愣住了,双手也停止了推开他的动作,失神时,她闻到了怀抱中淡淡的君子兰香。
几乎是一瞬间,眼眶红彤彤的,鼻子一酸,她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了下来。
带着少有的哭腔,双臂死死抱着男人的腰。
“澹台君,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是我,我来了,瑶瑶别哭,我这就带你回家。”
他抚摸着女孩的发丝,这是他以往情动时的表现,此刻这动作包含了多少害怕与庆幸,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后背女孩滚烫的眼泪砸在他背上,澹台君只感觉烫的自己不能忍受。
肩膀上突然对了一份重量,澹台君害怕地将人从自己怀抱拉出来,女孩已经累晕了过去。
泪痕还挂在脸颊,混合着刚才的泥土,脏乱的可怕,他头一次见女孩如此狼狈,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之意。
有的,只有心疼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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