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稳住!”
“别乱!”
嘈杂的东城墙上,双方将士乱成一团,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然而气势如虹的朱雀营却占据着优势。
“马瑞,老子再强调一遍,领着你麾下勇锐守好城门!”
彼时在东城门的甬道内,萧靖生骑在马上,手持长刀指向马瑞,“不管是谁,只要敢靠近城门,就给老子杀了!
此外谴派几名勇锐,去其他城门处,传达老子的军令,叫他们都扼守好城门,谁敢放跑一人,或放进去一人,就等着军法从事吧!”
“喏!”
马瑞瞪眼喝道。
“萧可生!萧可生!”
“末将在!”
骑马走来的萧可生,看向气势大变的萧靖生。
“你即刻登城,指挥所部勇锐,控制住城墙。”
萧靖生沉声道:“用最短的时间,给老子结束战事,安排好看押俘虏的勇锐,就领着剩下的勇锐,杀到县城所设武库去!”
“喏!”
萧可生抱拳喝道。
“第二都的儿郎们,跟我走!”
安排好这些的萧靖生,娴熟的翻身下马,举刀喝道:“跟着老子杀到县衙去,宰了陈友德这帮贪官!”
“奔县衙,诛贪官!”
“奔县衙,诛贪官!”
甬道内响起阵阵怒吼声。
萧河所领的朱雀营第二都勇锐,在萧靖生的调遣下,以盾兵为首,长枪兵位两翼,火铳手居中,掷弹手压阵,两百余众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蒲城县衙杀去。
彼时的蒲城县城彻底乱掉了。
不止是萧可生所领朱雀营顺利突破城防,马铁山所领虎贲营,李莽所领骁勇营,李阔所领玄武营,几乎是不分先后,就突破了各自所攻的城防,不少溃逃的散兵游勇,慌不择路的朝城内各处逃窜。
对于扼守城墙的蒲城县军队,都没有想到蜂拥城外的叛民队伍,竟然组织的这般缜密,甚至还携带大批火药。
最叫他们理解不了的,明明是攻城的叛民队伍,根本就没有瞧见火炮,为何发射的炮弹威力那般强。
再者言就算是火炮,发射的也该是实心弹,为何发射的炮弹,会在逼近他们之际爆炸开来。
尽管萧靖生所领农会诸营,在正式发动攻城前,就一连多日的抛掷震天雷,然而这种疑惑和不解,随着战事呈一边倒的态势,在越来越多的人心中生出。
战争就是这样。
不会给你任何的时间,去思索为什么。
棋差一着,就是失败!
一旦失败,就是死亡!
“农会杀进蒲城县,只诛杀贪官和恶霸,其余人等都待着别动。”
率领朱雀营第二都勇锐的萧靖生,在赶赴县衙期间,持刀怒吼着,“敢有乱动者,一律就地格杀!!”
“农会杀进蒲城县,只诛杀贪官和恶霸,其余人等都待着别动,敢有乱动者,一律就地格杀!!”
“农会杀进蒲城县,只诛杀贪官和恶霸,其余人等都待着别动,敢有乱动者,一律就地格杀!!”
处在这等紧张的境遇下,任何的心慈手软,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险情。
在农会所辖诸营没有控制住蒲城县全域前,萧靖生传递的态度是明确的,那就是顺者昌逆者亡!
不管是城外所聚群体,亦或是城内所聚群体,一旦出现任何骚乱,就凭借杀进城的农会诸营,想要控制住局势,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越是在这等境遇下,就越是要保持警惕。
萧靖生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蒲城县的县衙端掉,唯有把此地端掉,他才能谴派麾下勇锐去往各处。
“别杀额!别杀额……”
“额降了……”
“跪在地上别动!”
“把他们的兵器收缴了。”
去往蒲城县衙的途中,萧靖生所领的这支队伍,遇到不少溃逃的散兵游勇,这些人都被杀破了胆。
在撞见萧靖生所领队伍后,一个个情绪失控的哭嚎起来,面对这等情况,萧靖生缴了他们的军械,让他们跪在地上。
不过并没有谴派勇锐看押他们。
当前这等形势下,萧靖生能实际控制的勇锐,只有眼前这两百余众,没有端掉蒲城县衙之前,他是绝不会分兵的。
此时的蒲城县城内乱作一团,这此起彼伏的喝喊声、怒吼声,使得居住在城内的群体都紧锁院门,一家老小瑟瑟发抖的躲在一处。
这样一种乱局下,对于绝大多数群体而言,他们只希望这场兵乱能尽早结束。
可是对某些群体而言却不一样了。
“知县,额们咋办啊!!”
本该在城墙坚守的周忠,此刻神情惊恐,连滚带爬的朝陈友德所在公事房跑去,“叛民杀进城咧!叛民杀进城咧……”
坐在木椅上的陈友德,本抱有些许幻想,奢求城外聚集的叛民队伍,不可能杀进蒲城县城内。
可是听到周忠所喊,竟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体瘫软的倚靠着木椅。
“知县,叛民杀进城咧!!”
冲进公事房的周忠,脚下没有注意,在冲进公事房的那一刻,径直摔倒在地上,这让他肥硕的身躯摔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却怎样都站不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此刻的陈友德两眼无神,瘫坐在木椅上,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嘴上不停地念叨着,“肯定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在周忠挣扎着想站起身时,情绪失控的陈友德,竟然直接从木椅上起身,双腿发软的朝周忠跑来。
“你说的是假的?对吧?”
双眸怒张的陈友德,一把拽住周忠的脖领,激动地说道:“叛民没有杀进城,没有杀进城,对吧?对吧!”
说这些话时,激动的陈友德猛晃着周忠,妄图听到他想听到的话。
被猛晃的周忠,只觉得眼前发晕。
“杀进来咧!”
周忠情绪失控道:“知县,叛民真的杀进来咧!”
完了。
全完了。
听到这话的陈友德,无力的松开周忠,一屁股坐到地上,丝毫不顾及他过去一直注重的官仪。
当初他为了能守住蒲城县城,把县衙能派去的衙役全都派走了,甚至府上的家仆也都派去守城了。
陈友德心底一直抱有幻想,只要能守住蒲城县城,不叫叛民杀进城,那他就能解决蒲城县的叛乱。
只要叛乱能解决,能镇压,那就不会惊动州里,就算是惊动州里,他陈友德也能自圆其说的搪塞过去。
只要能做到这一步,那他赴任汝州的事情就能落成,到时离开蒲城县的他,对蒲城县的是是非非,就没有任何关系。
可现在全都完了……
“知县,额们该咋办啊。”
见陈友德失神的坐在地上,周忠连滚带爬的过来,“要不额们逃吧?只要能逃出去,那额们……”
“咋逃!你告诉本县咋逃!?”
陈友德情绪失控道:“县衙没有多少衙役,那帮叛民都杀进城了,你告诉本县咋逃!”
从萧靖生聚拢着麾下队伍,煽动蒲城县各地底层群体,齐聚到蒲城县城外,以陈友德为首的地方官吏,心里就清楚一件事情。
蒲城县不被攻陷,他们能活。
蒲城县一旦攻破,他们必死!
逃?往哪里逃?
躲?往哪里躲?
现在杀进蒲城县的各部勇锐,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迅速赶赴县城各地,这样的一种乱局下,陈友德、周忠这些家伙插翅难逃!
“快点!”
“冲进去!”
“把守好各处!”
“给老子搜!”
在陈友德、周忠陷入惊恐之下,一道道喝喊声响起,让二人露出绝望的神情,叛民杀来了。
“会长!!这里发现两个狗官!!”
一名勇锐持刀跑来,发现瘫坐在地上的陈友德和周忠,兴奋的朝外喊去,这让萧靖生领着人就跑来。
周忠!!
进公事房的那一刻,萧靖生看到了惊恐的周忠,此人就算是化作灰,他萧靖生都不可能认错。
“绑了!”
紧攥着刀柄的萧靖生,沉声喝道。
“喏!”
跟着冲进来的几名勇锐,立时应道,跟着就面露凶狠的朝陈友德他们扑来。
“好汉饶命!”
“好汉饶命啊!”
被扑倒的陈友德、周忠,此刻挣扎着,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们根本就不想其他,不停的喊叫着。
不过萧靖生并没有理会这些,转身就公事房外走去。
“萧河!萧河!”
“末将在。”
看着跑来的萧河,持刀而立的萧靖生,当即喝道:“我给你留两部勇锐,给老子守好县衙,任何人不得进出,看好那两个狗官,等待公审处决。”
“喏!”
萧河当即抱拳喝道。
本以为杀到县衙这边,会遭遇到顽抗,只是让萧靖生没有想到的,县衙这边根本就没有人手。
这也让萧靖生清楚的知道,时下的蒲城县城是外紧内松,既然是这种情况,他就要奔赴蒲城县城各处,约束好麾下那帮杀红眼的勇锐。
越是在这等态势下,就越不能自乱阵脚,萧靖生不希望夺取蒲城县的过程中,出现他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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