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们农会拿下永丰镇和孙镇,将那些作恶多端者都悉数处决,所辖诸营有着诸多问题要解决。”
萧靖生朝花炮作坊走着,对随行的萧靖云、马洪说道:“恰恰是这等特殊时期,我们农会就越是要重视县里的动静,预防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们现在隶属于义勇营下辖的斥候队,要扛起这份职责和担子,散步在外的那批人,你们要统辖起来,一边宣传我们农会做的事情,一边提防县城方向。
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派人赶回孙镇通禀,切记不要冒进,等到我们农会顺利夺取蒲城县,我会安排你们新的职责。”
说着,萧靖生停下脚步,神情严肃的看着萧靖云和马洪。
“会长,您打算何时攻打县城啊?”
马洪跃跃欲试,看向萧靖生说道:“眼下咱们农会所辖诸营,有那么多的勇锐和辅兵,而那帮狗官统辖的县兵,撑死不到千余众,何况先前您率部在萧家村一带,还杀死那么多的人,要是……”
“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靖生摇头道:“我们农会所辖的诸营,固然说有很多勇锐和辅兵,可是你们不要忘了,想打进蒲城县城,要先突破城墙防线。
我们有攻城的实力吗?
我们懂得攻城吗?
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是要懂得忍耐,要聚拢更多的群体,都参与到我们农会之中,那样再攻打蒲城县城时,我们才能以最小的伤亡,夺取蒲城县城!”
萧靖生的心里不是没有想过,率领麾下诸营攻打蒲城县城,然而推演过无数次攻城的趋势,结果都是以惨胜夺取县城。
聚拢起大批的勇锐和辅兵,明确筹建起诸营框架,并不代表着这些营校,就具备攻城的能力。
何况现下的诸营,连应发的军械、火铳、火炮等都没有配齐,说到底依旧是一支地方武装。
面对这样一种态势,萧靖生怎么可能会统领麾下队伍,贸然向蒲城县城发起猛攻啊。
更不要说涉及地方的实际治理,还有着诸多的事情没有梳理好,就算用很大伤亡夺取蒲城县城,这笔买卖在萧靖生的眼里算是赔惨了。
“先把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做好。”
萧靖生收敛心神,伸手说道:“靖云,你负责是蒲城县东地域,以洛镇为首的这片区域内,要尽可能快的摸查清楚,等到孙镇这边秩序安稳下来,我们农会就要出动诸营,拿下这些地方。”
“喏!”
萧靖云当即抱拳应道。
萧靖生现在做的事情,就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他要将蒲城县治下那批贪官污吏、作恶多端者悉数解决掉,查抄掉他们的不义之财,确保夺取蒲城县后,在短期内不会出现粮食危机。
等到蒲城县全境夺取,就顺势组织治下各个群体复产复耕、兴修水利、整饬驰道,尽快恢复蒲城县的秩序。
待到这些谋划部署逐一落实,萧靖生就要设法攻占毗邻的白水县和澄城县,形成一个较大的根据地。
想要在这个乱世下,尽可能多的做些实事,就必须要广泛聚拢底层群体,广泛扩充战略纵深,否则一旦围剿的明军聚集,没有把这些事情做好,想要应对明军围剿,就会遭遇诸多困难。
“都好好做啊。”
“咱们会长说了,等到这批黑火药造出来,就请匠户营全体吃肉!”
“配制黑火药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轻拿,轻放,别他娘的出事了。”
萧靖生来到花炮作坊这边,隔老远,都能听到萧广生的声音。
花炮作为孙镇的支柱产业,有大小作坊十余座,半数是孙贵的,剩下的则是蒋夔这些恶霸的。
眼下全被农会征用。
为了提高生产效率,在萧靖生的安排下,这些作坊都赋予不同的职能,参照碾压、筛粉、晾晒、配制、装填等工序,任用一批匠户出任管事,领着所拨匠户和学徒,专司某一道的工序。
流水线作业的最大优势,就是通过拆分生产工艺、协同配合的方式,在逐步熟悉各道工艺后能增加产量。
“靖生,你咋来了。”
从配制作坊出来的萧广生,瞧见萧靖生后,快步跑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可是有甚事要说吗?”
“广生叔。”
萧靖生微微一笑道:“我就是过来看看,现在从事黑火药生产、火药制品生产的匠户和学徒,都知晓各自所领的差事了吧?”
“都熟悉了。”
萧广生笑着说道:“还是你说的法子好,这种将工序拆分的办法,让每个人都知道该干什么,不少过去在花炮作坊做工的人,都说这种法子好,不似先前那般,生产火药的时候提心吊胆,关键是产量没有这么多。”
现在萧广生的斗志很高,其所辖匠户营有数百号的匠户和学徒,别看比永丰镇时变得更忙了,可是管着这么多人手,让萧广生很享受这种过程。
“熟悉了就好。”
萧靖生点点头说道:“广生叔,匠户营的担子很重,现在农会所辖诸营明确,麾下勇锐和辅兵募集很多。
不过列装的各种军械,匠户营当前的产量提升不上来,毕竟所辖铁匠太少,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所以这个火药制品,不管是震天雷,亦或是颗粒火药,都必须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加紧量产。
先把那批缴获的原料,都悉数制造成火药制品,这样再遇到任何问题,我们农会不至于说太被动。”
“靖生你就放心吧。”
萧广生拍着胸脯保证道:“这批从各家恶霸缴获的原料,额们肯定会尽快制造成火药制品的,不会耽搁你谋划的大事的。”
“那就好,我们去……”
“会长,出事了!”
就在萧靖生想要视察一圈火药产业,到各个工坊实际看看,虎贲营副营总李寒挎刀从远处跑来。
“怎么了?”
看着气喘吁吁的李寒,萧靖生皱眉问道。
“在孙镇…镇外围,聚拢大批的人群。”李寒气喘吁吁的伸手道:“说是要来投效我们农会,眼下马营总带队拦着。”
“这不是好事吗?”
萧靖生疑惑道:“有人来投效我们农会,我们应该欢迎才是。”
“您…您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李寒嘴角抽动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走吧。”
见李寒这般,萧靖生就知道事情不简单,遂快步朝孙镇外跑去。
“放额们进去啊!”
“额们都是来投效农会的。”
“萧靖生人呢?”
“就是啊!不是说农会让额们投效吗?”
还没有赶到孙镇外,萧靖生就听到各种喝喊声,声音响彻云霄。
这是来了多少人?
萧靖生眉头紧锁起来,脚下步伐更快了。
“营总,额们咋办啊。”
虎贲营所辖一位都总,瞧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都发憷,“这要是乌泱泱冲进孙镇,那不就全乱套了。”
“顶住!”
马铁山皱眉道:“会长马上就过来了,李营总他们已率部赶来,我们虎贲营要顶在前面,预防这种事情发生。”
本该操练的虎贲营,受此事的影响,被迫停止操练。
“会长来了!”
“会长来了!”
没过多久,几名勇锐瞧见萧靖生跑来,一个个都呼喊起来。
马铁山闻言,忙朝萧靖生跑去。
“会长,您可算来了。”
马铁山情绪激动道:“当前在孙镇外聚集的群体,超过了数千众,有些是从洛镇等地跑来的,有些则是流民,现在这些人聚在一起,说是要投效咱农会……”
听着马铁山所讲的这些,萧靖生眉头紧皱,受累年灾情的影响,导致蒲城县治下有着规模不小的流民,这些人就在各处游逛,对蒲城县衙的那帮官吏来讲,只要不到县城一带游逛,他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这种现象,不止蒲城县有,在陕西治下的不少府州县,都存在着规模不小的流民。
这些流民的构成很复杂,有破产的自耕农,有出逃的佃户、军户等,他们没有活路之下,就选择四处游逛。
在原有的时间线上,以王二、王自用、王嘉胤等为首的起义势力,就是靠着裹挟各地的流民,才不断地冲击着陕西治下各府州县的。
“叫李莽、萧可生、李阔他们过来。”
萧靖生思索片刻,伸手说道:“这批来投效的群体,我们农会全收了,不过要在孙镇外进行选拔。
劳壮进辅兵营,妇孺老弱进孤寡营、少年营、有一技之长的进匠户营。
把那些恶霸的宅院清空,安排妇孺老弱去住,至于辅兵营和匠户营的,开辟些临时住所出来。”
“喏!”
马铁山当即抱拳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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