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处张望,每次来到千稀拍卖场都总有种穷奢极侈的感觉。他自己无幸入宫,自是无从比较。但心里都忍不住地问,都城的行宫比之千稀拍卖场又是如何?

    走到一楼,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入了人字号拍卖场之中,只有寥寥数人仍在门外互相寒喧。云清扬甫走近,便有一黑色礼服女子走了过来,盈盈笑语,楚楚动人,与云清扬握手问好:“云家主驾临千稀拍卖场,似月有失远迎,还望云家主见谅。”

    “呵呵,是尘姑娘说笑了,云某难得有幸到拍卖场竞价,大开眼界。”云清扬礼貌地握了握手,再次负手背后,窥了窥门内的盛况,中后段已经坐满人群,惟前段略见疏落,可能仍在等某些人吧。

    “云家二长老也到了里面安坐好,需要似月为您带来吗?”尘似月贴心地问道,她一早知道二人有点龃龉间隙,所以她早就安排好二长老坐在前排一个位置,要是云清扬不欲在他身旁,也好另有安排。

    尘似月虽年仅双九,但观其心思缜密并不比一个成年人差。

    “此意甚佳,就坐在他身旁吧。”云清扬光明磊落,自是不介意坐在二长老一旁。当然二长老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他接过身旁侍女递上的牌子,用作待会叫价格用。

    “云家主,等似月带您入座。”尘似月落落大方,摆了摆手请云清扬进场。不料一把声音让二人止住了脚步。

    “欸,扬弟?”不远处飘来一道身影,大红大紫的,正是青海镇主红源泽。他快步飘来,与云清扬勾肩搭膊:“你也来啊,是要买固经补脉丹吧?”

    “呵呵,镇主果真洞悉一切,甚么事也暪不过镇主啊。”云清扬老实地承认道,反正也没有甚么好掩饰的。尘家寄邀请函来,特意写上六品丹药,恐怕不少人都是被它所吸引到。

    “见过红镇主,似月在此有礼了。”尘似月闲然一笑,睫毛微颤,一时间红源泽望得出神半秒。

    “哎唷,是尘家丫头吧,两年不见了,更见动人了。别镇主前镇主后的,你小时候在京城我还抱过你了,叫哥哥吧。”红源泽啧啧不满,摇头摆手地一脸不满意,还撅了撅嘴,一身娇气四散。

    尘似月听罢,嫣然腼腆:“镇主辈份比似月高,叫哥哥恐怕乱了辈份,一个不慎惹得家里怪责似月就麻烦了。不如还是叫一声叔叔吧。”尘似月所言半真半假,红源泽的辈份比她高,叫声哥哥恐怕有所不妥,只是不至于会遭到责骂。

    或者,呕心占了点原因。

    “哼,叫到老了,随便吧。”红源泽拉起云清扬的手拉扯他进到拍卖场之中。尘似月一脸无奈,早知红源泽喜欢胡闹,也不见怪。只是快步趋前,赶在二人前方领路。

    尘似月就这样领着云清扬和红源泽走到二长老的身旁坐下。

    “老二。”云清扬开口叫道,二长老才发云清扬也来到。

    “见过家主。”不过二长老也不诧异,知道千稀拍卖场有六品丹药卖的人不少,又恰好是固经补脉丹为压轴卖品,知道云凡身受经脉之伤的云清扬怎会缺席。但他不会多言,毕竟云凡落得此伤,与自己的宝贝孩子云平可脱不了半点关系。

    “原来你也来了。”

    “嗯嗯。”二长老一脸无表情地回答道,状甚没趣;云清扬见之当然也不自讨没趣,自是席间无语。

    一切的情况都收在红源泽的眼中,不过不好多话。

    忽尔会场的灯光慢慢调暗,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拍卖台之上。众人见状,非初次到来的人知道乃拍卖的前奏,全部人屏息以待。不过也有一些细心之人留意到阁楼有一包厢的射灯亮起了,显示有人正在此包厢中。

    云清扬跟红源泽也留意到这个细节,他们是知道千稀拍卖场的规矩,能坐在包厢之中,最少也得是青铜令牌之人,非凡夫俗人所可得。心中不由得一阵好奇,是哪位达官贵人到了?

    台上一个老者从后台缓步走出,只见一身简单蓝衣,衣上带纹,袖窄衣短贴身。一头短发花白,双目有神炯炯,脸上肃然正经。其步姿昂首阔步,丝毫不见龙钟老态。就这么一瞥台下众人,大气凛然,顿刻所有人闭上嘴巴,会场内万籁俱静。

    老者过了数息方开口,声音洪亮有劲,明明台上至后段有百多步之遥,后段席间竟能够清晰地听到其话:“各位来宾驾临,寒店蓬荜生辉。老夫尘戈书,乃为千稀拍卖场的九品鉴品师,今天在这里为大家主持拍卖会。”

    “今天一共拍卖的六十件物品都经由我出手鉴定其真伪,如果大家有任何异议的话可以随时提出。”

    台下有人卑谄足恭回了一句:“您老人家就是真品的代名词,哪有话可说的。”这句话听着怪气怪气的,却也确为真话。尘戈书一直为千稀拍卖场的鉴品师,就从未听过他手下出过了伪品。

    “如无任何问题的话,别浪费时间,我们开始吧。”

    新一年的第一场拍卖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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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阁楼之上,云凡摆出一个少爷架子,摊在椅子上,让小依替他按按肩,边吃着葡萄边喝着果汁。

    尘似月回到房间内,只见小依一脸通红,以及在椅子上极其舒适的云凡,惹得她一阵咬牙切齿。

    “喏,尘小妞回来。”云凡对尘似月招招手,拍拍椅子:“来啊,坐啊,问你点正事。”

    尘似月鼓起两腮,看着云凡一脸没好气:“说,本小姐很忙。”双腿跷起,裙襬开叉之处,可隐隐见到大腿根,引人注视。

    云凡强行撇开自己的视线,手中一下子抄起十数颗葡萄,巴啦巴啦地吞食着,说话有点口齿不清:“这种包厢的客人,今天有多少个?”

    “就你一个。”

    “那就好。”

    “是甚么意思。”

    “嘻…”云凡不打算回答,反正一阵尘似月就知道了,续问:“尘小妞,你猜我那固经补脉丹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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