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魔族讨论的越加热烈,白适渊和其他三人站在其中,却如遭雷击。
史向明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轻纱落下后开阳帝姬优美的侧颜:“姑姑曾为隐圣留下一副画像,这位帝姬形神兼备,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难怪这位突然出现的魔界帝姬会让墨云和白适渊两位渡劫大能辗转反侧,即使没有相同的气息,她看上去也不知隐圣是谁,但那神情姿态也让人一眼就觉得眼前之人定然与隐圣归静妍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个与母亲前世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让小桃手足无措,她既怕这个帝姬是真的,又怕她是假的。
多年来的第一次,小桃的心微微颤抖,好半晌,她才抓住白适渊的手臂,低吟道:“爹爹,她是阿娘吗?她是阿娘吗!”既是在问她的父亲,也是在问自己的心。
就连泽兰,看着那个所谓的开阳帝姬,他的双眸瞳孔紧缩,胸膛也在剧烈起伏着。
可作为主心骨的白适渊却一反常态,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因为他始终无法探知那位帝姬的气息,没有归静妍的,也没有这个开阳的。
虽然这可能就是况暮防范他的证据,但白适渊知道,在他成为渡劫的那一日,他已经绝望过一次,那次绝望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而如今,他身上担着两个孩子和史向明安危,他不能轻易产生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那帝姬为假,到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须臾,白适渊才和史向明对视一眼,点头道:“向明,按计划行事。”
他的态度是如此平淡,倒让史向明愣了一回才道:“是,白师叔。”
帝姬此次再度驾临山城,是因为她被魔尊指派了一个差事——来山城监刑。
况暮自从进入魔界,除了最初蛰伏的五十多年,他从现于众魔身前开始,就用酷烈手段要求天下归心,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每个城池若发现诽谤、背叛魔尊、魔界者都要由各地城主抓捕起来,每隔五年统一行刑,扒皮抽骨、焚心而死。
所谓焚心,是杀死一个魔族最彻底、也最痛苦的办法。
修真界的修士修的是内府金丹,而魔族却不一样,他们修的反而是心脏。
当一个道修被魔气侵蚀转变成魔修之后,魔气会逐渐侵吞内府中的金丹,并将其中的力量流转至心脏所在之地。可以说,魔族反而是比修真界更接近凡人的所在。
因而,杀死一个魔族最好的办法就是挖出他的心脏,引下魔族最恐惧的天雷,以天火焚心而死。
然而坐在宝车上的开阳帝姬脸色却并不好,她面容冷淡,对山城夹道的欢迎视而不见,对山城城主的恭维讨好也冷冷淡淡,只紧紧盯着前方,原因都在那个被连带议论的护法——从影身上。
那日她从魔宫出来,没多久就被从影追上,说是魔尊特意派他,来保护她这位初出茅庐的帝姬的。
那一瞬,开阳就知道,况暮始终是对她不放心的,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从影自跟在她身边,对开阳所做所行没有一丝抱怨和异议,但开阳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如今都落在他眼里,从影就是况暮这个王八蛋的摄像头!
开阳狠狠握拳,心中恨意尽显,看来况暮的心思是越来越明白了,她的两次出行让他提高了警惕。她必须在况暮彻底察知她想法之前,尽快离开魔宫,离开魔界!
行刑的时间,被安排在开阳帝姬到达山城的第三日。
这一日,山城城主朱刀脸上堆满笑容,恭请开阳出府,陪同她前往焚心刑场。
山城的刑场位于城郊的一处平坦之地,以透明的结界作为阻隔,结界之所以透明,自然是希望看到的魔族能被此刑震慑,恐惧魔尊的无上权威。
几百年间,这里已经引过近百次的天雷,让这处刑场寸草不生,魔气游荡期间,萧瑟又阴郁。
看着开阳英气勃发的面容,朱刀呵呵直笑,絮絮叨叨地对她夸耀道:“帝姬,这些人都是这几年对魔尊陛下大不敬、罪大恶极的。为了迎接您,我还安排了山城最大的焚心刑,请您定要好好观赏。”
“属下对陛下忠心耿耿,还请帝姬看在小人一番辛苦的份上,回去对陛下美言几句......”
不耐这种血淋淋的事情,开阳心中狠狠皱眉,面上却露出笑容道:“朱城主此次如此周全,为你美言是自然之事。”而那位从影护法,依然沉默跟在她身后,像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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