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涯想笑,却只能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道友也看到了,他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与我的心头血有关。”
在没有任何道法的保护下,青烟男子活生生剖开他的胸膛,取走了几乎所有的心头血,只留下一滴续着吕天涯的命。
前世今生,白适渊想起,青烟男子定然早就知道他心头血的秘密,要不然也不会让费涤和古易云去偷他的心头血。
如今想来,应该是青烟男子之前不知还有其他与白适渊一样体质的人活着,在知道后又有了其他谋算了。
如果没有他,吕天涯的秘密就不会被发现。
白适渊眼眸转深,定定看着结界外的山洞:“是我害了你。”
吕天涯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但想来是白适渊知道什么他不了解的内情。他是个温厚的人,更何况白适渊和度春华帮他解决了噬人巷,拯救了整个陈国,于他有大恩,他怎会怪罪。
正了正面容,吕天涯虚弱却无比郑重:“白道友,这是我的劫数,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我与噬人巷本就牵扯甚深,那人是屠我吕氏满门的仇人,自然安排了人隐于京城时刻监视,我迟早是会被他察觉的。这事不过或早或晚,实在怪不到你头上。”
吕天涯说的在情在理,而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白适渊也没有再与吕天涯分辩。
这是白适渊第一次真正面对青烟男子。
此前,他一直很隐藏得很好,虽然露过几次面,却从未被白适渊近身过。
这次青烟男子会亲自出手,白适渊知道,他就是度北书和归南琴所感天道预言中修真界大难的源头。
他的修为被青烟男子压制,但强大的神识依然发挥了作用。
这次近身,白适渊才发现,青烟男子似乎魂魄不全,看似强大,却实则是空中的楼阁,建立于沙砾堆积的基础之上。既然如此,那么他们能够逃生的破绽就在这里。
“吕道友,我发现那人魂魄不全......”白适渊将这些告诉吕天涯,吕天涯迅速记入心中:“白道友,你想怎么做?”
白适渊素来冷淡,此时的脸上却露出个笑容,带着十足的傲气。
下一刻,吕天涯震惊的眼眸中,白适渊以手为刃,破开自己的胸膛,张开手伸入心脏。他的声音极轻,在吕天涯耳中却宛如炸响天际的雷声:“首先,我要让你的伤,好起来。”
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诀,吕天涯被他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双手发抖,许久之后才回魂似的大喊出声:“白道友,你做什么?!”
又怕青烟男子发现,吕天涯拖着受伤的身躯用尽浑身力气才爬到白适渊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握得死紧:“我不需要你拿命来救!”
白适渊仿若未闻,只是云淡风轻看他一眼,仿佛刚才所做的事不过是小事一桩:“吕道友,我们同为吕氏血脉,那么心头血应是互通的吧?”
“啊?......”没想到他有此一问,吕天涯发愣,猜测道:“可、可能吧......”
白适渊笑了笑,眉目舒展:“那就好。”
血淋淋的手掌从他的心脏中收回,白适渊在吕天涯面前张开右手,里面是两滴鲜血。
血色的玉珠殷红,被山洞中零散的光芒照射,犹如破碎的红玛瑙,映红了白适渊的手心,也染红了吕天涯的眼睛。这就是白适渊的心头血。
白适渊捧起心头血,轻轻往吕天涯的胸口一拍。好似自有吸力,心头血在外游移一会儿,就迫不及待融入吕天涯的身体。
没多久,他的脸色就从灰败转为红润,胸口的伤势也慢慢愈合。
“白道友,你......我......”
吕天涯不知道要说什么,眼中蓄泪,愧疚得几乎要跪倒在白适渊面前。千言万语无以为报,只能立下誓言:“从今往后,白道友若有差遣,我吕天涯定无所不从!”
将他从地上扶起,白适渊摇头。他并不是只为了吕天涯,更是为了吕冰原。吕天涯也许是他和师父仅剩的族人了。
一想到镇天,镇天倏然从白适渊的内府清醒,飞出落在他们身前!
自人鱼墓出来后,镇天就时不时陷入昏睡,这次若非白适渊取了心头血,也许根本无法苏醒。
只需一眼,镇天就看清白适渊所做的事,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最后只能在他还残留血迹的手心狠狠抽打几下。
如此灵动法器,吕天涯惊讶问道:“白道友,这是?”
温柔了眼眸,白适渊道:“这是我的师父吕冰原,他陨落之后不知为何神识寄身在了镇天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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