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茫然慌乱占据了白适渊的内心。
这时的他已然忘记了什么修真大会,忘记了什么幻境,只记得他就要失去他的小桃和春华。
一遍遍地,他想夺走古易云手里的木偶,想将那滴心头血擦干。
但他透明的手臂,一次次穿过木偶僵硬的肢体。
惶恐不安,永远看不到希望。白适渊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他在魔宫日日徘徊,逐渐沉沦的时候。
绝望的戾气在他心里不断累积,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后,他大吼着:“小桃,春华!”
透明的手掌凝实,竟然捏碎了木偶!
幻境突然消失,白适渊眼前的东西也全部随之消失不见,再度变成一片虚无。
只有那道声音依旧:“运道不错,但却不过尔尔。你能过此关不过是误打误撞,绝望之下激发了潜力。”
“白适渊,”声音围绕着他响起:“你心里挂念的人,有老有小,哪里像个摒弃亲缘的修士?凡尘牵挂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些人,只会成为你在这个世上的羁绊,他们就是你的心魔。”
“你当放下执念,你的道才能长久。”
白适渊冷着脸,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
内府镇天见金丹极速转动,察觉他的不对劲,虽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但它尽职尽责,一点灵光注入金丹,令金丹的躁动平息下来。
静静感受镇天都他的安抚,白适渊动了动,冷冷一笑道:“你不过是没有生命的幻境意识,懂什么是人吗?”
凡事一体两面,吕冰原、度春华、小桃,他们确实是白适渊的羁绊,却也是他与这个世界最紧密联系的证明。只有他们在,白适渊才算真正地活着。
不然众叛亲离,瑀瑀独行世间,与死又有何异?
这一刻,白适渊终于明白,在他的前世,自己为何要寻死了。不是因为魔功折磨,不是因为天道不公,而是因为,孤独一点点耗尽了他的生命。
恍然间,幻境的黑暗被白适渊身上的光芒彻底照亮。
原来,白适渊在相通前世之因后,竟然在这个磨心幻境中又晋升一个小境界,此时已是元婴大圆满,半步出窍了。
这些光芒透过贝壳的结界散落下来,灵气四溢。
神奇的景象,让沙滩上的大能和观战台上的修士们惊讶至极,议论纷纷。
“白道友这是......又升一小阶?”
“咋回事?太清啥时候出了这么个天才?老子竟然不知道!《娱人报》那帮人干啥吃的?”
“啊啊啊这白适渊我认识啊,竟然这么厉害吗?啊呜呜呜当年我怎么就没进太清——”
“又是陷害又是升阶,这次的修真大会,总感觉有些奇怪......”
......
如果说采珠关前的晋升是意外与巧合的话,那幻境关中的升阶又怎么说呢?人鱼岛上的修士们,很难不怀疑白适渊是个真正的天之骄子了。
而度春华,正兴奋中带着焦急,等待白适渊安全出幻境。
混在人群里的度北书和归南琴却被这动静引得皱眉,传音道:“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春华转世已是世间奇异,能与她扯上关系的,根本不会是普通人。”
归南琴点头:“甚至,他们的劫数都可能是交织而成。”
度北书叹息,看向沙滩上无数巨型贝壳:“白小子屡屡在修真大会升阶,也不知跟我们察觉的天道预示有无关系。”
“近来,我已越发看不清天象了。你我身为渡劫,却只能在迷雾中摸索,这并非是好的征兆。”
归南琴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的表情:“北书,你说春华能平安活下来吗?”
度北书有瞬间的茫然,不能回答。
只有合元容,丝毫不受那些议论影响,只顾定定看着田珺进去的贝壳,心焦不已。
田珺向来是个粗疏的、大而化之的人,合元容与她一起长大,知道她从小到大的劫数都是天雷劫,从未有过梦劫或者幻境劫之类的心劫。
因而,她这次参加幻境关让合元容担心极了。在看了华阿和白适渊闹出的动静之后,他更是坐立难安。
那么,田珺此时在做什么呢?她正在与人斗法打架。
每个修士进入这一关的流程均大差不差,都是人鱼介绍,而后进入幻境。
每个修士看到的,都是内心最恐惧的画面。
田珺的恐惧是什么呢?在幻境之中,她见到的是那个被逐出太清的简沉携背后势力归来,污蔑她杀了合元容和师父。
她伤心绝望之下入了魔道,闭关之后寻简沉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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