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还没开口答应,另外几家珠宝铺立马围拢过来。
“这位娘子,我出八万两,卖给我吧!”
“我家珠宝铺是一点存货都没有,你要是卖给我,我出十万两!”
“我出十二万,一口价,没有比我更高的了!”
“你这些料子还要自家雕琢,最终也不过十万两,我愿意出高价,只要你肯卖!”
……
一大群人把樊梨梨给围住,她费尽九牛二虎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
“各位,且听我说,”樊梨梨缓了口气,说道:“这料子我要留着珍藏,不卖的。”
众人失望不已,再三确定樊梨梨不卖后,遗憾地各自散去。
樊梨梨又低声对明珠娘子道:“还是请您帮我卖出去吧,请工匠的那份,从卖出的银子里扣掉就是。”
明珠娘子喜道:“你放心,我务必会给你一个好结果!”
原本还以为,今日会颗粒无收,但没想到樊梨梨手气这么好,花几百两银子挑来上佳的一块羊脂冻鸡血石。
只要能从明玉堂出售,怎么也够留住一批客人了。
两人正商议着,工匠又将另外两块鸡血石一同抬上来。
这次是鱼脑冻和桃红冻,桃红冻比钱娘子那块料子要好上一些,是少见的上品,很是值钱。
鱼脑冻尤其细腻滋润,带波浪一般的血红纹路,跟羊脂冻不同的是,其质地更加白润,而不是羊脂冻的乳白色。
两块都是上品,且体积颇大,能打磨出来的物件不少。
谢倾估算一番,这两块毛料若是让手工艺进展的老师傅来打磨成摆件或饰品,把边角料也都利用上,少说价值二十万两以上。
樊梨梨决定,将这三块毛料都交给明玉堂,由老工匠打磨成饰品摆件后,明珠娘子售出,既能叫人放心,又能支撑着明玉堂。
她不想引人注目,让明珠娘子对外宣称,这些是明玉堂的货。
否则,她一个对鸡血石一窍不通的年轻姑娘,一出手就买到三块上品鸡血石,还只总共花费几千两而已,岂不是招人嫉妒疑惑吗?
切石室里闹哄哄的,不多时,就有更多人闻讯而来,围着三块上品鸡血石转圈圈,个个激动莫名,询问明玉堂是否愿意出手。
毕竟,这些珠宝商人们在昨天就没淘到好货,今天又不知道赌石大会是个什么流程,还是先买到几块毛料再说。
然而,明珠娘子对外一律宣称不卖,这毛料,明玉堂自个都不够用。
钱娘子虽然目睹全程,但一直在状况外,不停追问,“儿啊,他们开出来的鸡血石很值钱吗?值多少呀,比我那块还多吗?”
钱泽嫉妒得眼睛都发青了,怒声说,“可不是!就那么几块,少说三四十万两!娘啊,他们开出来的,可比你那块值钱多了!”
钱娘子心头诧然,看看自己手里这块,先前那点喜悦不翼而飞。
明珠娘子可没功夫理会钱娘子,立马让下人们将三块毛料护送到客栈去,千万别被偷被抢,免得功亏一篑。
但凡有人来问,三块毛料是多少钱买来的,明珠娘子也不多说,尽可能低调些。
这会,赌石大会也要开始了,明珠娘子一改先前的喜悦,换上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态,带樊梨梨一同去。
会场比昨天的还要大,各处摆放着毛料,已经有不少人聚在毛料周围观察。
官府派来的官兵极多,个个凶神恶煞,没人敢在这地方乱来。
谢倾处理完那三块毛料的事,过来向二人介绍流程。
“今日的料子,是善祥阁的老工匠们挑出来,比较容易出货的上等毛料。每一块毛料被编号,逐一竞拍。”
在正式拍卖前,所有被编号的毛料都堆积在场地上,各家可以派自家慧眼如炬的工匠去挑毛料,看中哪一块就记住其编号,下午参与竞拍。
竞拍的流程,是将所有毛料,从编号一到编号一百零九逐一抬到高台上,各家竞拍看中的那一块,价高者得。
因大靖是头一次办“赌石”大会,许多人对流程云里雾里的,十分费解。
善祥阁的人正跟众人耐心解释,唾沫星子飞出老高。
明珠娘子听谢倾解释得很清楚,牵起樊梨梨就走,低声道:“你是个小福星,今天可得帮我看看,到底哪块毛料能入得了你的眼。”
樊梨梨装傻,“我那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明珠娘子没有丝毫怀疑,“你懂不懂鸡血石,我不知道吗?所以我才说你是福星,有你在,说不定我今天也能淘到好货。”
话是这么说,但樊梨梨不大敢再像昨天那样大摇大摆的。
否则,她低价买来的,全是上品的鸡血石,这也太显眼了。
人心隔肚皮,除了屠沉,还是别让任何人知道这秘密的好。
明珠娘子带了老师傅们来,这些人跟鸡血石打了一辈子交道,多少能看出毛料里头能不能出好货色。
樊梨梨乖乖地跟在后面,只趁人不注意,将玉佩握在掌心,贴近毛料后观看内部的景象。
这些在他人眼中很费解的石头,在她眼里将近于透明,连绺裂血色均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编过号的毛料里果然大多能出货,好歹也是中品,但是杂质裂纹不同,价值也不相当。
可老师傅们同样看得出来,所以各家珠宝铺都在抢,价格不知道会被提到多少去。
樊梨梨正为天价鸡血石而咂舌,谢倾快步上来,将一块切好的鸡血石给她。
“这是山来那一块,上品牛角冻。”
樊梨梨毫不意外,“价值多少?”
“太小了些,做个印章或是坠子,几千两。”
“嘶,”樊梨梨吸了口气,又说,“果然这珠宝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区区一个印章,也要几千两?”
把屠五卖了,也就值几个印章而已!
谢倾嗓音柔若春风:“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富贵之人也自有富贵的活法。在贫民眼中,这上品鸡血石不如一块红薯值钱,但天下富人何其多,总要显示出与众不同来。”
樊梨梨听得直点头,把鸡血石收下后,打算之后再拿给山来,看他什么打算。
谢倾悠悠走在前方,突然问,“樊小姐,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
樊梨梨一愣,“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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