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日新婚的刘家出事了。
饭馆里,一群食客一边吃饭,一边说起奇闻异事。
“昨个夜里,刘家哥儿不知是撞邪还是怎么着,竟然口吐白沫,抽搐不已,直挺挺的被抬出去找大夫。”
“是不是平日里作贱的良家妇女太多,被厉鬼追魂索命了?”
“不不不,我听刘家下人的意思,好像是新娘子太丑,被吓晕了。”
“怎么可能,那蔡家姑娘虽然不是花容月貌,但也没丑到那地步。前段时间,我陪妻女去蔡家绸缎铺买布,才刚见过的。”
“那就是被鬼上身了吧?反正刘家现在是兵荒马乱,究竟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州府县城就这么大,一有点风吹草动,转瞬全城都知晓了。
樊梨梨待在美容阁里,也听姑娘们说了这事。
“要说被吓晕,会不会是蔡瑶嫁过去了?”以樊梨梨的见解,竟然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
夏水仙道:“这个蔡瑶,长得有那么丑吗?”
樊梨梨仔细想想,道:“不算丑,但也不好看。”
夏水仙一边调制玫瑰面膜,一边笑道:“反正再过几天,就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话说回来,如果蔡家真的偷梁换柱,刘家会不会找他们麻烦?”
樊梨梨道:“听食客们说,蔡家好像早就把蔡秀丽送走了,绸缎铺也暗暗在抽离。他们一家为了避免被刘家报复,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州府。”
虽然是大费周章,但为了保住女儿,怎么也得做。
大靖让樊梨梨喜欢的一点在于,重男轻女的观念不是深入人心的。
虽然在很多人家看来,女儿没有儿子“划算”,但不至于把儿子当宝,把女儿当草。
都是自己亲生的,不存在太过分的厚此薄彼。
当然,重男轻女的人也有,却不是家家户户都这样。
两人正讨论刘家的事,一姑娘来报,首富张家来做最奢华的“全身丝帕”,张大夫人要求用最好的护肤品来做保养。
美容阁是真正的“高消费”,从入浴开始,所用的香料,香薰皂,身体乳等,全都源自于美容阁小作坊的纯手工生产。
原料是纯天然的各种花草水果,制作出来的精油纯露等价值不菲。
护手霜,面膜和面霜等更是要用数十种原材料来调制,耗时耗力不说,过程中的损耗不可预估。
但也正因为这样,贵妇们使用了这些产品后,效果十分显著,有的美白淡斑,有的红润提亮,或是消炎润肤等,几次下来,整个人容光焕发。
如今美容阁的名气越来越响,周遭的县城都来了人,得提前好些天预约才行。
因张家是首富,又是美容阁的常客,所以需格外留心。
张夫人让下人传话,这次她要美容阁的“老师傅”亲手替她保养,不让那些毛手毛脚的丫头们来。
夏水仙也算是手艺纯熟的“老师傅”,却不愿意面对张夫人。
而琉溪知又事先答应替他人保养,这就只能落到樊梨梨身上。
等张夫人一到,樊梨梨拍拍夏水仙的肩,亲自去迎接。
往常,张夫人会带张大姑娘一同来,这次却只带了个贴身嬷嬷。
樊梨梨知道张夫人喜欢玫瑰,便带她到玫瑰浴池入浴。
姑娘们替张夫人洗浴,樊梨梨在一旁调制浴盐。
张夫人享受地眯着眼,问,“你这盐闻着跟食盐香味不同,却长得很相似,不知道是什么?”
樊梨梨恭敬道:“这是浴盐,并不是普通的食盐。首先,我们从海域搜集海水,提炼出海盐来,再按照不同配方,调入玫瑰,茉莉或是绿茶精油,经过多重工序,才能做出这么一小份浴盐。”
海水自然是从空间咸水湖里来的,要多少有多少,能简单炒出大量海盐来。
张夫人听得入迷,道:“这浴盐有什么功效,为何不用食盐代替?”
樊梨梨道:“海盐来自深海,拥有微量矿物元素,对身体更好。普通的食盐没有这种效果,反而会令皮质恶化。”
张夫人完全听不到,但不耽误她对浴盐产生好感。
当这些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并不会觉得樊梨梨在奇怪瞎说,反而会觉得樊梨梨所做的这些十分奇妙,从而产生敬畏和期待的心理。
浴盐涂抹在张夫人身上,张夫人闻到馥郁的花香,又感到粗粝却细致的浴盐在肌肤上摩擦,仿佛真的令肤质都变好了。
樊梨梨又拿出自制的绿茶磨砂膏来,为张夫人去角质。
美容阁是逐步发展起来的,并非一开始就能走完所有流程。
因为一应浴盐,磨砂膏和身体乳等,全靠人工来制作,生产效率低下,赶不上大批量生产。
这些昂贵如黄金的护肤品,普通妇人一年用得上一次就算很舍得花钱了。
这一次磨砂膏的使用,在张夫人身上是头一遭,但事先樊梨梨等人也试用过,效果极好。
等全套的洗浴做完,两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再不让张夫人出水,都快给人泡胀了。
张夫人坚持要让老手来,樊梨梨亲自上阵,细细替张夫人做保养。
张夫人常来,如今肤质越来越好,仿佛年轻了十几岁,整个人都精神了。
老嬷嬷在一旁守着,随口道:“夫人,昨日大姑娘叫人带口信来,说是要跟李家哥儿和离。”
张夫人呵斥道;“胡闹!”
樊梨梨正给她刮杂乱的眉毛,因她面部一抖,眉毛被夹断了几根,痛得她龇牙咧嘴。
樊梨梨道:“夫人,正给您做面部清理,最是不能动弹,您且消气。”
张夫人稍稍冷静下来,不耐烦地问,“她又在耍什么性子?”
老嬷嬷道:“听说李家哥儿又跑去,跑去……”
她瞟了樊梨梨一样,樊梨梨专心给张夫人挑黑鼻头,全然当听不见。
美容阁的人嘴严,琉溪知三令五申,无论听到客人谈论什么,绝对不许在外面乱传,否则直接将人赶出去。
姑娘们秉持作风,左耳进右耳出,所以老嬷嬷才敢说张大姑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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