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过于突然,樊梨梨想弄清楚,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而这个要单独见她的人,恐怕就是幕后主使了。
刑房里,樊梨梨刚被带过去,就看里头站着两个熟悉的人。
她微微挑眉,跟狱卒走进去。
趾高气扬的女子听到动静,转头看见樊梨梨,不由冷笑一声。
“这不是樊家大小姐吗,怎么弄得这么灰头土脸的?你那高官爹爹,也保不住你的荣华富贵了是吗?”
樊梨梨心平气和道:“樊皎玉,哦不,鲁皎玉,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走哪都跟鼻涕虫一样黏上来。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我,非要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她的话,樊皎玉没怎么听懂,但就是觉得,她在“羞辱”自己。
不等樊皎玉勃然大怒,一旁的鲁大娘子已撸起袖子,往左右手心里各自吐了一泡口水,搓了搓后冲上来就想打人。
“你这个**,这次终于落到老娘手里,看老娘不打死你!”
她凶神恶煞地冲向樊梨梨,樊梨梨一动不动,等她快要走近才猛然掏出银针,飞快往她胳膊上四处大穴一扎。
霎时,鲁大娘胳膊软绵无力,垂落下去。
樊梨梨却揪住这个空档,啪啪两巴掌给鲁大娘子抽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荡,随即,鲁大娘子的脸红肿起来。
“娘!”
樊皎玉尖叫一声扑过来,扶住鲁大娘子。
鲁大娘子无论如何使力,胳膊都没法抬起。
她满脸惊骇,朝樊梨梨尖锐吼道:“你,你这个妖女,你对我做了什么!”
樊梨梨已收起银针,满面无辜:“我什么都没做,你自己生了病,可别赖在我身上。”
“你——”樊皎玉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樊梨梨。
樊梨梨不甘示弱,跟她大眼瞪小眼。
鲁大娘子情况危急,樊皎玉只好叫丫鬟进来,先把鲁大娘子带去治疗。
刑房里挂满了血迹斑斑的刑具,地面的血水凝固成黑褐色,散发出恶心的腐臭和腥味。
樊皎玉也有点受不了这里的环境,但为了打击樊梨梨,再难受也得忍着。
她在樊梨梨面前转悠,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在丹县,而且……”
低下头抚摸微微挺起的肚子,她继续得意道:“还怀了身孕。”
樊梨梨默然不语。
她是听说,樊皎玉以和离为要求,逼郑家救出鲁大娘子夫妇,然后就没动静了。
却不想,会在丹县碰上。
樊皎玉爱怜地摸着肚子,百般趾高气扬地炫耀。
“当初,你爹那个老东西,竟然为了你,把我们一家三口逐出温县!”
那会,樊皎玉的绝望不言而喻。
她本以为,只要救出父母,跟郑家和离,就能名正言顺跟樊梨梨换夫。
这样,她就能拥有一个贴心温柔的好夫君,还能拥有一大座酒楼,往后的日子顺风顺水,再也不必看人脸色,跟一群小妾斗得你死我活。
可是,还不等她去找屠沉,樊老爷就来了。
樊老爷带着人,把他们赶出温县,还说,一旦进城,休怪他不客气。
樊皎玉一直觉得樊老爷面目可憎,恶心恶毒,但更多还是寒心。
好歹,两人也有一段时间的父女情,怎么可以对她这么狠心?
百般求饶不成,樊皎玉只得跟父母离开温县,颠沛流离。
辗转到了丹县,她爹因为去酒坊偷酒,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过后死在巷道里。
樊皎玉只好卖身葬父,又被丹县一大户人家的夫人给买去。
在鲁大娘子一番操作下,她成功勾引了那家的老爷,怀上孩子。
“我一直,一直想回温县报仇。但没想到,还不等我生下孩儿,你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樊梨梨平静道:“所以,你自导自演,谎称丢了贵重物品,然后报官?”
樊皎玉满脸得意,“丹县县令跟我们老爷是故交,来到丹县,我要你们死,你们就别想活!”
樊梨梨再度问,“你这么恨我,就是因为我爹爹把你们赶出温县?”
否则她实在想不通,樊皎玉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死缠着她不放。
樊皎玉面容狰狞起来,表情扭曲至极,怒声朝樊梨梨说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屠沉,他是我官人,你抢了我男人,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恨你!”
樊梨梨早就习惯她奇葩的脑回路了,镇定地说,“你跟郑愉盛拜堂,而我跟屠沉拜堂,婚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怎么他就成你男人了?”
“跟他定娃娃亲的人是我!”
“是你自己嫌弃他人丑腿瘸,是你哭着要郑愉盛,是你费尽心机,不惜调换身份,死活要嫁到郑家!”
樊梨梨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却让樊皎玉更加恼怒。
她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喊道:“是你这个贱人算计我的!要不是你成了假千金,如今嫁给屠沉的就是我!樊梨梨,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怎么能抢走我男人,还害死我爹爹!”
樊梨梨怜悯道:“你已经精神失常了,可这都是你自找的。你爹的死,是你和你娘私心造成。到了黄泉底下,你们母女俩自己道歉去吧。”
樊老爷当初千万般阻挠,不让她嫁到郑家,希望另择良配,是她一意孤行,还把过错怪在樊梨梨父女身上。
如果她费尽心机嫁到郑家后,弄明处境夹着尾巴做人,有朝一日生下孩儿,郑府总也有她立足之地。
可是她怎么都不甘心,要在樊梨梨面前耀武扬威,又疲于应对花心风流的郑愉盛,和那一帮千娇百媚的小妾。
她一边埋怨樊老爷对她不够好,一边处处要踩樊梨梨一脚,联合鲁大娘子一起,渐渐消耗了樊老爷的耐心。
但凡她没那么张扬愚蠢,没被更无知的鲁大娘子带坏,也不至于落到凄惨的地步。
而如今,她既然已成为大户人家的姨娘,怀了身孕,就该好好养胎,安稳过日子。
但她还是看不清,摸不透,为了扬眉吐气,不惜栽赃陷害。
抚摸着肚子,樊皎玉幽幽说道:“我这一胎,必定是个男孩。老爷夫人只有一个嫡女,等老爷一死,我就能掌控整个胡家,成为最尊贵的女主人。”
声量陡然拔高,她尖锐地长笑一声,恶狠狠地瞪着樊梨梨。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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