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沉的吻来得猝不及防,凶悍细密如野兽一般,让樊梨梨根本招架不住。

    她脑子里晕晕乎乎的,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呼吸到的,感受到的,全是屠沉如雪如松的冷冽气息。

    双手从屠沉肩膀慢慢挪动,艰难地抱住男人的脖子,被动地承受越发加深的吻。

    樊梨梨仿佛沉溺于晃荡的海水中,昏昏沉沉,耳边是男人加重的呼吸,眼前是一片模糊摇晃的暗光。屠沉修长粗粝的手指落在她腰上,指腹不重不轻在嫩白的肌肤上摩挲。

    触电般的碰触感让樊梨梨陡然回神,双手下滑抵在屠沉胸前,膝盖也抬起来,尽可能将自己和屠沉阻隔起来。

    察觉到她无声的抗拒,屠沉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还针灸吗?”他话题偏了三百六十度,完全略去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只手掌还握着樊梨梨的腰,支撑起娇滴滴的小梨子。

    樊梨梨眼神空茫,水光潋滟的血色樱唇有点肿,引得屠沉神色晦暗,大拇指落在她唇上,用力碾过。

    樊梨梨发出一声可怜兮兮的闷哼,跟受了欺负但又不敢反抗的弱小白兔一样,委屈巴巴地瞪着屠沉。

    屠沉不由低笑,下巴抵在樊梨梨头顶,亲昵地蹭了蹭,万般不舍留恋。

    “要不要睡了?”

    樊梨梨脸蛋比夏花更娇艳绯红,眼角噙着闪烁的泪花,弱弱说,“你,你干嘛突然亲我?”

    屠沉被她逗笑了,唇畔下移,慢慢落在她脸蛋边上厮磨,嗓音嘶哑低沉,“梨梨,我是个男人。”

    他肖想这小梨子已久,偏偏小梨子还只裹着浴巾,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晃。面对如此绝色,哪怕是再清心寡欲的圣人,都得被她逼得破戒。

    樊梨梨委屈地瘪嘴,“那怪我咯?”

    “怪我。”屠沉闭着眼,手指插入樊梨梨柔顺的青丝间,慢条斯理地梳理。

    樊梨梨嘀咕,“可是,三姐不是说你不行吗?”

    “嗯?”屠沉倏地睁眼,眼神比野兽更危险犀利。

    樊梨梨小声道:“三姐说,你从来没有过女人,都不看那些女孩子一眼。要么是喜欢男人,要么是不行。”

    咔嚓——

    屠沉徒手掰断了软榻的木梁。

    樊梨梨惊了一下,明亮的小鹿眼霎时滴溜溜地转动,耳朵竖起还动了动,“什么声音?”

    屠沉努力平缓呼吸,沉声说,“老鼠。”

    “那我该放点老鼠药了。”樊梨梨说完,终于想起还要替屠沉针灸。

    这事是她目前的毕生大业,连开饭馆都得往后排。

    不过屠沉还是紧急制止了这项活动,毕竟樊梨梨还没完全清醒,万一手抖,指不定能给他扎成刺猬。

    这么一折腾,都快半夜了。

    樊梨梨半梦半醒,被屠沉抱回她房间去,掀过被子盖上。

    酒精起了麻痹作用,樊梨梨睡得很沉,呼吸轻浅均匀,窈窕身段蜷缩起来,跟毛茸茸的兔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使劲揉一揉。

    屠沉在床边坐着,许久才离去。

    翌日醒来,樊梨梨揉揉抽痛的太阳穴,宿醉带来的恶心感还未散去。

    “我昨晚……”她呆了呆,不大想得起来发生过什么。

    不过,当低头看到滑落的白色浴巾,以及裸露的曼妙躯体时,那点点滴滴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令樊梨梨神色变幻,红白绿黑十分斑斓。

    她竟然撒酒疯,只裹着浴巾在屠沉面前晃?

    还窝在屠沉怀里扭来扭去?

    还跟屠沉接吻了?

    还说屠沉不行?

    樊梨梨歪着头,一副老年痴呆状。

    外面,屠沉听到动静,叩叩门,没进来。

    “梨梨,醒酒汤还要吗?”

    “……自尽用的汤有吗?”

    她是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一上午,樊梨梨都是在尴尬中度过的,连去饭馆后厨,都始终低着头。

    但凡屠沉从她身旁路过,她能羞得把头塞进地缝里去。

    屠馨月看她这副忸怩样,坏坏挑眉,“昨晚趁着酒劲,干坏事了?”

    “没。”樊梨梨声音轻若蚊吟,脸上红潮泛滥。

    屠馨月是过来人,大咧咧地拍拍她的屁股,说道:“正常,等以后老夫老妻了,当面放屁都不觉得尴尬。不过你俩现在也太纯情了,告诉姐,昨晚进行到哪一步了?”

    “没,真的没,”樊梨梨快速剁虾滑,嘴硬道:“普普通通的道个晚安睡觉了,昨晚我喝多了,都没给屠沉针灸呢。”

    后厨里竖起耳朵偷听的人,全都鄙夷地望向厅堂里打扫的屠沉。

    喝醉了都没上,果然是不行吧!

    屠馨月没信樊梨梨的说辞,心想这脸都红得快烧起来了,四弟一早更是走路带风,一看就心情好到爆炸。

    就像当初钟迟偷偷亲了她,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的样子,照樊梨梨夫妻两个的表现,至少也亲上了。

    屠馨月觉得,这不行啊,成亲这么久,还处于连亲嘴打啵都脸红的阶段,要等到他们生娃,岂不是要四五十年以后了?

    于是到下午,饭馆打烊后,屠馨月顾不上休息,二话不说把樊梨梨拖到街头药铺里去。

    “掌柜的,壮阳药给我来十斤!”

    “噗——”掌柜刚喝进嘴里的热茶喷了对面伙计一身。

    樊梨梨也尴尬到爆炸,连忙说打扰了打扰了,努力把屠馨月拽出去。

    “三姐,十斤壮阳药,你想要屠沉原地活埋吗?”

    屠馨月茫然道:“多啦?那先来三斤?”

    樊梨梨哭笑不得,推着这个危险人物远离药铺,以保障屠沉能多活两年。

    “我的三姐啊,这种事要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我,我都不急呢。”

    樊梨梨说着,神色黯淡了些。

    她和屠沉是相互喜欢,可是这份喜欢里,又掺杂着些许任性。

    她的感情从来单纯热烈,且因为双亲亡故,无依无靠,以致于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不单单是身体方面的契合,最最重要的,是灵魂上的交融。

    就像紧闭起来的贝壳,屠沉必须耐心细致地一点点将她心防卸下来,慢慢发展,让她接受。而不是一开始就单刀直入,逼迫她迎合,即便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樊梨梨有时候也会担心,屠沉会不会觉得厌烦,但就从昨晚的表现来看,屠沉很尊重她,没有因为她酒醉,就在她意识不清之时,将她掠夺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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