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樊梨梨刚起,屠老爹就拎着一桶竹笋过来。
“梨梨,这笋子是老爹才挖的,特新鲜!”
樊梨梨往桶里一看,全是白嫩无比的笋尖,已经泡过水,那白皙细长,饱满光洁的模样,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老爹,您搁哪挖来的呢?这笋子真肥嫩,肯定很好吃!”
见她喜欢,屠老爹也开怀,说,“这是咱们自家后山竹林里的货,每年都得挖,要是不挖,那竹子密密麻麻地长起来,把庄稼地都占了。”
水村水土肥沃,什么庄稼植物都长得好,屠家更是有一大片竹林,每年冬末春初,屠老爹都要去挖笋。
不过挖来的笋,基本是切片后炒一炒,放点油盐就算是美味佳肴。
樊梨梨捡起两颗笋尖,想了想,说,“可以做成红油笋尖和泡椒笋尖,数量不多,咱们自家留着吃。”
“泡椒笋尖?跟泡椒凤爪是一个做法?”
“是啊老爹,您喜欢泡椒味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屠老爹一想起那酸辣爽口的泡椒凤爪,就开始止不住地流口水,连连说,“不管你做什么出来,老爹都捧场!”
正好家里还有泡椒水,笋尖又是煮好的,樊梨梨赶紧给泡上。
屠老爹是挑好的送来,笋尖鲜嫩无比,煮好后加姜片泡椒浸泡,晚上回来就能吃到酸辣可口的泡椒笋尖,当做解馋的零食。
做完这些,樊梨梨又马不停蹄赶去饭摊上。
现在每天光是卤牛肉,就要卖出去一百多斤,所以前一天下午就得把卤牛肉给备上,免得第二天来不及。
整个温县里,就属樊梨梨这的卤牛肉卖得最好。
她用的卤汁是从顶级大厨那学来的特色秘方,桂皮茴香姜片等香料的比例严格控制,令卤汁味道达到最佳,哪是光水煮,然后酱油染色的牛肉比得上的?
其他卤鸡爪鸡翅等要便宜些,买的人更多,有自家吃的,当风味特产带回去给家里品尝的,码头上每天人流如织,还多是游子,出公差的,做生意的,最爱这些美味佳肴。
把饭摊开在码头上,能吸引更多人。
今天挤在摊位前买卤味的人多得离谱,樊梨梨一个人忙不过来,屠五来打下手。
“我的天,四嫂,明天咱们是不是得准备两百斤牛肉?”屠五一边打包收银,一边惊叹。
樊梨梨忙得满身大汗,顾不上擦,迅速将新做的卤鸡翅鸡爪等捞起来,浓郁的料汁飞溅出去,霎时卤香更盛,让食客们直流口水。
“两百斤就两百斤,只能请三姐夫再多买些。”虽然累了点,但只要能赚钱,樊梨梨怎么都高兴。
两人正麻利地卖牛肉,突然看好一群人从豪华的大船上下来。
为首的那个肥头大耳,身穿官服,被一群官差簇拥着,朝县城里走。
樊梨梨多看了两眼,听人群中议论,说是新来的县老爷。
最近樊梨梨为了饭摊,没关注过樊县令那边的事,樊县令似乎也正为樊皎玉而在郑家当说客,也顾不上她这边。
养父女二人,许久没见过面了,不知道彼此近况如何。
“这娘子,你别走神,大伙还等着买卤味呢。”一人开口,把樊梨梨从沉思中拉回神来。
她赶紧稳定心神,继续做卤味。
一到正午,饭摊上忙得不停,食客们除了吃卤味,还喜欢虾滑和葱爆黄鳝等美味佳肴。
明明都是水产,在温县极为常见,按理说大伙都吃腻了,然而被樊梨梨五花八门地做出来,哪怕是最普通的鲫鱼都别有一番滋味,令人吃过一次后,便念念不忘。
钟迟端着木盘,喊了一声,“二号桌的烧鲶鱼,蒸鳝鱼,蒜香虾,宫保鸡丁,还有三虾面……”
他边喊边将菜肴一一端上桌,末了说,“都上齐了,您几位尽情吃喝,要有什么需要,您叫一声就是。”
几人是新来的外地食客,一下码头就找吃的,听见这家名声响亮才来吃,看衣着打扮,有钱得很。
他们先点了几道菜来尝鲜,结果一吃就停不下来,连说吃了一辈子河鲜,就没尝过这么别具一格的风味佳肴。
于是,几人又叫了几道招牌菜,吃得满嘴流油,夸赞不断。
灶屋里,主厨们就没停过,斗笠男也在洗碗杀鱼剥虾,哪里需要就往哪里走。
未时末,食客们才意犹未尽地渐渐散去,还表示明天也要来。
樊梨梨等人直接累趴,连午饭都没力气吃。
屠五给斗笠男算了工钱,屠馨月也如昨天那般给他打包好饭菜,让他带回去给媳妇吃。
斗笠男拎着食盒,沉默地离开。
钟迟收拾一地狼藉,说,“咱们是不是把隔壁摊子也租下来,摆更多桌子?”
如今食客越来越多,要排很长时间,有些人等不及,只能失望离开。
屠大娘捶着酸痛的肩膀,说道:“也行,叫二郎去跑腿,把这事给办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就得招更多人,否则光上菜就能累死人。
还是屠五负责招工,要能跑堂的,老实厚道些,别偷奸耍滑,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像斗笠小哥那样,多给工钱,多多照顾也无妨。
忙过之后,樊梨梨没跟着众人一起回家,而是去了樊府。
这里离县令府近,她得找樊县令问问情况。
然而,樊县令到县衙招呼新县令去了,只有管家带家丁们,正将县令府清扫出来,迎接下一任县令。
“那爹爹以后,住哪去呢?”樊梨梨问。
管家和蔼道:“二小姐莫急,老爷要搬去北边的庄子上住,就是小时候,他老人家带你您去摘果子的那个庄子。”
樊梨梨想了想,从原主的记忆里搜出这个庄子的信息。
庄子在北郊的山脚下,面积不大,但是冬暖夏凉,还有温泉,附近有果园和池塘,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以后要是她想樊县令了,就去北郊庄子找人便是。
至于新来的县令,管家也让樊梨梨别担心。
“老爷本来担心,来的会是他老人家的政敌,不过上个月才收到上头的意思,改成别人了。新县令虽然跟老爷没有多大交情,但也无冤无仇。”
樊梨梨想起上午见到的那个身穿官服,矮胖油腻的人,心想,只要跟樊县令没仇就好,免得樊县令被寻仇,晚景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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