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北知道这只是她辞职的说辞,家中遇见这样的大事,她大可以想公司申请事假。
她没有,此时此刻,她只想着辞职。
眼中看穿了她的想法,嘴上却不忍心说出半句拒绝的话,沉吟片刻,低声应道,“好,你想干什么都依你。”
有力的手臂拥她入怀,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传至他的掌心,在苍凉的深秋,渐渐侵入他的内心。
稳稳的将人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那温暖的手刚抽离,陈潋便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全身都不由的缩了缩。
睁眼看向依旧站在车边看着自己的人,对方目光灼灼,墨黑的瞳孔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她。
慌乱的将脸移向另一边,不想再陷入两人彼此深爱的假象。
一路无话,等周敬北驾着车子,停在自家院子里时,身边的女人纹丝不动,凑近看才发现,她已经靠在椅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耳边响起顾主任的话。
输血着事在医生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一般剂量的血对他们来说不值得说道。
既然顾主任都说了那样的话,说明她今天抽的血一定不在少数。
难怪满脸都是掩盖不住的虚弱无力。
挺拔的身形微微弯下身,将车里的人儿拦腰抱起,触碰她的那一瞬间便能明显感觉到她呼吸频率上的变化。
她醒了,却依旧不肯睁开眼看看他。
漠然冷寂的眼垂下看了怀里的人儿一眼,在看见她苍白的双唇时,心中的怒气被怜惜代替,心里只想着,一定要将那些抽出去的血补回来。
“醒了怎么不睁开眼?”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容,语气轻的不像话,带着不动声色的轻声诱哄。
陈潋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没有被揭穿的尴尬,索性睁开眼,微微扭动了几下,想下来自己走,“只是避免尴尬罢了。”
整个人依旧在他怀里,陈潋盯着他,眸子里明亮又脆弱,话却难得的诚实,诚实的伤人!
周敬北深吸一口气,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
“对自己已婚的身份感到尴尬?那就离婚!”他故意激她,激怒她从比一直这样不冷不热的好。
陈潋睫毛微颤,呼吸乱了一拍,竭尽所能全力克制住自己心中逐渐升起的怒气,“知道周总在涉猎女人方面向来范围很广,但做人还是要有底线,人妻您也感兴趣?是不是不太地道?”
将心中的一团火埋下,陈潋轻勾唇角,不紧不慢中带着些刻意的调侃。
周敬北垂眸睨着她,狭长沉冷的眉眼里一片清明。
看得出来她这抹艰难的笑意背后蕴藏着怎样的怒火,她在伪装,他一眼便能看出。
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压抑呢?
“看到今天的娱乐头条了?”突然,他将话题扯到了两人未谈及的话题上。
陈潋眸中明显闪过一抹不自然,仅一秒便瞬间恢复常色,“没有,您看我像是有那种闲工夫的人吗?”
此时周敬北已经抱着她到了玄关处,一进门她便眼尖的看见自己的拖鞋依旧安安静静的放在老位置上,仿佛从未被人挪动过。
周敬北坐玄关的椅子上,很自然的将她放在极的腿上,换好自己的鞋子,顺手便将她的也换好,而后继续抱着她往二楼走去。
二楼这个地方陈潋是比较抵触的,因为周敬北的房间就在那里。
而且上次曹晓蓉光着身子的画面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好不夸张的说,现在只要她踏进那个房间一眼,当时那不堪入眼的画面便会在自己脑海中重现。
虽然他事后向自己表明过从没有碰过曹晓蓉,但那张权威医院的化验单不会假,自己亲眼所见更不会假。
真真假假,说不清道不明。
但对陈潋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甚至以后她都要习惯对周敬北的一切视若无睹,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看看便忘记。
“周总,我不想去楼上。”眼看他步伐坚定的向楼上走去,陈潋慌乱中直接抓住了他的前襟,忙开口。
周敬北只是短暂的迟疑,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原本到二楼停下的脚步转而继续向三楼走去,“你不是一直喜欢三楼东边的那个房间吗?我让阿姨收拾出来了,以后睡那里好不好。”
这一刻心中的愧疚已经让他忘记了她已婚的事实,说出的话让陈潋直接紧拧了眉眼,“周总,再重申一句,我已经结婚了!”
话音刚落,陈潋能明显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
掀眼看去,男人冷峻的下颚线紧紧的绷着,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让他周身的气场更加疏离。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将她抱进三楼东边的房间后便一言不发的转身,关门离开。
陈潋感冒还没好透,再加上抽了那些血,现在整个人虚弱的不像话。
周敬北离开房间以后,她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马路两侧已经亮起了路灯。
手上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扎上了针,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顺着输液管流进她的身体,她竟有种不知自己在何地的恍惚感。
“我给你的这些食谱,你自己好好研究一下,补身体是大学问,不是大鱼大肉就能事半功倍,要将就营养均衡!”
门外传来一声她不熟悉的男声,透过未关上的门缝,陈潋依稀能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指着手机屏幕,对着周敬北叮嘱着什么。
他难得听得认真,时不时插上几句,看上去比开会时更上心了几分。
本来不想出声,但嗓子里突如其来的一声难受让她没忍住咳嗽了几声,门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陈潋想钻进被子里装睡已经晚了,门应声打开时,周敬北走了进来。
她还在尴尬要说些什么,周敬北已经抬手附在她的额上,试探了一会儿后扭头对着门外的人道,“好像不烧了,是不是可以煮些粥喝?”
唐洛升很是无语,慌慌张张叫自己来,看了一眼,打了个点滴就把他赶了出来,不就是嫌他摸了某人心肝宝贝的手?
话说,医生给人看病,能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吗?
这都不能碰?
那人家结婚了和自己老公腻歪腻歪,这姓周的不等去跳江?
难怪陆修调侃他,现在看来的确不值钱!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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