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田甜顶着黑眼圈走进了分局的大门,她没睡好并非因为陈菲又一次午夜惊梦,而是一直想着那个铃声。没办法,她越是让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想到。
身后忽然传来齐勇的声音,“田甜,来啦!”
田甜扭头一看,齐勇两个眼圈更是黑得吓人。
“齐叔,你这是怎么啦?”
齐勇连忙抬手搓了搓脸,“唉,人老了,睡眠就差,稀里糊涂就是睡不着,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诶?你好像也没睡好嘛!”
他昨夜十点多去换老婆许然的岗,给儿子陪床。许然冷着脸消失了,自始至终没和他说一句话,儿子懂事的什么都没问,而他则郁闷到整夜难眠。他知道老婆的心已经无法挽回,只是见她如此绝情对待儿子,终究还是意难平。
“齐叔,我那是”田甜抬手遮住自己眼睛,“被案子愁的!”
“师傅,田甜!”
秦朗也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同样顶着一个黑眼圈儿!他昨夜飞速奔到医院,生怕爸爸有什么大事。不过还好,爸爸不过是血压不稳,加之疲劳过度导致的突发性晕厥,并无大碍。之所以夏叔急急慌慌打电话叫他过去,不过是想让他多陪陪自己爸爸罢了。既然已经赶到了病床前,他自然不能再匆匆而去。爸爸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基本上都是在听,回应得不多,直到凌晨爸爸才在医生的强烈要求下睡着了,而一只手则还伸出被子,放在他的手边。他没有睡意,就那么静静看着爸爸日渐苍老的脸,往事一段一段浮上心头。尤其是想到妈妈还在之时,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那满满都是幸福的回忆。不知不觉,他的眼角湿润了,轻轻将手盖在了爸爸的手背上,直到天亮。
田甜看了看憔悴的秦朗,忍不住关心道:“师兄,你不会又熬夜了吧?就算破案着急也不能总是这样的,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秦朗嘴角一翘,没有解释,而是将手中拎的一大包早餐举了起来,“师傅,田甜,你们早饭还没吃吧?”
李谦感觉自己要疯了,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尽管他很饿。
“头儿,朗哥,这个凶手真是他妈太贼了!”他指着屏幕道,“我们按照你说的,把公厕后面巷子两头的监控调阅了整整3遍,眼都快看瞎了,愣是什么都找着,他他妈又隐形了。”
其余几名技侦员也齐齐把头转了过来,脸上都写着两个字——郁闷!
“连可疑的人都没有吗?”秦朗不甘心。
李谦摇头,“两个监控点,差不多三个多小时的监控,我们这么多人看,就算是鸟都数出多少只了啊!直到天亮,就两个晨练的老人,还有一个好像是个清洁工,骑着三轮车经过,其他什么都没了!”
秦朗现在很有种想要骂街的冲动。该死的凶手,难道他在公厕后窗户上留下脚印只是虚晃一枪?那他又能躲到哪去呢?一个大活人真的还能飞了不成?
“你们调了多长时间的录像?”齐勇问李谦。
“案发当晚的整夜!像这个巷子两头的监控,我们是从直接从凶手经过上一个监控点的时间直接调阅到了天亮的。凶手总不会天亮了还四处走吧?难道不怕有目击者看到吗?”
齐勇若有所思,沉默了两分钟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他在厕所等一整天,然后在晚上再设法离开!”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惊呆了,没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警方调阅监控肯定是距离案发时间越近的,调阅越详细。而超出一定时间,则往往按照正常逻辑排除掉了,这个逻辑就像李谦方才所说的。
秦朗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个公厕虽然条件很差,味道也不好,但是它的三个蹲位都是有门可以从里面上锁的。如果凶手躲在里面,任何一个进公厕方便的人都只会认为蹲位有人,而选择其他蹲位。只要凶手不发出声音,咬牙熬过一整天,趁着夜色离开,完全是可能的,而且是很容易做到的。
李谦也恍然大悟,骂了一句:“狗日的,还真聪明!哥几个,别愣着啦!加把劲,我就不信得不着这孙子。”
其他几个技侦员也是摩拳擦掌,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全部重新投入到了监控调查之中。
“秦副队,你在这啊!”万进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你来一下!”
秦朗扭头看万进正朝自己招手,他正想问干嘛,齐勇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先出去再说话。
待走到万进面前,秦朗道:“万队,什么事?”
“金可为来了,在我办公室呢!他说找你有事!我看他脸色很难看呐!”
秦朗和金可为这几天可是没少打交道,深知他不过条变色龙罢了!根本不需要在意他的所谓脸色。
“好的,万队,我这就过去!”秦朗说完就大踏步朝前走去。
万进正要跟着一起走,余光注意到齐勇正看向自己,连忙露出了笑脸点了点头,这才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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