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朱建国被鉴定为应激性精神障碍,医生判定恢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得到了消息,他的老婆从S省带着脸色苍白的儿子赶到了A市。见到儿子,他不笑了,眼中流出来两行浑浊的泪,嘴角却依旧挂着口水。
他的老婆是个淳朴到木讷的农家妇女,面对女儿死亡,丈夫发疯的重大打击,整个人几乎崩溃。他的儿子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显得那么无助可怜。
几度昏厥之后,朱建国的老婆总算接受了现实,毕竟还有儿子需要她,她没有选择,只能拼尽全力硬撑着。好在,虽然陆志强给朱建国寄去的25万现金被警方追回,但被朱龙飞讹走的25万也归还到了她的手中。儿子的救命钱有了着落,算是她得到的唯一安慰了。
秦朗和田甜看着她,谁都没忍心将那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孤儿寡母二人没有能力带走朱建国照顾,只得把他放进了A市精神病院。朱雅洁的骨灰被母子两个带走了。临走时,田甜拉着那个清瘦男孩的手道:“你姐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姐姐!”
男孩用力点头说:“我知道!谢谢姐姐!”
又一次案情分析会上,李局认可了秦朗的分析,向上级申请,对张明亮发出全国通缉令,悬赏5万元搜集其行踪信息。前期安排对欧阳宇的监控没有任何进展,李局判定他肯定有了防备,决定先撤回警力。至于陆志强用朱雅洁手机打给欧阳宇的电话,李局决定亲自找欧阳宇谈一谈,但是大家一致认为他绝不可能就范。首先是陆志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其次是朱建国也并未听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他完全可以抵赖说自己只是安慰了陆志强,而齐勇找他调查时他害怕才撒了谎。
会议的最后,重新聚焦到了那个关键问题——假梁武的身份。他的身份弄不清楚,就无法彻底结案。而且,只有弄清了他的身份,才可能找出线索,揪出逼迫他自杀的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八年前的9.5杀人案元凶。对于进过假梁武病房的医生护士的调查并未发现异常,秦朗对于这一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断定那个人绝不会留下明显痕迹,常规的调查方法必定很难奏效。
李谦报告了一下在户口管理系统内搜索比对的情况,由于全国人口数量庞大,长相相似的人数量不在少数,如果不精准缩小范围,查证工作将是项巨大的工程。刘黑塔提出建议,让李谦再找自己所谓的联盟帮忙。经过李局的允许,李谦决定试一试。
两天后,红客联盟成员帮助李谦设计出了一款软件。经过验证,确实能够对面部图像进一步精准化比对。在软件的辅助下,李谦最终将目标群体缩减到了八人。
秦朗依次点开八个人的户籍资料,发现八个人住址分布极其分散,全国每个方向都有,这对查证绝对是极大的挑战。浏览了一遍之后,他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叫年喜。
秦朗之所以觉得年喜特殊,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户籍上显示他是G省人,1998年,也就是24年前他的户籍被注销。但是户口的注销并非必须是死亡,也可能是失踪超过两年,经亲属向法院申请,也可认定死亡从而销户。
秦朗仔细回想着假梁武的口供和神情举动,他之所以变成杀人恶魔,绝对有一段极端痛苦的经历,很可能就是深爱的女人被害,他奋起报仇。从他被张明亮感动这一点,很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同病相连,所以惺惺相惜。按照这个逻辑,他很可能还有其他案底,只是没被抓到或者未被列入嫌疑人范围罢了。所以,他如果作案后潜逃离开偏远贫瘠的G省,隐姓埋名,之后又换成了梁武的身份,不是不可能。而对于他的家人来说,在他失踪多年后,申请注销其户口也属正常。
想到这些,秦朗决定先从年喜查起。拨通了当地的派出所的电话,经过对方查询,年喜户口注销的原因竟然真是因为失踪。当时提出注销申请的是年喜的父亲,但是老人现在已经去世了。目前年喜家中只剩下了他年迈的母亲,并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剩下七个人,秦朗交由李谦、刘黑塔等人查证。他自己则和田甜几经辗转找到了G省大山深处的石坪村。
他们见到了那位八十几岁的老太太,她独坐在残破的旧屋门前,身上的衣服脏破残旧,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包干负责的派出所民警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俩,老太太耳朵有点背,折腾了半天才算弄清了他们找她的意图。
老太太木然地看着两人,断断续续说起了年喜的过往,他确实是她和自己男人捡来的,时间和地点都和梁华所说对上了。
听到了这些,秦朗和田甜长出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老太太继续讲着。她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对于年喜的事情却记得异常清楚,桩桩件件说得非常详细。随着她的讲述,秦朗和田甜看到了另一个年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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