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音猛地捏住女孩子的嘴巴。
女孩子这突然的动作把女人也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问道:“她这是怎么了?大师您快救救她!”
许清音没有松开手,而是仔细观察,女孩子双目猩红,疯狂挣扎着,嘴角有口水流出,看起来多少有些疯狂。
然而她的灵魂又的确是她本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看着不像是简单的失魂症,恐怕是冲撞到什么了,具体的还要再看。不过首要的是给她退烧,再烧下去,人都烧坏了。”
她给女孩子贴了静心符和凝神符,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清音这才松开手,“把她送去医院吧,我摸着都快四十度了。”
岂料女人一反常态,脱口拒绝:“不行!”
许清音疑惑,“怎么不行?”
“那个,这头距离医院太远了,路上耽搁时间,我家里有退烧药,给她吃了就好了。”
说完,女人便出去拿药。
看着她有些仓惶的背影,许清音敏感察觉到不对劲。
从面相看,二人确实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女。
那么,孩子都病成这样了,她为什么不肯让孩子去医院?
趁着女人不在,检查了女孩子的脖子、胳膊,刚把女孩袖子放下,就见女人紧张地冲了进来:“你在干嘛?”
许清音镇定回答:“准备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冲撞到鬼怪后留下的痕迹。”
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检查过了,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你放心吧。”
许清音退后一步,掩盖住眼里的思绪:“那就好。”
她摩擦着手指,女孩子身上虽然没有特别大的伤痕,但是有几个烟头烫的疤,还有一些青紫伤痕。
要么是自残行为,要么是他人施暴,这两种不论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女人小心翼翼地给女孩子喂退烧药,又用酒精降温,眼里的心疼不是假的,此刻看起来就是个心疼孩子的母亲。
而且,许清音注意到,她的手指并没有长期夹烟的痕迹,身上也没有烟味儿,看来不是她。
许清音似是随意问道:“孩子爸爸去哪儿了?”
女人动作一僵:“那个,她爸爸出去打工了,不在家。”
接着又快速转移话题:“大师,您看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等一会儿应该就会退烧了。”
“可以……”
许清音垂眸,她在撒谎。
她进门的时候有留意到,门口分明放着一双男士拖着,茶几上的烟灰缸也是满的。
屋子里到处都有男主人留下的痕迹,至于女人为什么说谎,许清音有个猜测。
她摸了下女孩子的额头,果然开始退烧了,“等会儿退烧后,我会强行将她唤醒,询问她去了哪里,再去那里查看一下。”
女人有些犹豫:“这……强行唤醒会不会对孩子有伤害啊?”
“会有一点,不过休息两天就会慢慢恢复。”
“那就好……”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当然,煎熬的只有女人一个人,她看起来坐立不安,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大师,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在符纸的作用下,女孩子睡得安稳。
只见许清音掐了个手诀后,女孩子猛地睁开眼睛,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屋顶,一眨不眨,这样子多少有些不对劲。
女人刚要询问,就见女儿突然开始说话,声音机械刻板,看得人瘆得慌。
“上周,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小怜。她穿的单薄,手也冷冰冰的。我们一起玩了一阵子后,她约我去她家里玩。我怕太晚回家撞见爸爸,会挨打,所以没同意。她生气了,让我周五晚上去公园找她,不然就和我绝交。
那天晚上,我趁着妈妈睡着,偷偷跑出去,小怜果然在等我。只是她看起来很不好,身上都是伤,这让我想起来妈妈,妈妈的身上也总是这样……”
听到这里,女人紧张看向许清音,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放心来。
“小怜说,让我救救她,她爸爸天天打她,她好痛啊。只要我跟她回家,她爸爸就不会打她了。我同意了,然后小怜带我来到了公园湖边……”
女孩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表情惊悚,猛地瞪大双眼,喉咙也发出“赫赫”的声音。
“她这是怎么了?”
许清音连忙停止询问,再次贴上符纸,女孩子瞬间安静下来。
“没事,刚刚唤醒的算是她的潜意识,可能想到让她害怕的东西。我准备去湖边看一下,你注意不要让她再次烧起来。”
“好好好,我会注意的。”女人将耳边碎发捋到耳后,袖子下滑,露出青紫斑驳的胳膊,她连忙放下手。
两家住的这么近,许清音从没听到过争吵打架的声音,是以她有种猜测,“有时候,可以试着反抗,或者找人帮忙,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女人愣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
她从小得到的教育就是隐忍,贤惠,做妻子的要体谅丈夫,家里的事情关起门说,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
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离婚是会让全家都丢人的事情,万万不可以。
所以,哪怕丈夫一喝酒就打她,哪怕女儿为了保护她也被打过几次,她也从未想过反抗。
现在听到许清音的话,她心中那无从宣泄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好笑话的,我先去湖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女人确实可怜,不过她自己不支棱起来的话,谁帮她都没用。
许清音离开,留下女人摸着身上的伤痕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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