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何熟悉易青橘跟齐洧燃的人来说,面前小孩的这张脸,看上去并不陌生。
尽管齐席年才六岁,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视力跟判断力。
“小叔………”
他颤抖着手指指向被齐洧燃抱在怀里,满脸不爽的小女孩。
齐洧燃把小孩放下来,弯腰摸了摸团子的脑袋。
“怎么了?”
齐席年瞪着眼睛道:“易青橘生了个哪吒?”
谁家孩子一出生就这么大。
霸总文里刚出生的小孩顶多描述成不十分不科学的‘唇红齿白’而已。
齐洧燃:“………她叫奶糖。”
随后扭头看向一旁拽着裙摆的低头看着蚂蚁的易青橘。
“这是团子。”
他介绍时,眼底藏不住的溢出点笑意。
易青橘狐疑的看他一眼。
【哪里好笑?】
她走到团子面前,第一次以这个角度看着面前的小孩,感觉十分新奇。
“你好。”
她自以为十分稳重的问好。
但年纪太小,声线稚嫩,听上去像是小姑娘跟哥哥撒娇似的。
齐席年抿抿唇,蹙了蹙眉头,眉心一颗小痣十分明显。
“嗯。”
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他抬脚朝着那被人小心翼翼推着过来的转运床走过去。
“易青橘——”
他小声叫道。
在被齐洧燃抱起来看到那人呼吸面罩下苍白的脸时,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易青橘看的一脸感慨。
【这孩子真孝顺啊……没白养】
团子指着床上的易青橘扭头问他小叔:“是不是把管拔下来她就嘎了,那我待会能吃辣条吗?”
齐洧燃:“………”
这两句话连在一起是威胁吗?
易青橘·本人:孝死我了。
“先生———夫人没事儿吧。”
听佣人说先生带了个孩子回来的张阿姨穿着拖鞋‘哒哒哒’的跑了过来。
易青橘闻声转过去,仰视张阿姨。
别说,用这个角度去看张阿姨过个年胖出来的双下巴,感觉十分慈祥。
张阿姨看着不远处的小女孩,再看一眼那边的转运床上蒙着呼吸面罩的女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所以夫人其实不是受伤,而是去生了个孩子!?
“乖乖………”
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
一通闹腾,彻底安置下来后。
齐洧燃在大易青橘躺着的床边的窗台上放了个花瓶。
里面插着几株刚从院子里采来,开的最盛的朱丽叶玫瑰。
易青橘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饿………】
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她还没收回手,那边的齐洧燃便转过身,垂着眸问道:“饿了?下去东西。”
他直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杖走过去弯腰要把小孩抱起来。
易青橘看一眼他的腿,侧过身去躲开了他的手。
“叔叔,我自己走。”
说罢,不等齐洧燃说话,迈着脚跑开了。
小皮鞋‘哒哒’的踩在地板上,红色格子裙的裙摆扬了起来。
齐洧燃看着从手指缝隙中滑走的那缕细软的发丝,垂眼掩下眼中的黯淡之色。
但下一秒,在小孩跳着去开门把手时——
【真是的,自己腿都不好还要抱别人,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
【真把自己搞瘸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齐洧燃缓缓眨了眨眼。
刚才失去的高光又重新回到了这个男人的眼中。
原来………是因为关心他,才不让抱。
...
“先生,这孩子………”
把佣人全都遣出去,齐家重要的人员们围坐在一起,开了一个小小的会。
会议主持人张阿姨率先询问:“请问先生,这孩子是……?”
她目光看向双腿悬在空中,三两口就把一块那不勒斯派吃掉,脸颊鼓起来像是松鼠的小女孩。
视线更是在她那双标志性的琥珀色双眸上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摸了摸坐在自己左边,抱着他胳膊不撒手的团子脑袋,齐洧燃开口道:“她叫奶糖,是我的………”
眼神划过一旁小女孩那熟悉的眉眼,他声音中带上了一点笑意。
“是我的人。”
这句话传进张阿姨跟齐席年的耳中,自动便过滤成了———
是我的孩子。
张阿姨简直不敢相信。
自家先生竟然跟夫人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
而且都这么大了。
小女孩脸上婴儿肥肉嘟嘟的,身上穿着她刚才给换上的恐龙连体睡衣(团子的)
两只小手抓着的一块派,比她脸都大,看上去不过也就比团子小一岁。
“先生……这件事,太突然了。”
张阿姨神情有几分恍惚。
她坚决相信这是齐洧燃跟易青橘在外面生的孩子。
否则———
这长得跟夫人一模一样的脸,还有神似齐洧燃的那双眼睛怎么解释?
齐席年倒是关心另一件事。
“她跟我一样在外面长大,到了年纪才被送回齐家吗?”
想到两人有着相似的经历,齐席年心里最后一丝不喜也消失了。
齐洧燃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点了一下头。
张阿姨站起身,走过来一脸慈爱的看向自家‘小姐’。
“小姐啊,我是张阿姨,负责照顾先生夫人还有少爷的生活起居,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面前的小人儿睁着一双惹人怜爱的剔透眸子看向张阿姨,声音软糯道:“张阿姨好。”
张阿姨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一看到小姐就让我想起了先生小时候,那时眸色还没变深,看人时也这样可爱。”
齐洧燃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当着老婆的面儿被人夸可爱———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双屎黄色的眼睛跟齐洧燃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手里拿着齐洧燃的手机,打开相机照了照,清晰看到自己样貌的易青橘被吓了一跳。
齐洧燃:“………”
谢谢,现在不可爱了。
“张阿姨,奶糖饿了。”
怕张阿姨一时兴起在说出自己童年时期的什么事儿,齐洧燃说了这么一句。
张阿姨立马点头。
随后脸上划过一抹哀愁。
“我去给夫人做点流食……先生,医生真的说过几天就会醒过来吗?”
张阿姨满脸的希冀看向他。
团子也抬起了头。
齐洧燃面不改色的点头。
“嗯,她很快就醒了。”
这话似是陈述,但听上去像是在讲给自己听一样。
易青橘·本人:压力有点大啊。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