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是长期生活在忧愁、哭泣的环境中,情绪难免低落,严重的甚至会得抑郁症,对人生失去希望。
因而人应该多笑,遇上再多的困难、再大的苦痛,都学会笑着去面对。
毕竟现实不会手软,哭泣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凡事不能极端。
当生活中彻底没有了哭声,没有了负面情绪,只有笑,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眼下的林舟城就是如此。
至纯只觉毛骨悚然。
每个人脸上,仿佛都戴着一张开怀大笑的面具。
他亲眼看到,有两人不知何事起了纠纷,边打边骂,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可他们的脸上,却还保持着和熙的笑容。
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好朋友。
这些人,是不是中邪了?
可什么邪祟,能让他们表现得这么反常?
七杀:“至纯道友,你说如果此时有人悲伤哭泣,会发生什么事?”
至纯沉重地摇摇头,“不知,但肯定不妙。”
七杀看着他。
至纯愣了愣,反应过来,掐了自己一把,揉着眼睛哭起来。
001:“这小子演技不行呀,眼泪都没有。”
七杀:“不要苛求,他又没上过表演课。”
至纯很难为情。
自从长大以后,他就没哭过。
但元妙道友都明示了,他也没办法。
哭得虽然有点假,声音倒是很大。
渐渐的,以两人为中心,这条街上所有人都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惊骇地看着他们。
也只是目光惊骇,笑容依旧。
离他们最近的卖布姑娘笑得像一朵花,颤声道,“不要哭,千万不要哭!”
至纯自己加了点剧情,边哭边道:“姑娘,我好惨啊,我本来有屋又有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卖布姑娘:“不要哭!”
至纯:“呜呜呜,我好惨!”
卖布姑娘不再理他,转身便跑。
其他人见状,也拖儿带女、携老扶幼,须臾之间跑得一个不剩。
整条街上,很快只剩了他们两人。
至纯:“......还哭么?”
七杀:“继续。哭的时候投入一点,不要流于表面。”
至纯:“......元妙道友,我认为哭得怎样不重要。就像他们的笑容,其实也不是发自内心。”
七杀没说话,承认他说得对。
她只是一时技痒,忍不住指点他一二。
至纯又干嚎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僵硬的脚步声。
随后,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出现在街头,手中拿着脚镣手铐,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向他们走来。
两者都戴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还绣着血红色的大字,黑色的那个是“天下太平”,白色的那个是“一见生财”。
“黑白无常!”
至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白天的,黑白无常怎么就现身了?!
能驱使黑白无常的邪祟,他这辈子就没见过!他师父、师祖可能也没见过!
元妙道友打得赢么?
不不不,黑白无常是鬼差,更是地府正神,只听从十殿阎罗王的命令!
十殿阎罗王当然不会跑到林舟城作祟,眼前的黑白无常,定是假的!
而且,虽然他没见过黑白无常,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面无表情,这两个却嘴角含笑,怎么看怎么怪。
至纯刚要提醒元妙道友,就听她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冒充七爷、八爷,就不怕地府降罪?”
嗯,多虑了,自己都看得出来,元妙道友更不会上当。
白无常本名谢必安,在十大阴帅中排在第七,位于文判官、武判官、牛头、马面、金将军、银将军之下,故称七爷。
黑无常本名范无咎,排在第八,故称八爷。
七杀能一眼看穿这两个是冒牌货,一是因为他们身上没有神格,二是因为不久前才见过黑白无常,跟这两个一点儿也不像。
冒牌白无常尖声笑道:“哟,原来是道士,难怪这么嚣张。”
至纯心说我们嚣张什么了?笑就是嚣张?指出你是西贝货就是嚣张?
好不讲道理!
冒牌黑无常恶心地舔了舔嘴唇,笑道:“道士好,十殿下就喜欢道士,本尊也喜欢。”
说说笑笑间,两人蓦然出手!
一个举着脚镣,一个举着手铐,袭向七杀和至纯。
他们没有动手前,至纯还不觉得怎样,只是看不穿这两个是什么东西,非人非鬼,非妖非魔。
身上的气息极为混乱。
但他们一动手,至纯立时感应到无边无际的邪恶污秽之气。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僵住了。
明知要避让,要反击,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冒牌黑无常的狞笑越来越近。
这是什么邪法?!
他什么时候中的招?
至纯暗叫糟糕,只盼至朴机灵点,早点叫师父来救他们,不必非得等一柱香。
下一瞬,他的眼睛睁大了。
已经快要触及他的冒牌黑无常,身形忽然拔高,好高好高。
“啪!”
“啊!”
落下来的时候,震起了一层灰尘,听着就好疼。
元妙道友竟然完全不受邪法的影响,实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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