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外间的传闻如斯,让臣妾不得不多想啊,”唐芷滢忙解释,“皇上,臣妾……”
“你住口!”
皇上龙颜大怒,底下人不敢出声,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以防殃及池鱼。
“朕知道你不喜瑞王妃,上一回宫门外便因为一点小事打了瑞王妃的巴掌,瑞王妃大度,不同你计较,还同朕说情,朕便想着你能懂事一些,吸取教训,没想到,今日你竟然又要在宫门外动手打人,是没把朕放在眼里吗?”
“臣妾不敢。”
唐芷滢战战兢兢,“臣妾是担心影响到圣上的颜面,怕百年后世人颇有微词。”
“所以,你倒是替朕做起来主了,都敢打着朕的旗号去教训人了?”
“臣妾不敢。”
“你不敢?”皇上顿了顿,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还有你不敢的事?”
唐芷滢低垂着头,不敢开口。
“世人都说,一个贤内助,是造福三代人的事,可一个不贤惠的,便能搅得家宅不宁,煜辰能做出来这许多错事,同你不可说毫无牵扯。”
“父皇,臣妾没有……”
皇上面色冰冷,根本不愿听她解释。
“来人,即日起,将太子妃幽禁在东宫,对外便称太子妃病了,不许任何人探望,太子妃亦不得踏出半步。”
“父皇……”
唐芷滢眼底带着恨意狠狠剜了唐筠凝一眼,目光仿若是淬毒。
“父皇,您就是被人蒙蔽了,总有一天,您会明白臣妾和太子对您的孝心的。”
声音慢慢远了,唐筠凝这才开口,“皇上别为了这件事动怒,不值得。”
“朕老了,却并不糊涂,有些事,朕看得清楚,只不过是不愿意计较罢了,倒还真让他们拿朕当成傻子耍。”
“皇上息怒,”唐筠凝连忙长跪不起,“皇上正值年富力强之际,何来年老之说,若是有人真敢在皇上面前文过饰非,那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好了,你过来为朕把脉吧。”
唐筠凝起身,脚步轻盈地走过去,心情大好,她本来还在考虑应该怎么将唐芷滢送进去,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撞上了枪头,买一送一,这两口子,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她将方巾搭在皇上的手腕上,面色沉静。
“皇上先前体弱,如今虽说表相大好了,可内里经脉受损厉害,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便能好的,臣妾要提醒皇上,万万不能动怒,否则气血逆行,很容易便让皇上旧疾复发。”
皇上捻着手中的一串佛珠,漫不经心地开口。
“朕记得,你同朕说过,朕是中毒所致。”
“臣妾不敢隐瞒。”她同皇上相处许久,也略通了些他的性子,知道眼下他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怕是心里早就已经有所怀疑,“皇上,恕臣妾直言,皇上应该彻查下去,找出幕后黑手。”
“朕找到了这个,你看看同朕身上的毒有什么相关,”皇上甩出来一个盒子,“你不说,朕也能察觉到,朕身上的毒,绝不是一种。”
“皇上,”唐筠凝突然生了几分同情,“皇上乃是英明之君,行事磊落,这世间却多的是手段肮脏之辈。”
她这一番话,便是有意无意提醒皇上瑞王府被诬陷的事。
“瑞王府的事,是朕对不住你们。”
“皇上言重了,臣妾同王爷从未对皇上怀恨在心,只是朝中奸臣当道,结党营私,皇上难免会受蒙蔽,臣妾只愿,皇上能够重审此案,给瑞王府一个清白。”
“这朝堂,确实是时候清理干净了。”
“皇上,臣妾还想求一个恩典,希望皇上能够答允。”
“你且说来听听,朕还欠你一个承诺。”
“皇上,赵秉臣虽说隐瞒真相,同太子党狼狈为奸,可据臣妾所知,他也是有隐情的,他一家妻儿老小都被攥在太子手中,为了保全家中老小的命,他也不得不作伪证,臣妾听闻,窃以为此人纵然一无是处,可也有一点是好的,那便是孝顺。”
她微微抬眼,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皇上的脸色,瞧见并无不妥,便继续开口,“皇上向来最重孝道,以孝治天下,如今先帝生辰在即,皇上何不趁此机会大赦天下,一来,让天下众人雨露均沾,感恩戴德,二来,也能一扫连日以来的阴霾,举国同庆。”
“你说的不错。”
皇上抬眼,“这赵秉臣差点害了瑞王府,你竟然还肯这般为他讲话。”
“臣妾以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一回赵秉臣既然能够说出来真话,便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妾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留有余地才是为人之道,赵秉臣对家中妻儿又如此关爱,肯用自己的性命同太子做交易,也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在青州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还望皇上开恩,放他一条生路。”
她言之切切,自己都要感动了。
“你既然如此说了,朕又不能失信于你,便答应就是了。”
闻言,唐筠凝连忙跪地谢恩。
凤仪宫。
“娘娘,不好了。”
皇后身边的德公公急匆匆进了殿,“娘娘,出了大事了。”
皇后一脸不悦地拧着眉头,“本宫眼下连太子都已经被关了禁闭了,还能有什么是本宫不能承受的?”
“娘娘,太子妃也被皇上禁足了。”
“她这个废物,本宫就知道派不上用场。”皇后面色狰狞,手紧紧攥成拳头,“皇上怎么说的?为何会将她禁足?”
德公公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道,“娘娘,这太子妃也着实是沉不住气,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动瑞王妃。”
“你都能看得出来,她未必想不明白。”
唐芷滢平日里也并非是这种不知进退的,今日这一巴掌,属实是突兀。
皇后眯着凤眸,“苏婳这丫头,真是好样的,是本宫一手养成的毒蛇,如今反过来敢咬本宫了。”
“娘娘此话何意?”
“德全,本宫如今出不去,许多事情都不方便,你需得替本宫好好留意才行,”她目光阴沉,“派人跟在苏婳的身边,一有动静,立马来同本宫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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