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筠凝一边走,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只是眼下王府处境艰难,就算是再美的景,她也无心观赏。
心里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本想着速战速决,没想到小畚子走得慢吞吞的,她又不愿得罪他,只能慢慢跟着他走。
“王妃,宫里这时节,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王妃可以边走便看看。”
“小畚子,咱们还是走快些罢,免得误了皇上的病。”
喜儿扶着唐筠凝,也没有心思去看景,心里急躁不安,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刀子的话,此时此刻,恐怕小畚子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眼看着周边的景色好像是越来越冷清了,这才停下脚步。
按理来说,皇上住的宫殿,理应是宫里最繁华的去除,断不会像眼下这般的。
这个地方,倒像是个不会有人来的犄角旮旯。
这小畚子,难不成要……
她目光警惕地看着前方小畚子的身影,正欲开口询问,前面小径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影。
“王妃,别来无恙。”
唐筠凝捧着吓了一跳的心脏,皱着眉头看向面前一身尊贵的男人。
“臣妾见过殿下。”
就算不愿,眼下她还是得忍着见礼。
萧煜辰满面红光,迈开步子慢慢靠近,“婳儿,你当真是同我生分了,你是不是在怪我,不应该让父皇将赏赐收回,不应该让老三禁足?”
他这话,哪里是再忏悔,分明是在同她炫耀自己在皇上心目当中的分量有多重。
“殿下言重了,妾身怎会怪罪殿下?”
她低头,看着一双黄色的鞋子落入视野,连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皇上召见,妾身还需要尽快过去,皇上怪罪下来,妾身可担待不起。”
她担待不起,太子也担待不起。
“不用急,父皇那边若是问起来,有本宫在,本宫一定会护你周全,让你全须全尾地出去。”
萧煜辰满面春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婳儿,你觉得这话如何?”
“殿下请自重,若是贸然折花,只怕这花会抢了殿下的金尊玉体。”
她本来就只是同他逢场作戏罢了,他竟然还当真了。
“婳儿?你当真要同本宫如此生分?”萧煜辰笑意渐渐凝固,只剩下满脸的不敢置信,满面失望地看着唐筠凝,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将她得到手的想法。
小畚子在远处站着,看那样子,并非是焦灼等待,反而更像是在望风。
唐筠凝心里冷笑,眼下皇上身子还好着呢,不过是太子罢了,连皇上身边伺候的公公竟然都能为他所用,不知皇上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会作何感想。
“殿下,这是宫里。”
她又后退两步。
“婳儿,你不用怕,这里早晚都会是本宫的,”萧煜辰面上带着笑意,“婳儿,本宫可以向你保证,有朝一日,一定会封你为妃,你这般的人儿,怎能一辈子跟在瑞王这么个没用的废物身边呢?岂不是暴殄天物?瑞王这样的人,怎么能知道你的好?”
唐筠凝只觉得心里恶心,她眼角带着一丝嘲讽,也不后退,反而是大方坦荡地站着,看着萧煜辰一副猴急的模样发笑。
她这般,倒让萧煜辰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笑什么?”
“殿下,皇上眼下龙体慢慢恢复,殿下说这话,十分不吉利。”
“苏婳!”
他怎么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威胁意味。
“还有一件事,妾身一直想请教太子。”她半掀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煜辰。
后者还以为她终于开窍了,便赶紧道,“有什么问题,只要是本宫能够解决的,都会帮你。”
他这般殷勤好色,真是让人干呕。
唐筠凝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心里忍不住反思,当初自己到底是瞎了哪只眼,放着身边好好的优质男人不选,为何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
“妾身在王府里,时常听见身边有人在哭,说自己死的冤枉,是被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所害,还说,若是能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耳聋眼盲,听信那人的话。”
她歪着脑袋,一副天真无比的神态看着萧煜辰越来越苍白的脸,“殿下,你可知道为何,妾身只道,以前王府曾经死了一个先王妃,难不成,这是先王妃的在天之灵,回来哭诉的?”
“婳儿,你先去找父皇,本宫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陪你了。”
看着萧煜辰落荒而逃的背影,唐筠凝嘴角勾着一抹笑容,这才哪到哪,萧煜辰,你欠我的,我要一一让你还回来。
“殿下慢点,您的脸色有些苍白,别再是生病了,要不,还是请个太医好生瞧瞧?”
喜儿在背后努力憋着笑,在唐筠凝耳边低声道,“王妃,您还真是厉害,太子都被您说得跑了。”
“他那是罪有应得!”
小畚子见萧煜辰急匆匆跑过去,正要见礼,眼角余光看见太子的脸色不对,心里生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这世间,竟然还有人如此不识抬举。
“王妃,请随奴才来吧。”
唐筠凝慢吞吞走过去,故意折磨小畚子的神经。
“王妃,您可快一点吧。”小畚子急得出了汗,口气带了几分埋怨的意思。
“小畚子,我就是再不认得宫里的路,这清静和热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而你日日生活在宫中,想必宫里的每一条路,你都能铭记于心,若是我禀报皇上,你故意将我引到偏僻的地方来,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小畚子没想到一个不受宠的瑞王爷的王妃这么难缠,脸色瞬间拉下来。
“王妃,奴才方才一时走错了路,还请王妃莫要见怪。”
“哦?公公走错了路?”
唐筠凝满意地看着小畚子脸上汗如雨瀑,朱唇微启,“公公啊,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既然是在宫里的,这个道理自然更不应该我来告诉你。”
她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今日已经是此人第二次在她的雷池边缘疯狂试探了,事不过三,若是真的有下一次,她便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小畚子吓得大气不敢出,不单单是她的一番话,还有她身上的气势。
明明不过是个芳华年纪的小女子,身上竟然能有前朝大臣一般生杀予夺的气场,实在是可怕。
瑞王爷,这是迎娶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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