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向来是沉得住气的,看来今日是真被瑞王气到了。”
“殿下所言极是,如今连奴才也被赶出来了,实在是没法子了,皇上素日待殿下非比寻常,奴才便只能请殿下多劝劝皇上,皇上龙体刚刚好,实在是不宜动怒啊。”
全海的一席话,倒是让萧煜辰很是受用,他点点头,“公公言重了,本宫进去看看,只求能让父皇息怒。”
两边掀起来帘子,萧煜辰抬腿进去。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皇上在上端声音低沉,听得出来怒火中烧。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
萧煜辰心情大好,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瓷片跪下。
“你说说,老三这是将朕当成什么了?青州在天子脚下,他都敢背着朕做手脚!”
“父皇,老三也是急于求成了,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父皇还是当心身子啊。”
他起身站在桌案的旁边,眼底耐人寻味地琢磨着什么。
“他急于求成,朕还没死呢,他便这么急着收买民心了,这是巴不得朕赶紧死了,他好篡位!”说着,皇上又摔了一个茶盏。
门外听见声音,心里微微一颤,面面相觑。
“如今竟然连太子殿下都劝不住了?”
“师父您别担心,殿下可是皇上跟前大红的人物,见了殿下,皇上肯定能疏解心结的。”
全海皱着眉头,长舒一口气,“但愿如此。”
若是劝不住,那阖宫便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萧煜辰心里一惊,连忙跪下,“父皇龙体康健,定会活一万岁的,儿臣定会在东宫为父皇祈福,遍寻天下良医,一定会治好父皇的病。”
“你起来吧,”皇上摆摆手,“朕的身子如今确实好多了,这都是苏婳那丫头的功劳,她确实是个好姑娘,可惜嫁给了瑞王这个不争气的,倒是真的委屈她了。”
闻言,萧煜辰眼底闪过一抹波澜,他一定要将婳儿从那个虎狼窝里面解救出来,再也不让她受苦。
“父皇康复,儿臣便也能安心了,”萧煜辰面色恭敬地开口,眼珠子微微一转,话锋一转,“父皇,儿臣在想,是不是因为儿臣取了三弟的兵权,三弟心怀怨恨,这才出此下策?”
“他性子不稳重,一个女人便能让他七荤八素的,哪里是能带兵的人?”
皇上边说着,边重重咳嗽了两声,“朕本来是打算过一阵子便将兵权重新交付与他的,如今看来,他性子这般急躁,若是真有了兵权,恐怕离逼宫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只要儿臣还在,绝不会让父皇受人威胁。”萧煜辰连忙表忠心。
“他如此做,是不将朕,不将整个天盛的百姓放在眼里,若是不加严惩,便不能平定民心,依你之见,朕应该如何惩处?”
“父皇,此事为政事,更何况,瑞王爷是本宫的三弟,儿臣不便说。”
“他陷你于不义,可当你是大哥了吗?”皇上面色一沉,“为君之道,第一条便是不能走妇人之仁,你但说无妨。”
“是,”萧煜辰顺坡下驴,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儿臣以为,三弟做出来此事,便如父皇所言,是贪心不足,性子太急的缘故,而如放任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儿臣觉得,最好的法子便是让他自己反省清楚,明白父皇的一番苦心。”
“朕也正是此意。”
“儿臣心里明白,父皇是一代明君,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主意,”萧煜辰恭维一阵,继续开口,“如今父皇将赏赐全部收回,京都定会掀起一阵风雨,这些话落在三弟耳中,以三弟的性子,或许又会惹出来麻烦,浪费父皇的一番苦心,既然又要反省,便不如父皇下御旨,让三弟在家里歇着,一则,防止他生事,二则,既不会让三弟面子上过不去,也算是父皇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你是个好的,凡事还能处处替他着想,前一阵子,朕是错怪你了。”皇上敲着桌子,脸色终于和缓了些,“你也不同朕说明实情,这般让着老三,让他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儿臣相信父皇,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儿臣一个公道。”
萧煜辰后退两步,深深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有一事,想请父皇答应。”
“你说。”
“父皇方才说,三弟的侧王妃医术了得,治好了父皇多年的痛疾。儿臣恳请父皇,法外开恩,容许侧王妃在三弟禁足期间,可以出入皇宫,为父皇诊治,让父皇龙体早日完全康复,儿臣也可放心了。”
“你是个有孝心的,”皇帝脸色带了一丝笑意,“没想到你心思这么细。”
听到这话,萧煜辰赶紧解释。
“父皇过奖了,儿臣不过是能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罢了,父皇是天子,掌控的是全局,儿臣是不能比的。”
“好,就依你说的办。”
皇上一拍桌子,将外面等候的太监叫进来,“你来给朕拟旨,罚瑞王禁足在家三个月,好好反思自身过错,昨日赏赐一应收回,瑞王妃为朕治病,可自由出入宫中,不与同罚。”
“是,皇上。”
圣旨传到王府时,下人说王爷和王妃都不在府上。
“赶紧派人去请王爷和王妃回来。”宫里的太监满面恼怒,“若是误了接旨的时辰,咱家可不负责。”
“公公还是喝口茶,在此稍等片刻,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
底下人看见这太监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面上笑着,心里是不当回事的。
传旨太监见状,心里隐隐有几分不满,“皇上的旨意,岂有等着的道理?”
“公公若是能寻得到人,便立刻去传旨就是了,”底下人满不在乎地开口,手里捏着拂尘,晃动着扫灰,“若是不能,还请公公在此稍等片刻。”
传旨公公便是宫里大太监全海的徒弟,名为小畚子的,就是在宫里的时候,人人念着他是全海的徒弟,又是伺候在御前的人物,向来见着了都是点头哈腰的,还从未受过冷遇。
今日王府里的下人都敢给他脸色看,他哪里能气的过。
“大胆!”
小畚子脸上僵硬,“你一个小小奴才,竟然敢对本公公无礼,是不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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