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筠凝睡得迷迷糊糊时,只觉得有股凉意顺着她的脸颊攀爬,落在唇瓣上,鼻尖涌动着独特的冷香。
像是萧庭宴在摸她?
她三两点睡意被这念头惊散,睁眼瞧见墨色衣袍的萧庭宴站在床边。
“你、你怎么来了?”她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心头一阵不安,“你杀了皇后?”
萧庭宴抿唇摇头,目色深沉地看她。
她心头跳得乱糟糟,爬起身来披了件外衣打量他:“什么情况?皇后欺负你了?”
看着衣服没破,应该没有伤口,但是身上有股浓郁的血腥味儿,难道是内伤吐血了?还是割了手掌这一类的地方。
“给我看看手。”她焦急道。
萧庭宴顺从地伸出两只手来,她上手摸了过去,没有伤口,凑近细看,也不见问题。
“伤着哪儿了?一股血腥味儿,你别不告诉我,受伤了就要乖乖治病,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王府的……”她絮絮叨叨的担忧被他一个拥抱截断了。
他大力地将她抱在怀里,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肩头,他沙哑着嗓子道:“母妃在宫内一心求死,后因救我,服毒而亡。”
他的声音是颤的,像根细线一圈圈缠着她的心,慢慢收紧:“萧庭宴,你别难过……”
她听出了他的难过,听出了他藏在那张冷峻皮囊下的愧疚。
她温软的躯体像是避风港,让他戾气横生的情绪平静下来。
他抵着她的肩头,闷声道:“母妃恨父皇,所以她在宫里抑郁成疾……”
犹记得他母妃还在世时,就经常生病,时常病殃殃的,没什么力气,总是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一晒就是一整日,不同旁的妃子一般听曲儿看戏,她就只是在发呆。
她在宫里没有一个好友,后宫中人皆因父皇的宠爱而疏远她,甚至不时下绊子,可她从不追究,就像是一直向往着死亡一样。
“我以为她一直讨厌着我,明明她从来都没有抱过我,也没有照顾过我。”他忍不住地咬住她肩头的一块肉,可又下不去嘴,克制而又颤抖。
唐筠凝心疼得恨不得用银针扎死那些欺负淑妃跟他的人,拍打着他的后背,哄着:“王爷,你母妃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他声音里带了股厌弃,从她怀中抬头,黑眸锁着她的视线,“有何苦衷?她不爱夫君,不爱儿子,她连自己都不爱,既如此,为何要为我而死!”
他胸膛起伏不定,眼底一片愠怒。
唐筠凝语塞,不知真相,无从安慰,半晌才郁郁道:“那我去杀了皇后,给母妃报仇。”
萧庭宴从她那乌亮的眸中确信:她这话是说真的。
她真的因为他的不悦,而愿意杀了皇后讨他欢心。
他像是身负巨债的赌徒突然家财万贯一样,她的喜欢浅薄却在慢慢加深,他心动。
“愚笨。”他低哑着嗓音轻声道了一句,指尖摩挲在她的唇瓣上,目色愈发幽深。
周遭似是热了起来,唐筠凝被他侵略性极强的目光紧锁着,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愚笨,可王爷高兴,不是吗?”
是啊,他高兴,高兴他的凝儿终于回头看他,终于心里有他了。
所念成疾,终有医。
“伶牙俐齿。”他说话间距离便拉近了,能看清楚她微颤的睫毛。
呼吸交融,唐筠凝以为他要吻上来了,本能地闭上眼,紧张等待着属于他的清香气息落下。
然而只听得一声低哑的轻笑:“闭眼做什么?莫不是以为我要吻你?”
唐筠凝耳尖通红,猛地睁眼,话在身体腾空中挤了出来:“我没有!”
他将人抱到了床上,不继续逗弄,只撩了衣袍半蹲下,苍白有力的大掌捏住她赤裸细白的玉足,长睫半垂:“下次下床要记得穿鞋,莫要赤脚,容易着凉。”
唐筠凝还沉浸在那羞愤的情绪中,咬着唇轻哼了一声,粉珍珠似的脚趾微微蜷缩着,羞得两颊发烫,口中却依旧嘴硬:“还不是王爷看起来太需要人安慰了,否则臣妾怎么可能赤脚下床。”
他用帕子擦干净两只白嫩的小脚,大掌托着它们,抬眼看着得意又傲气的小姑娘:“是,是本王太怯懦,日后也要劳王妃挂心了。”
唐筠凝只觉得脚下发烫,迅速缩回两只脚,硬声硬气:“我知晓了,日后谁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便是,你莫要难过了。”
“那就谢过王妃了。”他噙笑的声音跟飘飘一吻同时落下。
一个入了耳,一个贴了唇。
都是轻飘飘的。
唐筠凝也轻飘飘了。
翌日。
喜儿立在床头,满眼恨铁不成钢地看她。
唐筠凝迷糊糊醒来,看她眼神险些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大错事儿:“怎的这样看我?”
她一边漱口,一边询问。
喜儿这才闷声闷气道:“王妃,昨夜王爷不是同您一起在房里吗?您怎么都不知道把握一下啊?奴婢可是给王爷喝了好几天壮阳的汤了。”
“噗——”唐筠凝漱口水尽数喷出,她忙捏着帕子擦过唇,眼底满是诧异,“你给王爷炖了壮阳的汤?”
“对呀!我该特意跟聂影打听了一下,王爷虽然前两天有同他们打架发泄,但是昨日没有,昨日只来了王妃您的房间。”她捏着帕子,“王妃您应该主动啊!”
唐筠凝脑子里想的都是萧煜辰那隐忍如狼的目光,还有时不时掠过她唇瓣脖颈纤腰的目光……
怪不得昨夜他只轻飘飘地吻了一下,然后就关门离去了,原来是欲火难平。
“喜儿,下次万万不可了,不然王爷知道了,我也保不了你了。”而且她真的可以确定,萧庭宴不需要这种壮阳的,他身体非常好!
小宝就是她的体验结果!
喜儿叹了口气,满眼可惜:“那好吧,王妃你只能自己努力了。”
王妃要是能成功,就不会有那么多坎坷曲折了。
唐筠凝哭笑不得。.net
“对了王妃,这是户部尚书之女钱文云钱小姐给您的信,信差来得早,您还没醒,奴婢先给您收了下来。”
“钱文云?”唐筠凝狐疑接过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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