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燕,以前我对刘长喜咋样?”马小乐盯着姚晓燕道,“你是他家里的,该知道吧?我对他其实挺看好的,也想帮他,而且绝对不会搞什么虚情假意。可你看看,自从他当了队长,又是个啥样子?哦,一村之长,了不起了,开始拿起了架子。当然,拿架子也没啥,做事不下辙也行,可他呢,忘了,啥都忘了。单说那曹二魁吧,曹二魁个狗日的东西对我家是个什么态度?而他刘长喜干啥了?不讲以前的交情不说,竟然还跟曹二魁勾搭到一起,考验我忍耐力有多大的是不是?告诉你,他刘长喜错了,我一点忍耐力都没有!”
姚晓燕慢慢抬眼看了看马小乐,又低了下去。
“明人不做暗事。”马小乐放平了语气,“刘长喜的村长,是我让人撤的,他和曹二魁的猪肉摊,也是我找人查的,包括曹二魁的商店,也是我找人办的!”
“那,那也扯平了啊。”姚晓燕终于开口了,说了一句。
“扯平?”马小乐用很重的口气问道,“咋扯平?告诉你,今天来就是说这事的,我马上就报案,半夜里砍人家近百棵果树,那是犯法啊,不管你家刘长喜跑那儿去打工,一样得抓回来,蹲大劳,起码也得拘留起来,吃几天牢饭!”
姚晓燕听到这里,腿一软,两手不自觉地掐住马小乐的两个膀子,“马,马局长,你可别报案呐,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不行么?”
说句实话,马小乐来之前还没啥想法的,但在姚晓燕弯腰提水壶的时候就有了感觉。不过,开始时还想让她多个选择的,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吓唬吓唬而已,可没想到她似乎还很顺从,所以那念头没法不强烈起来。
既然如此,还用客气?马小乐一撸袖子,推进了行动,可就在要进入实质行行动时,被打断了。
“姚老师!姚老师!”一个大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
马小乐赶紧放开姚晓燕,坐到了桌子旁,端着碗开始喝水。姚晓燕晃悠了几下,也站稳了。
来者是徐红旗的女人,“哟,马局长也在啊,我来问问姚老师,咱家孩子咋还没回来的?”
“应该回来了吧,要不就是半路贪玩了。”姚晓燕不好意思地笑笑,稍稍有点慌乱。
“哦,那我知道了。”徐红旗的女人笑笑,“你们在谈事情呐,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再继续!”说完,走了。
徐红旗的女人,是徐红旗特意差遣来的,他担心马小乐有啥过分举动,影响可不好。
此刻,马小乐看看姚晓燕。
姚晓燕目光游离,抬手理了理耳边垂下来的一丝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呼啦、呼啦”马小乐大口喝着水,心里琢磨开了,刚才有点过,虽然对姚晓燕有好感,却也不能这个时候做出那种事来,分明就是威逼利诱嘛,不是他马小乐的性格。
“晓燕,你们幼儿教师,有没有啥到县里培训的机会?”马小乐问。
“有,每年都有。”姚晓燕似乎也平息多了,“好几种呢,培训好了,还可以教小学一二年级!”
“怎么,想教一二年级?”
“想啊。”姚晓燕道,“感觉教幼儿园,就不是老师,所以别人喊我姚老师,我都不好意思答应。”
“哦,这样的啊。”马小乐点点头,“晓燕,刚才我一时冲动,你别介意。等过段时间吧,你再到县里培训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带你到教育局去一趟,认识认识人,到时我再使使劲,争取让你教小学一至五年级,一个整循环!”
“啊呀!”姚晓燕眼里顿时闪出了惊喜,“马,马局长,那可真是要感谢你了!”
“谢啥,不用谢。”马小乐道,“不过这事你可别跟刘长喜说。”
“我不跟他说,我一提到你,他就急。”姚晓燕道,“不过我还想问一句,你还报案抓长喜嘛?”
“你也别提他,你一提他,我就急!”马小乐气呼呼地说。
“可,可他是我男人唉。”姚晓燕小声说道。
“可,可我是你野男人唉!”马小乐脱口而出。
姚晓燕顿时羞得又是满脸通红。
“好了,多大了人了,还羞红了脸呢。”马小乐道,“你说吧,我没结过婚,羞也就羞了,可你呢,孩子都生了,还羞羞答答的。”他捏了下姚晓燕的脸,“瞧,现在还红扑扑的。”
姚晓燕退了一步,“马局长,我,我想起来了,咱们不能这样。”
“哪样?”
“我不能跟你搞那种事儿。”姚晓燕道,“不好,真的不好,要是让人知道,我可没脸面了。”
“嘿嘿。”马小乐一笑,“行啊,姚老师,不搞就不搞,毕竟是在村里嘛,人多眼杂。”
马小乐故意这么说,意思是等姚晓燕到县里培训的时候,那可就不一定了。
姚晓燕没有多说什么,看这意思,她似乎懂得了马小乐的言外之意。
不搞事,回家。
院子里早已飘出了香味。徐红旗的媳妇也来了,在灶屋做帮手呢。
进了屋子,桌子已经收拾好,烟酒都已摆放。马长根告诉马小乐,都是徐红旗整的。
“这小子,听我说要助他到乡里,还就真是勤劳!”马小乐呵呵笑着,点点头。
“小乐,听说你真到曹二魁家去了?”马长根问。
“去了。”马小乐很平静地说,“我让金柱扒了田小娥的衣服!”
“你,你说你这孩子!”马长根一脸焦虑,“那刘长喜家,也去了?”
“去了。”马小乐道,“不过我没对姚晓燕动手,只是跟她谈了谈,让刘长喜那小子往后别惹我,否则我就整巴死他!”
“唉!”马长根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抽起了旱烟袋。
“爹,你咋了?”马小乐掏出香烟也蹲了下来,递给马长根。
马长根瞅了瞅,接过烟夹在耳朵上,“小乐,不是爹说你,自打你回到县里,脾气也太火爆了,遇事就硬顶上去,那可不行!好钢脆,容易断,这个道理你该懂吧。”
“我知道了爹,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压制点,别把事做在面上,要像王八,虽然缩在水底,但啥事都清楚,是吧?”马小乐点了烟,吹了口气。
“不错,这样最好!”马长根道,“你不也明白么,咋就不去做呢。”
“用不着,爹,没事,我有数,这个不用你担心。”马小乐笑道,“你儿子有出息了,不用憋屈。”
“那……”马长根刚要说话,马小乐就站起来走了,去找徐红旗。
看着马小乐走出家门,马长根叹了口气,“臭小子,那可不叫憋屈啊,叫精明!”
“他爹,小乐不听你的?”胡爱英凑了过来。
“不听。”马长根不无忧虑地叹道,“不知道谁能让他听。”
“给他赶紧娶媳妇呗!”徐红旗的女人唧唧喳喳地说了起来,“娶个厉害点的媳妇,把他管住!”
“那可不行!”马长根直摇头,“一天到晚被管得结实,憋屈。”
“长根叔,你是在说你吧!”徐红旗的女人笑了,“是不是爱英婶子把你管得憋屈呐?”
“她?她管我?”马长根用发虚的眼看了看胡爱英,“她管得了么!”
胡爱英抿嘴笑了,“今天我给你个面子,懒得理你。”说完,进了灶屋。
马长根很识趣,赶紧起来去井台边打水。
饭菜快好的时候,马小乐和徐红旗带着金柱一伙进来了。
晚饭吃得非常热闹,关键是金柱带着一帮人会起哄,一会跑到灶屋把马长根请过来,敬两杯,一会又把胡爱英也拉过来,徐红旗的女人也没逃过,硬是皱着眉头喝了两小盅,呛得直淌眼泪。
酒足饭饱,马小乐拍了胸脯,问徐红旗现在村部里还有谁顺眼。
“要说顺眼的,也没几个人了。”徐红旗有点头晕,说话摇头晃脑。
“不要几个,一个就成!”
“一个,啥意思?”徐红旗不解。
“村长人选呐!”马小乐笑道,“我马上帮你,让你到乡大院去!”
“诶呀!”徐红旗一个机灵,跑到井台边,用凉水冲了下脸,又跑了过来,“小乐,你说啥?”
“马上把你弄到乡政府大院去!”
徐红旗一把抓住马小乐的手,有些抖,“马局长……”
“行了,说好不喊局长的,咋又喊上了?”马小乐嘿嘿一笑,“不过你得有个数,一定要把村里的沼气建设给我盯好了!”
“成!”徐红旗咬着牙道,“我就是不吃不喝,也保证把沼气在咱小南庄村推广下去,谁家要是不建,再遇到分地调整啥的,我就转拣边角地给他们!”
“不管用啥招子,只要能推广就行。”马小乐笑着送走了徐红旗和金柱他们,准备步行到果园。
马长根开口了,“小乐,我还得跟你谈谈,要不心里不踏实。”
“爹啊,是不是要我当王八的事?”马小乐问。
“谁让你当王八了?”马长根道,“我是说,你得收敛收敛,不能太张狂。”说这话时,马长根咂巴了下嘴,“我知道,没啥资格说你,你啥都比我强,可是我这做爹的就是有个担心,还是忍不住要说。”
马小乐见马长根这么说,叹了口气走回来,“爹,我跟你说,你尽管放心,我这不好好的么,没事的,你还不了解儿子么,绝对不是那种张狂的人。跟你说吧,我是没把这副局长当回事,无所谓,当不好就不当,我自己下来干工程,你知道一年能赚多少钱么?”
“你钱多钱少,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想你能安安稳稳做个官,光宗耀祖!”马长根道,“咱是穷苦人家,越是这样就越该有志气,这么说,就相当于给子孙后代造福吧,钱不一定是福气,得留个官位,这倒不是说让子孙后代接你的班继续当官,而是该让他们看到你最高到了啥位子!”
马小乐对马长根这番话很是意外,“爹,这么多年,还真是看不出来,你也能整两句?!”
“臭小子,你还不知道吧,你爹我当年也是一把好嘴,要不当年我穷得叮当响,你娘还屁颠屁颠地嫁过来?!”马长根得意地说道,“只是后来我懒得说而已。”
“你又吹嘘啥?”胡爱英似乎听到了些,“就你啊,要不是一天三遍跑我家里哭着求着,我能嫁给你么,那还叫一把好嘴?”
“去去去。”马长根羞头红脸地对胡爱英直摆手,“男人谈点事,你少掺合。”
“好了,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后我尽量改还不成么。”马小乐迫不及待地走出院子,沿着大路向果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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