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淑凤。
“宁大姐,我是马小乐,不方便接电话就说打错了,挂掉。”马小乐忙道。
“小乐?”宁淑凤很意外,“方便啊?”
“哦,吴工程师没在家?”
“今晚夜班,不回来。”
“哦。”马小乐一阵惊喜,“宁大姐,能到你家坐坐么,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下。”
“啥事?”
“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想自己干点事情,现在有点眉目了,想听听你的意见。”马小乐道。
“嚯,这事啊,行,你来吧。”
十分钟后,马小乐敲开了宁淑凤家的门。
“来,马小乐,坐。”宁淑凤招呼着。
马小乐多少有点不自然,他一进门就想到了上次的事情。
“上次问你要干什么,你还不告诉我,今天怎么想说说了?”宁淑凤问。
“上次你问的时候确实还没啥消息,昨天才刚决定。”马小乐盯着宁淑凤的眼。
宁淑凤看到马小乐眼里有不一般的神色,心头一颤,不太自然地问道:“你到,到底要干点什么呢?”
马小乐看得清楚,心里直乐,不过他并不着急,一整晚上呢,用不着急,“我打算去市里试试,搞点啥小工程的,搞好了没准能成个大款。”
“搞那事情啊。”宁淑凤摇了摇头,“小乐,我觉得那事不太可行,那方面你根本没啥经验,再说,你对市里又不熟悉,到哪儿两眼摸黑,就算你有本事也施展不开。”
“宁大姐,你说这话我感谢你!”马小乐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真是替我用心着想了!”
“我也不知道为啥,关心你就跟关心我的家人一样自然,没有二心。”宁淑凤道。
马小乐盯着宁淑凤:“宁大姐,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你用谢什么呢,要用感谢的话我就不会多说了。”宁淑凤的笑是淡淡的,不过马小乐看得出,有点点的涟漪。
不难想象,这点点涟漪,最后幻化成了欢乐的浪花。
宁淑凤陶醉了,真的像醉酒了一样,晕晕飘飘,感觉一会升腾到了天花板,一会又跌落下来……
脑海中的欢愉,在体内巨涛大浪般的乐感中达到极致。
一切寂寥无声。
宁淑凤的眼睛睁开了,客厅的灯光蔓延进没关门的卧室,昏昏的。她傻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眼角热润。
幸福,抑或懊悔。
真的没想到,如果不是马小乐,这辈子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做女人还会有这种感觉。可是,背叛的负罪感也慢慢袭来,她向来都不曾想到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马小乐感觉出了宁淑凤的沉寂。
“宁大姐,原谅我。”
“原谅。”宁淑凤很平静,“可我觉得原谅不了自己。”
马小乐理解宁淑凤此刻的心情,赶紧穿整齐了,“我到客厅等你。”
不一会,宁淑凤缓步而出。
环境的改变,心情不太一样了。
宁淑凤坐进沙发里,手托着脑袋,“马小乐,你是个坏孩子!”
马小乐没作声。
“你快走吧!”宁淑凤突然跳了起来。
“怎么了,要来人?”
“不!”
“那是为什么?”
“有人在看着我,心里好紧张。”宁淑凤真的慌张起来。
“谁?”
“他!”宁淑凤指了指电视机旁边的合影照。
顺着手指的方向,马小乐一看,一家三口的合影照中,吴大栓在微笑地看着房内的一切。
马小乐走过去,把合影照扣了下来,“现在没人看了。”
宁淑凤重重地摔在沙发里,闭着眼睛说道:“马小乐,我们就只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马小乐知道宁淑凤特别内疚,和柳淑英一样,她也是个传统善良女人。也许过段时间,她就会和柳婶一样习惯的。
“宁大姐,原谅我今晚的过错吧。”马小乐慢慢说道。
宁淑凤睁眼看了看马小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刚才我想了,其实一切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到我家里来,是我纵容了你。”
“那倒不是。”马小乐摇摇头,尽量说得轻松,“好了宁大姐,这事吧,其实是两情相悦,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在找机会向你专门认罪,得到你的宽恕就是。”
“宽恕?”宁淑凤道,“要是能倒好了,可这种事情无法宽恕。”
“那你要我怎么着呢?”马小乐笑呵呵地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宁淑凤摇摇头。
“那我先走了,你静一静。”马小乐道,“过段时间也许就会好。”
“但愿,但愿如此。”宁淑凤说得没有一点力气,“马小乐,你赶紧走吧,我的心真的好乱。”
“嗯,那我走了。”马小乐觉得也呆不下去了,起身开门。
宁淑凤没有送。
马小乐自己出门,下楼。
刚到楼下,一个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将马小乐吓得魂飞魄散。
“哈哈,马小乐,我知道你去谁家了!”
说话的是甄有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马小乐一下就明白过来,甄有为下午告诉他去左家良的家后,就一直在跟踪他,目的无非是想抓他点把柄。
“甄队,跟我到左家良家没什么收获,又跟到这里来了?”马小乐虽然很恼火,但这个时候不能发作。
“呵呵,哪里的话。”甄有为一笑,“我跟你来,主要为了看你是不是顺利,你知道,左家良那人不怎么好对付。”
“甄队,得了吧,我看你是想抓我的点啥不对的,拿我一把,省得只是我拿着你,心里不得劲,是吧?”
“马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甄有为面带悦色,“我不是那种人。”
“哼哼。”马小乐明显很不高兴,“你现在知道我去谁家了,很有收获么?”
“谈什么收获!”甄有为道,“不错嘛,和纪检女干部也有来往?”
“那没什么,以前县委党校的同学,因为处得比较熟,就来找她帮我参谋参谋事情,你以为有啥来往?”马小乐道。
“嘿,谁信吶。”甄有为轻轻笑了一下,“你有啥事用得着她参谋?”
“甄队,这你就不懂了。”马小乐歪歪头,小声道?“我不在化工厂干了,要去市里闯荡,有些关系能不利用么?我到市里可是两眼一摸黑的,如果有亲戚朋友啥的能帮着拉点关系,不是要好得多?以前在县委党校的时候,就听说她家有亲戚在市里,还挺有头脸的,今晚刚好有空,就来看看,能不能帮着指点路子。”
“哦。”甄有为点点头,“我说你怎么回事,晚上还跑到这老女人家来。”
“哎呀。”马小乐深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甄有为的肩膀,“甄队长,我一直以为你是挺爷们、挺爽快的一个人,谁知道……”
“嗳,老弟,你这么说我还不好意思了。”甄有为晃着脑袋道,“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你手里攥着我那照片,我心里发寒呐,万一哪天你一个不高兴,把照片撒出去,我怎么办?”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啊,你说,我何尝不想也能拿你点啥把柄,怎么说也有个制衡的东西吧,要不我哪里能安坦?”
甄有为的一番话说得马小乐很是理解,“甄队,你看我是那种人么,跟你说白了,不是生死存亡的关口,我不会那么没有道义,怎么说你也帮了我那么多,按理说我还应该感谢你,哪里会糟践你?”
甄有为不说话了,掏出香烟递给马小乐一支。
“没毒吧?”马小乐嘿嘿一笑。
“瞧你说的,我能做出那种事么。”甄有为道,“再说了,你的话我记忆深刻,你说过,我那些照片你还有个藏地,你出事了,照片就出来。”
“呵,甄队,感情是我要不留一手,你还真把我给灭口了?”
“不敢不敢。”甄有为连连摆手,“你把我想得太恶毒了。”
“但愿不是啊。”马小乐道,“甄队,我可听说过,有人在香烟里放了雷管,抽到一半,砰的一声就炸了,有这回事吧?”
“是有那回事,但有几个会那么绝的呢。”甄有为道,“不过在香烟里掺点白粉是常有的事,也能把人给害惨了。”
“嘿,那我倒不怕。”马小乐笑道,“你要是让我沾上那玩意,你可就惨了,知道为啥不?”
“知道!”甄有为道,“那到时你缠着我要粉票儿,我还真没法子!”
“甄队,你很聪明,不愧是刑侦大队长!”马小乐边说边拉着甄有为朝前走,“甄队,市局你吃得开么?”
“应该还可以,不是跟你说了么,过不了多久我就去市刑侦支队了。”
“哦,那好,以后我在市里要是有个啥事的,还能找你帮帮忙。”马小乐道,“不过甄队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你要是实在帮不上的,我也不缠你,就跟这次左家良的事,你虽也没正面帮上,但我不怪你,倒不是因为你给我指了条路子,而是我这人是讲理的人,总不能把你往死里逼吧!”
“老弟,你还真是爽快人!”甄有为抓着马小乐的手晃了晃,“行,到时只要你找我,但凡有半点可能,我也会尽最大努力帮你!”
马小乐又是感谢了一番,便和甄有为辞别,回住处休息,他估摸着,范枣妮第二天就会从老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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