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芳没喝多少,她得想法子让肖潇签了合同,这可是她答应过马小乐的,签了合同心里踏实,于是,也频频向肖潇敬酒。
就这样,饭吃到一半,肖潇酒意就有了六七分,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悄悄问起了古芳,“你说你图哪般,非亲非故的,这么热乎地帮一个乡巴佬干啥?”
“这你就不懂了,不过也不要你懂,反正你给我面子帮他就是了。”古芳带着得意的笑容又端起了酒杯。
肖潇也端了,一饮而尽。“帮,当然帮!”她放下酒杯后问道,“不过你可得告诉我,你图个啥?”
古芳眼睛转了转,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小声道,“他有不一般的特长!”
“得了吧你!”肖潇很是不屑,“什么特长能让你为之倾倒啊。”
“瞧你,又自以为是了,不相信人是吧?”古芳眼睛一蔑,“肖潇,我让马小乐给你展示一下,如果你看后也觉得服了,那就乖乖地把合同签了。”
“可以!”肖潇毫不含糊,“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了!”
“好!”古芳从包里掏出两份合同,“我都准备好了,收购他们柳编厂篮子的合同。”
“瞧你装神弄鬼的!”肖潇一哼,“来吧,赶紧展示,看你我胜负如何!”
古芳嘴角一笑,让马小乐出来一趟,把事情说了,让他露一下给肖潇看看。
马小乐一听,这可真是个荒唐事,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可是看古芳不像是说笑,再想想柳编厂的买卖事关他的前途,便使劲点了下头说行。
古芳让服务员找了个空包间,她把马小乐和肖潇带了进去。
物大为美,震撼人心。
当三人出来的时候,肖潇一直揉着眼睛,怀疑刚才那一幕是不是幻觉,但不管怎样,她的确是服输了。
回到房间,酒先不喝。古芳招呼着在一旁的茶几上签了收购合同。
三人坐回酒桌,肖潇的态度有了不少转变,言语柔和不说,表情更是暖了不少,“马厂长,等会吃饭完到我公司参观参观吧,公司虽然不大,但收拾得还算是可以,刚好我再给你些建议,你那柳编厂只编小篮子,可没什么没大搞头!”
马小乐一听,自是高兴,连忙起身举杯,“肖总,那我先感谢了,有你的指点,那以后咱柳编厂可不愁没饭吃喽!”
“咯咯……”肖潇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轻轻掩了下嘴巴,扭摆着站起了身子,“马厂长你客气啥,那不全是看在芳姐的面子上么,你要不是她的朋友,我哪里会跟你说这么多哦。”
肖潇边说边瞟着古芳。
古芳心里有数,笑着回瞟了肖潇一眼,道:“肖潇,我看今天去你公司的事就算了,等下次吧,马厂长昨天跟我说了,今天下午要急着赶回去。”说完,直盯着马小乐问,“是吧,马厂长?!”
马小乐当然知道古芳想要他怎么回答,连忙点头称是,道:“嗯,不错,有人造谣厂子不行,要倒闭关门了,那厂里的工人都有情绪呢,不安分,嚷着要把厂子拆了抵工资呢。这不,我是没法子了才来这里找芳姐的么,还好运气顶呱呱,芳姐介绍了肖总认识,现在我不愁了,得赶紧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工人呐,没准晚回去半天,厂子说不定就给拆个稀巴烂呢!”
“唉,那好吧。”肖潇的叹息里带着点得意,“既然马厂长有那么重大的事儿,那我也不能耽误时间,下次吧,等你的厂子运转上了路,再来我公司看看。”
马小乐忙说好好好,一定一定。
散了饭局,马小乐和古芳、肖潇一一握手。
握到肖潇的时候,马小乐感到她的手指头像挠痒痒一样在她手心律动着,撩得他一阵心痒,不过碍于古芳在旁边,也不好作什么回应。
道别后,马小乐一行离去。
肖潇看着车子拐上大道消失在车流中,一脸惆怅。
“肖潇,瞧你那样儿,太明显了,逮着人家的手老是挠啊挠的,你以为能挠到人家那里去?”古芳呵呵地取笑着。
“得了吧你,瞅你那自私的劲儿,好吃的都揣在自己怀里舍不得拿出来!”肖潇掏出根女士香烟,优雅地点上,“芳姐,啥时能让你这厂长朋友到我公司里去?我知道,他听你的。”
“就知道你这心思,你办公室里的私人套房嫌冷清是不?”古芳用责怪的口气笑道,“你说你这样一来,那马小乐会怎样想呢?”
“他能怎样想,还求之不得呢,女人主动白送上门,难道他还抱怨不成?”肖潇吐着烟圈,洋洋自得。
“算了吧,人家一心扑在厂子上,可能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古芳伸手掏了片波尔口香糖嚼起来,她戒烟好几年了。
古芳说的没错,马小乐在回去的路上就盘算开了,这次回去将篮子送过来时,顺便带几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到肖潇公司去,多学几个花样,增加产品种类。
“马厂长,这趟来市里好像收获不小啊!”老王看着乐滋滋的马小乐,讨好地问。
“那是!”马小乐晃悠着腿,“柳编厂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咋能没有收获呢!”
“我看还不止是柳编厂的事吧。”武仪红话中有话,言语是相当的暧昧,“你瞧,不知啥时又冒出了芳姐来!”
“唉呀,算是好命吧,熟人多呢。”马小乐嘿嘿一笑,“咱村村支书的女儿在报社呢,这次还没去找。要是找她帮忙联系柳编厂的事情,估计也成!”
武仪红微微一翘嘴角,“你马厂长找谁不成啊!”
马小乐暗暗一笑,没回答,掏出烟和老王抽起来。
回到沙墩乡的时候天色已晚。
三人直奔食堂。
柳淑英一看,忙又为他们准备了饭菜,算是公务餐,不收钱。
饭后,武仪红二话没说就回家了,马小乐对她造成的轻微伤,需要好好歇歇,养一养。
老王是人老多思家,出来几日也够可以了,饭碗一丢就跑走。
马小乐不急不躁,放下了饭碗还拿着汤勺慢溜溜地喝着西红柿蛋汤。
“阿婶,这次去市里可真是值了,可以说非常圆满,柳编厂的篮子是不愁卖了。”马小乐放下汤勺,擦着嘴角的汤汁,找着话说。
“那可真的是好,阿婶也替你高兴!”柳淑英贤惠地笑着。
“嗐嗐。”马小乐一抖眉毛,“对了,今晚上回去不?”
“回,今个儿说好了要回去的。”柳淑英还是那么恬淡,就像是一际沃土,看不出欲念,但能时时体会到她深厚的温存。
“哦。”马小乐小叹一口气,道:“那就改天吧。”
“别整天老想着那事儿,正事要紧呢。”
“休闲嘛。”马小乐说着上前保住柳淑英,笑道:“告诉你,我又掌握了一项新技能,能让你更好受。”
“小乐你咋了?!”柳淑英挣了下,“你到市里到底干啥去了?净学些坏东西来。”
“坏东西?”马小乐一笑,放开了手,很认真地说道,“阿婶,你可别说,那城市里的人就是不一样,很会享受,知道怎么更舒服!”
“那人家是城市里人,和咱们不一样!”柳淑英拧开水龙头,冲洗起了碗筷。
“阿婶,这活还要你做么!”马小乐皱起了眉头,“你是食堂的负责人,管大事儿的,这刷锅洗碗的事儿哪里要你做!”
“我这不是闲着也闲了么。”柳淑英麻利地将洗好的碗筷空干了水,放进橱柜,“小乐你尽早歇歇吧,出门怎么来说都不是件轻松的事,而且,关键是要把正事干好,那才是你在这大院里立足的根本。”
马小乐琢磨了一下也是,眼下要做的正事还真不少,至少明天要找辆大货车,把篮子装车送到肖潇的外贸公司去。也算是碰巧,明天是沙墩乡逢集的日子,不愁找不到。
心思归正,马小乐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去市里的确也没闲着,还出了大力。近女色,损阳气。千古有训,一点不假。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马小乐睡得很踏实,不过武仪红就不一样了,她刚回家没半个小时,洗漱了下上床不到五分钟,家里电话就响了,是冯义善打来的,说是要整材料,第二天去县上发言。
这明显是个幌子,其实是冯义善搞到了两张光盘,生活片儿,看了冒鼻血,此刻他需要武仪红。
武仪红皱起了眉头,刚才已经说了,马小乐造成的轻微伤还在,不能上阵,但眼下这情势,不管怎样,得过去一趟。
出门时,武仪红的唉声叹气和往常不同,以往她是装的,可这次是真的。
武仪红的婆婆夏老太心知肚明,不过对冯乡长她可说不得什么,只是嘴里咕哝着点儿牢骚。对此,武仪红很有牢骚,可她对夏老太又心存畏惧,觉着夏老太跟巫婆似的,没准啥时整个小木人就能扎死她。
拖着不情愿的步子,武仪红往前院办公楼走去,经过石拱门时用愤懑的眼光瞄向三楼东侧第二个房间的窗户,那是冯义善的办公室的,里面透出的光亮在她看来非常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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