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赵如意主动找了很多话题,归根到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马小乐回村里不要乱说他去理发店的事。
马小乐当然会答应,就是赵如意不这么做他也不会说,毕竟还要考虑到柳淑英呢,这事要是说出来,那她的脸也不好看呐。
快到村子时,庄稼地里的人都看到了赵如意骑车带着马小乐,不由地说道:“哟呵,老师骑车带学生,这马小乐可真有本事。”
柳淑英也看到了,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一张脸霎时通红起来。为啥?也难怪,原来她吃完午饭时告诉过小康,要他下午有空去找马小乐逮虾子!可现在,丈夫赵如意却回来了,而且车子上带的竟还是马小乐。
这是件羞辱的事情!
本来,柳淑英就对自己的不自持而自责,现在又看到那个让她“放荡”的人还和丈夫很融洽地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可是,心里一想起马小乐带给她的那种及至之乐,自责之心却又如春雪般悄悄融化!
但不管怎么说,柳淑英觉得还是不能太过分,她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往村里跑去,她要在小康碰到马小乐之前拦住下他,不许他说逮虾子的事。
提到二愣子,一听柳淑英说让他去找马小乐逮虾子,就一直没忘记这事,一下午跑去果园好几趟,可都没看到马小乐。
不过马小乐没碰到,二愣子却碰上了张秀花。张秀花看到他一趟一趟地去果园,就拦住他问要干啥。二愣子兴冲冲地说马小乐逮虾子!”
“逮虾子?”张秀花觉得有点好笑,马小乐会和小康这个二愣子逮虾子?“小康,你说马小乐会和你一起逮虾子?我才不信呢,他喜欢逮虾子么?”
“那当然喽!”二愣子很傲气地道,“他夜里都逮呢!”
“夜里?”张秀花越来越纳闷了,马小乐怎么会夜里逮虾子呢。“小康,你咋知道马小乐夜里逮虾子的?”她忙问。
“他有天夜里去我家借渔网子的呢。”小康晃了晃手里的小渔网,“就这个,不过他没借到,我说虾子夜里都睡觉去了,用渔网子也逮不到的。”
听到这里,张秀花的眼睛都要瞪圆了,心里一下琢磨开来:这马小乐夜里去小康家借渔网子,那不是开玩笑么?这么说来,马小乐和柳淑英还勾搭上了?可是,他马小乐有那个能耐么?
张秀花急于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便对二愣子道:“小康,婶子问你话,你老实告诉我,完了我买甜梨给你吃!”
“好啊,你问啥?”小康流着哈喇子笑嘻嘻地说。
“那天夜里马小乐是咋样找你借渔网子的?”
“我也不知道他咋地就到我家了。”
“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小康擦了擦口水,“那天夜里我口渴得很,起来找水喝,结果就看到了马小乐藏在我娘背后,裤子都掉了,说是逮虾子没逮到,急着来借渔网子,结果连裤腰带都没系好。”
张秀花听了这话,“哼哼”笑了两声,掏出两毛钱塞给二愣子,“小康,你自己拿钱去买甜梨吧,我还得下地干活,没时间给你买了。”
二愣子当然很乐意,拿着钱就跑了。
看着二愣子跑远,张秀花自语道:“柳淑英啊柳淑英,看你还竖什么贞节牌坊,你也不偷汉子了么!”
张秀花带着胜利的微笑下地干活了,内心充满了豪情,仿佛已经把柳淑英踩在了脚下,号召全村的人来讥笑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这同时,她也暗赞起马小乐来,说要给柳淑英抹灰,竟然亲自上阵!不过,他,他不是软蛋么?
这个疑问,让张秀花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马小乐到底用了啥法子降住了柳淑英。不过一切都无所谓,目的达到就行。
一想到这个问题,张秀花又满面春风了,恰好,又迎头碰上了急匆匆的柳淑英,当即按捺不住问道:“淑英妹子,咋这么着急啊?”
“找小康呢。”柳淑英友善地笑了笑。
张秀花并不想就此放过她,“淑英妹子,我碰到小康了,他正到处找马小乐逮虾子呢。”
“哦……是,是嘛。”柳淑英得笑有些不自然了。
“对了,小康还说马小乐夜里都去你家借渔网子呢,真假的啊?”张秀花带着点挑衅威胁的口气,让柳淑英局促不安。
“秀花嫂子,你忙吧,我得找小康了,他一个人下水逮虾子我不放心呢。”柳淑英说完,拔腿小跑着离开。
在张秀花看来,柳淑英是落荒而逃。
“哎呀,看来十二分是真的。”张秀花得意地点了点头,自语道:“柳淑英啊柳淑英,慌张有个屁用?哪次我非逮你个正着不可,让你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柳淑英的确很慌,她觉着张秀花的话里有话,而且那神态也有点藐视的样子,她很心虚,不过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得先找到小康。
在村南,柳淑英碰到了正在往果园子里走的马小乐。
马小乐一见到柳淑英,心绪翻涌,“阿婶,咋慌里慌张?”
柳淑英见四周无人,又想起刚才张秀花的话,索性也不遮瞒了,“小乐,跟你说个事,我们的事恐怕要被知道了。”
“要被知道了,谁?”马小乐有些意外。
柳淑英便将她让小康找他逮虾子,结果张秀花撞到了小康,知道了他夜里找她借渔网子的事,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了马小乐。
马小乐一听,这事还真是非同小可,万一张秀花要是知道他早已经行了,还暗暗和柳淑英搞事,那后果就很严重,没准她一气之下就不让赖顺贵帮他进村部,那可就是天大的损失。
“阿婶,没事儿,这事谁说咱俩也不能承认。”马小乐说完,匆匆赶回果园的屋子里,躺到床上闭目冥思起来,必须想个对策!
直到天上黑影,马小乐才走出屋子,伸了个懒腰,胸有成竹地自语笑道:“啊呀,这个二愣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逮虾子的信号传递得不咋样,还尽给老子添麻烦。”
马小乐放松地甩了甩膀子,穿上了刚买的新中山装,又用木梳子蘸了井水梳了梳头发,阔步往村里走去。他要去找张秀花,刚好也用这个机会,让她心无旁念地帮个忙,实现他进村部的伟大意愿。
回到村子的马小乐,先回家吃饭,一进院门却冷不丁被浇了一身水。原来二宝搞恶作剧,拿破罐头盒子灌满水放在院门上,他一推门,盒子就倒掉下来,刚好浇他一身。
“二宝,我这可是新衣服啊!”马小乐跳得老高,不断抖着身上的脏水。
马长根听了马小乐的惊叫走了出来,“呀,小乐,你看看,这新衣服一穿就是不一样,像个干部!”
说话间马小乐已经将衣服脱了下来,挂在晾衣绳上,“刚穿上还没焐热呢,就被二宝弄了一下脏水。”
“不要紧,等你真的进了村部,干爹一定再给你买一身,连裤子也买!”马长根掏出旱烟裹了起来。
马小乐赶忙走过去,掏出“大前门”给马长根敬上,“干爹,你尝尝这个!”
马长根接过烟,舍不得抽,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剥开烟卷把烟丝倒进了旱烟袋子里,使劲晃了晃,打趣地道:“这下可好,一袋子烟都是‘大前门’的了!”
马小乐看得直摇头,叹了口气道:“干爹啊,我今后有了钱,保证每天都让你抽大前门,还是带把的!”
马长根叼着烟袋,呵呵地笑了。
晚饭过后,马小乐又穿上了新中山服,照旧蘸了井水梳好头发,吹着口哨出了门,直奔张秀花家的小商店。
张秀花不在,赖顺贵正在里面和乡亲们聊天。
村里很多男人都喜欢晚饭后到这里来,即使赖顺贵不在,也能碰上来的其他人,一起谈论点趣事,有时高兴了,还会在商店一角的桌子上打打牌,弄个毛儿八分的赌上一番,不过,他们谁都又输不起,稍稍抓到一个出牌的不是,便直着脖子直叫唤,结果几乎每次都免不了面红耳赤,不欢而散。
见到这场景,马小乐没有进去,转头就往张秀花家里走去。他知道,此刻张秀花肯定在家吃晚饭,刚好过去。
张秀花家的门一般不关紧,因为说不准哪家为了宅基地或是口粮田的事,就会带点好东西来走动走动。这一次也不例外,马小乐来到她家门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了去。
正好搞个恶作剧,吓唬下她一下。
正在吃饭的张秀花,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悠闲自得,因为天气炎热,她只穿了个小背心,图个凉快。可是,她那俩肉嘟嘟的大白兔似乎并不安于受背心的束缚,突兀地撑涨着,几欲要冲出来。
马小乐在正屋门外看了,摸了摸下巴,弯腰拣起一个小石子投了过去,刚好打在张秀花的肩膀上。
“狗日的二魁,小心我让顺贵去抄了你的家!”张秀花冲着门外喊了一小声。
马小乐一听就皱了眉头,哟呵,难道,张秀花跟曹二魁勾搭到一起了?于是,他又拣了个小石子丢进去,想看看她张秀花还会说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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