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保躬身答应。

    京城中的东厂,锦衣卫有三千多人。

    在太子的怒火下。

    东厂整个儿地动了。

    除去有任务在身的,大约千余名锦衣卫出动。

    大批的锦衣卫更是在指挥使赵炳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奔向陌县。

    只花了几个时辰,陌县方圆百之内,连飞鸟落地,都要经过锦衣卫的耳目。

    京城中。

    涉及此案的户部大小官吏,很多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从家中带走。

    冯保亲自出马,带人跑到羽林军郎将童忠的家中,硬是把童忠‘请’到了东厂里。

    无数的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见识到了东厂拿人的场景。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惶恐不安。

    热闹的街市,忽然萧条了大半。

    整个京城的上空,只留下了压抑不安。

    下午。

    东厂,诏狱。

    出现了一位身穿明黄色蟒袍的青年,正是叶信。

    “把童忠带上来,太子殿下要亲自问话。”

    话音刚落。

    身上到处伤口,捆得像粽子般的童忠,被按在堂下。

    “殿下,末将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你,你怎么能随意逮捕羽林将领?”

    童忠又惊又怒地向堂上高坐的叶信吼道。

    “我要面禀陛下!殿下这么乱来,会引发军心大乱的!”

    冯保悄然附在叶信耳边,小声说道:

    “殿下,此人十分嘴硬,给他用了不少刑,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呵呵。”

    叶信缓步下堂,走到童忠面前,冷冷地道:

    “孤受父皇圣旨监国,所下的命令,如同皇帝亲下。你还敢大言唬我?”

    “老老实实把有用的东西说出来,孤会给你个痛快,省的活受罪。”

    叶信认为,这已经是极为开恩的条件。

    童忠仰起脸上血迹斑斑的脸,咬牙望向叶信:

    “我什么都没做,你叫我说什么?”

    童忠想来想去,不曾露出过马脚证据,只要死不松口,就算太子也拿他没招儿。

    如果面对的其他人,这么想没错。

    可叶信的问话,叫他目瞪口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跟此案无关?”

    安静了片刻,见赵炳答不上来,叶信轻轻地叹口气:

    “没有证据,那就是你跟此案有关喽。”

    “孤听说,你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几名小妾长得很不错…”

    童忠剧烈地挣扎,却被锦衣卫死死按住。

    他脑袋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嘶声叫道:

    “你,你这个昏君!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疑罪从有。”

    叶信嘴里淡淡吐出几个字。

    还没等童忠想明白什么意思,叶信拍手几下。

    杂乱仓促的脚步声响起。

    还有孩童害怕的哭泣。

    童忠瞳孔急剧地收缩,看到了自己的家人。

    老婆儿子们哭的稀里哗啦,站在远处的门口。

    “狗太子!有种冲我来,抓我家人算什么本事!”

    童忠目眦欲裂,浑身血液自冲向脑门。

    叶信冷笑不语。

    等把童忠的家人带下来,冯保替太子阴恻恻地开口道:

    “姓童的,这里是东厂,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殿下说得就是道理,要么,拿出跟你无关的证据,要么,全家陪你去地府!”

    童忠还在呼哧呼哧地喘息,可他的眼中,已经有了丝恐惧。

    那些皮肉之苦的刑罚,童忠咬咬牙也就挺过去。

    他也不怕死。

    但是,要全家人都陪葬的时候,童忠坚持的信念坍塌了。

    这个太子,太狠毒无耻了些。

    叶信微微点头向冯保示意。

    冯保意会,竖起三根手指开口说道:

    “殿下的意思,大家痛快些,我东厂办事,向来说得出办得到,说杀你全家就一定杀你全家!”

    “我数到三,你也该想清楚,选择哪个结局了。”

    不容童忠思考,冯保已经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冯保没有一秒的迟疑,扭头吩咐锦衣卫:

    “押下去,叫童大人亲眼送家人上路,再送他也上路…”

    话还没说完。

    童忠像是被抽掉脊梁骨一般,失魂落魄地喊道:

    “慢着,我招,我全说了,只求放过我家人…”

    听到这话,冯保面色不变,心里松了口气。

    童忠是羽林军的中层将领,如果僵持不下,还真不好收场。

    毕竟,太子刚刚监国,根基不稳,羽林军中没有影响力。

    这个时候,没有证据,无端迫害羽林军将领,把军方推向林辅国那边,可不是个好主意。

    “…是我安排的人,抢劫了官银…”

    童忠有气无力地道。

    “那银两现在哪里?劫银的人又在何处?”冯保紧接着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

    童忠回答道:

    “为了谨慎行事,那批人等风声过了才会出现,银子在他们手上,我现在确实不知道。”

    冯保的脸立刻变得狰狞: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杀了,统统杀了,童家的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童忠脸上肌肉不住地抽搐,最终,他耷拉下头:

    “六百万两银子,在京城郊外,龙武军右威卫大营,掌军校尉,柳大兴的手上。”

    堂上寂静地针落可闻。

    冯保等人,统统望向了太子,等候他的决断。

    “你怎么敢的?”

    叶信目光如刀,森然地道:

    “说出来,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却干起劫持官银的勾当,不要跟孤说,贪图享乐没钱花之类。”

    “你一个混出头的羽林军将领,有的是风险小得多的法子。你干得这个活,有命拿没命花!”

    哪怕抢劫有钱的大户人家,都比在京城地段抢官银,后果好上百倍!

    叶信不觉得,童忠做到郎将的官位,连这个都看不到。

    “大学士伍从志伍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

    童忠几乎呜咽着,低声说出这句话。

    他知道必死,之前的桀骜劲儿,此刻消失无影无踪。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关键的,是上面的大人物想要做,我猜的到是谁,殿下应该也清楚。”

    叶信的脑海里,瞬间浮现林辅国的形象。

    童忠,还有他所说的龙武军校尉,柳大兴,应该只是奉命办事的。

    但从他们的口中,不可能有证据,能够牵扯到林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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