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料的微博删掉了,也另外发了一条微博澄清爆料的内容是个误会。

    队里同时也发了一条申明,言明“小三”、 “劈腿”为造谣。

    事情虽然做出了澄清,但同时舒婉的退队也引发了讨论。

    几天后,记者在机场拍到到了即将启程去往意大利的舒婉,戴着口罩和帽子,身后跟着几位随行人员,报道还写得特别有深意,什么"失意离队”、“黯然出国”等字眼,更是引发了一些网友的讨论和同情。

    --“内部消息,她是去意大利训练的,教练是阿尔多罗蒙。-- "这事看起来怎么像是队里施压,舒受不了退队了。”

    --“于不是都要退役了吗,队里也没理由包庇一个即将退役的队员吧。

    --“你太天真了,yjh是队里热度最高的队员,队里肯定要考虑长远发展,他说是说要退役,但是到现在名字还挂在国家队,以后虽然不能在赛场,上给队里带来荣誉,但是可以在别的方面带去利益。”

    --“这么会编不如去写小说吧,队里的澄清不是写的清清楚楚,不识字还是瞎?”

    --"美女也太惨了,难怪受不了退队了,都这样了,网友说两句公道话还要被你们这些粉丝追着骂。

    --“我倒要看看,于和那小三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乔梓潼在这时却用她的个人账号转发了这条报道,附言:“胡说八道”,方唯雨随即跟上转发乔梓潼转发的,写到:“道听途说”。

    有了这两个人带头,很快有队员跟上,黎睿转发的方唯雨转发的那条,像是一-个套娃一样,接着方唯雨的评论道:“说三道四”。

    做为队里几位主力队员,他们的回应也扭转了一些击剑粉的看法,之后陆续也有别的队员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我们潼姐说这是在胡说八道,我们潼姐从不说假话,这个事肯定是胡说八道。”

    --“我说你们是在玩成语接龙吗,那我不得接上。”

    话题就这样被带歪了一部分,但依然有人觉得只是队里各队员在互相包庇而已。

    -- "对于队里拿金牌最多的队员,队里肯定是要保的啊,行业黑幕而已啦,真的也会说假的。”

    --“你但凡看了-点击剑也不会说这话,于嘉珩都退役了好吗,而且乔梓潼那脾气,你要是让她去搞黑幕,她能先把你给撅了。

    重剑队的官博随即又发布了一条微博做出警告,:“希望有心之人停止抹黑行为,必要时刻我们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队员声誉。”

    事情至此虽然表面看起来像是得到了一个清白,虽然目前的舆论偏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还是有- -部分声音质疑这件事。

    队里之后放了几天的假,大家一起回了黎川。

    木子走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没想到,假期就这样结束了,都没有玩到,都怪舒婉。

    孟南枝安慰她,下次再来江临,随便什么时候她都作陪,李木子才又高兴起来。

    这次回黎川,孟南枝没有住到于家,她回了小姨家住。

    于嘉珩- -回去,便去拜访了乐教练,说是要跟他汇报关于世锦赛的相关。

    陆为霜也说有工作要出去,结果只有孟南枝一个人在休假,她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被陆为霜的电话吵醒。

    “还在睡?”

    孟南枝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你忙完了?”“恩,出来吃饭,我在楼下了。”

    孟南枝洗了把脸就出门了,楼下停着一辆的士,陆为霜正坐在后座摆弄她的单反。

    两人在商场随便找了家店坐下,等菜上桌的时候,她给于嘉珩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有些慢,等了好一会才响起于嘉珩的声音:“在忙?”孟南枝随口问道。“没有,在等乐教练。

    “吃饭了吗?”

    “没,你在吃饭吗?”他听出她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

    “跟霜霜在宝恒这里吃饭。”

    于嘉珩坐在沙发上,随手卷着指缝里的- -届纱缎:“那你等会吃完给我打包带- -份过来。”宝恒刚好离少年宫也近。

    孟南枝:“去少年宫找你吗,你等会不是还要见乐教练?

    于嘉珩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事,不过,我现在还不饿,你慢慢吃。

    “好,”孟南枝又翻开菜单,看看有没有适合于嘉珩吃得菜。

    电话挂断,于嘉珩站起身,对着窗玻璃理了理衣领:“她和陆为霜在附近吃饭,等会就会过来。”

    桌子旁蹲了- -个人,正在整理东西,闻言气呼呼地站起身瞪了- -眼于嘉珩,却是黎睿:“知道了,你也不知道帮一下。”

    于嘉珩整理了一下衣领:“我家枝枝让我小心手。”

    黎睿越发气愤:“你再秀恩爱,我就罢工了。

    于嘉珩挑了挑眉,- -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转身慢慢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乔梓潼从身后的房间里探出头来大喊:“黎睿,过来一下!”

    黎睿扭头扬声应道,顺手关上了手里的小盒子:“来了,等下。"有东西闭合之中一闪而过,他匆忙将小盒子塞进了彩球里封好,这才快步往乔梓潼的方向走去。

    乔梓潼最近的脾气着实暴躁,像是一一个引线随.时会燃烧到尽头的炸药包,黎睿不敢惹她。他进房间的时候,乔梓潼把手里的丝带重重掷在桌上:“你来!”

    方唯雨站在一旁,满脸无辜的和黎睿对视。

    乔梓潼真是要被方唯雨跟到崩溃,上一 -次在世锦赛结束后,酒店房间里,方唯雨让她想他为什么对自己好。

    之后回队后的几乎每- -天,方唯雨都要来追问一遍她想到了 没有。

    乔梓潼忙着养伤,哪有空去想,开始还回复他没有想到,后面直接被问烦了,脾气上来,随口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好,你既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你总不会是喜欢我吧!

    结果队长大人竟然在沉默了几秒后,点头认证了她的回答。

    倒是把乔梓潼噎得不轻:“看来你确实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双手环胸,审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否则何必开这种玩笑。”乔梓潼百思不得其解,结果方唯雨竟然文绉绉地回答:“情不知所起,- -往而深。”

    乔梓潼: ...苍天明鉴,她和方唯雨难道一直不是好兄弟的关系吗?队长大人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乔梓潼当时拔腿就跑。

    这还不赶紧跑,脑子有问题可是有可能会被传染的!

    乔梓潼躲了几天方唯雨,获得了几天的平静,虽然如此,乔梓潼竟隐隐有些不适应起来。

    直到今天,再次和方唯雨呆在一块儿,-种她无法准确形容出来的烦躁感,莫名其妙就从心里升腾了起来。

    乔梓潼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入队也有十年之久了,认识方唯雨的时间并不短,但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

    她性格大大咧咧的,脾气虽然暴躁,但是不娇气,行事作风带着几分侠气,队里其他男队员不管年纪是不是比她大,私下里有时候还会玩笑般喊她‘潼哥”,把她当兄弟那样相处。

    所以她才会觉得方唯雨不可能喜欢她,乔梓潼想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变故就是那次青年赛赛后采访时,她出言帮他嘲讽了记者,那之后,方唯雨对她好像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了。

    乔梓潼烦躁地走出房间,方唯雨缓步跟上,他一直和乔梓 潼保持着半步远的距离:“如果之前的表白让你困扰,我和你道歉,但我的表白确实是真心的。”

    他轻咳了咳,耳朵染.上一层红色:“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当然,你也有拒绝的权利,但是希望你也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

    乔梓潼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得心烦意乱,她对方唯雨没有意见,在她心里方唯雨当然是很重要的存在,他是重剑队里主心骨之一的队长,也是她相识多年的好友。

    方唯雨又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如果什么时候你愿意给我一个回答, 暗示我一下就可以。”

    他笑了笑,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快步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乔梓潼一一个人站在原地沉思。

    吃完了饭,孟南枝又和陆为霜打车去了少年宫。

    “霜霜,要不你先回家,不用陪我过去,”见陆为霜还陪她去给男朋友送餐,孟南枝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反正也是闲着,我也好久没有来过少年宫了,就随便转转,要是碰见以前的老师,就也叙叙旧,你们自便。”

    见陆为霜这样说,孟南枝便也没再劝。

    因为离少年宫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陆为霜自去逛了,两人在一-楼分开。孟南枝拎着晚餐上楼,然而俱乐部所在的这一层楼却十分安静,训练场馆的门]也是关着的,根本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孟南枝站在门口,左右看了- -圈,疑惑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在这吗?

    走廊最远位置的声控路灯已经熄灭,安静的仿佛走错了一般,漆黑一片,倒是边上露台的灯光一直亮着,只是和多年前一样,光线昏暗。

    孟南枝也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她- -边拿出手机,准备给于嘉珩打个电话,-边走到露台上,在之前经常呆的那个位置坐下。

    刚坐下,身后训练馆的灯突然亮了一盏,她听见声音回头,刚好对上于嘉珩的视线。

    孟南枝立时眼睛一亮,弯唇笑了,正要开口问他刚去哪里了。

    就听见于嘉珩诧异的和她打招呼:“孟南枝,你怎么在这?”孟南枝呆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搞哪一出。

    于嘉珩看了- -眼时间,双手环胸,调侃- -般开口:“这个点已经上课了吧?”

    “原来好孩子也会逃课。”

    露台上的风依然温和,于嘉珩的声音好似穿越了时空- -般,孟南枝怔在原地,多年前,她因为功课而沮丧逃课的夜晚,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她眼睛红红的,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这时才发现,于嘉珩今晚穿的衣服,竟然也和那天晚上一样,衣服看得出已经有些不太合身了,袖子短了- -截。

    她张了张嘴,一出声竟有些哽咽:“我上课上的有些头晕,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下...

    说到这,她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我等下和男朋友-起吃完了晚饭就回去的!”于嘉珩轻笑了一-声,和她对视片刻后,从窗户翻出,在她身边并肩坐下。

    星星稀疏地散落在天幕上,月光和多年前一样照耀着露台和旧人。

    他语气轻缓:“还记得吗,高二,你在这里和我说过什么。

    孟南枝轻轻点头。

    “你说我心里有一团火,是为击剑燃烧的,永不熄灭。”

    “那个时候,你的安慰对我而言,如同浮木,也是那个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你的。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目光深邃,孟南枝的脸在他的注视下红的滴血。

    “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也许就走不出那个瓶颈迷宫,就和这一次一样,没有你,我也就拿不到那块世锦赛的金牌了。”“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站起身,突然向她伸出手来。

    孟南枝将手放进他的掌心,被他牵着走到训练馆的大门,在他的示意下,伸手推开了大门,原本刚才只打开了门口一盏小灯的训练馆在她推门的瞬间,灯光大亮,整个场馆明亮如白昼。

    她下意识闭了闭眼,只一瞬,又睁开,场馆里已不复她记忆里的模样,从门口至台上,沿路摆满了玫瑰花。

    尽头是-盏散发着柔和光亮的月亮灯,有一个小型的热气球吊在空中。

    “砰”的一声响,有礼花在她头顶炸开,五颜六色的彩纸纷纷扬扬从半空落下,将孟南枝唤回了神。

    拉响礼花的是黎睿,他高兴的仿佛自己是当事人一般,傻乎乎地冲着孟南枝笑。

    乔梓潼气恼地一巴掌拍在黎睿的后脑勺上:“我不是说不要拉礼花吗,太土了,像开业庆典,怎么又拿出来了!”

    黎睿委屈地摸了摸脑袋:“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没有听见啊!

    乔梓潼.上前- -步,走到孟南枝身边:“南枝,那什么,这些都是于嘉珩准备的,我们就是拉过来的气氛组,给他帮忙打个下手的,至于他要做什么你应该也猜到了。

    她又指了指方唯雨手里举着的手机:“这里在放直播,因为之前那个谣言,你不是还被黑粉人肉了吗,澄清也还有人不相信,我们就想着要不就直播一下,有眼睛的就自己看吧。”

    孟南枝这才明白之前于嘉珩特意问她,如果开直播解释这件事她会不会介意。

    她当时便回答,没什么可介意的,这段感情她和于嘉珩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从始至终都很坦荡。

    屏幕上,弹幕刷的很快--“原来队医姐姐和珩哥有那么多故事,当年被从国家队开除竟然也是小姐姐陪伴走出来的。

    --“舒婉才是这段感情的拦路石吧。”

    --“我哭了,珩哥这些年太不容易了。”

    --“直播求婚这事,到底该夸谁,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有什么不敢的,行得正坐得端。”

    --“草人设吗,不会是演的吧?

    --“不相信就不要看,别人的私生活为什么要和你们这些傻逼交代。

    --“我看谁还在传播编造谣言,转发过500就刑。11

    于嘉珩从月亮灯后面走了出来,又换了一身的西装,原本就修长挺拔的身量,西装一-上身更显得清俊,孟南枝第一次看见他穿得这么正式。--“难得见我珩哥打扮的人模狗样的。”

    --“呜呜呜好想把西装焊在他身上哦,好羡慕队医小姐姐。”

    --“我感觉她长得没有舒婉好看,于嘉珩是眼睛有问题吗?

    --"有问题的是你吧,皮囊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那个爆料别不是她自导自演的,被拆穿之后还在机场卖惨继续引导公众对她同情。

    --“我觉得挺好看的,属于耐看型。”

    孟南枝走进那条玫瑰装饰的路上,她看着站在尽头笑着看向他的于嘉珩,觉得一-切的一 切好似梦境一-般。

    她其实已有预感,突然回国的苏景园,齐聚江临的好友,还有黎睿前段时间还经常时不时看着她偷笑。还有刚才站在门口时,那强烈到几乎跳出胸口的心跳。

    她砰砰直跳的心提醒着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短短的一条路,她却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走到一半,原本站在尽头的于嘉珩突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牵住她的手道:“剩下的路,该我陪你走了。”

    黎睿像是个像是个敬业的礼仪小姐,已经捧了个礼盒站在了一旁,他今天为了配合主题还特意穿了一身正红色的运动服。

    关于这个点,直播弹幕上的网友对此也狠狠吐槽了一番。

    --“到底是哪家的品牌,能不能少赞助两件运动服。

    --“黎睿怎么像个小学生。

    ”

    --“无语,有没有组团一起去把他的那些运动服给烧了的。”

    --“哈哈哈烧不了,金主爸爸赞助的。”

    礼盒里是一把儿童用重剑:“这把剑是我人生中拥有的第一把剑,-直收藏着,今天把它送给你。”

    孟南枝接过那把剑,剑比成人款轻许多,也小许多,上面能看到有一些旧年磨损,她轻轻摸了摸剑身,眼前仿佛浮现起小嘉珩握着剑,练习着弓步的模样。

    “尚方宝剑吗?”她玩笑着说道。

    于嘉珩挑了挑眉:“尚方宝剑?”

    “就是古代皇帝御赐的那把剑,号称见此剑如见本人,可以先斩后奏什么的,”孟南枝捧着剑解释道。

    于嘉珩定定地看着她,神色认真,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他柔声道:“可以,什么都可以,所以,枝枝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他会做她的骑士,只要她一声令下,他愿意举剑为她披荆斩棘。

    热气球摇摇晃晃的在黎睿的操作下,飘到了他们眼前。

    --“就黎睿这个服务,于嘉珩不给他涨工资,我都要替他不平。

    --“咱们队真是神仙友谊啊。”

    于嘉珩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木子说,你想在热气球上被求婚,创造条件有点难,那个,搞了个简陋版的。”

    说完,他顿了顿,又忙补充了一句:“以后,还是可以去乘坐热气球的,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很想给你一场难忘的求婚,但是也没有经验,我的意思是,以前也没有帮朋友准备过,所以就请她们帮我打探一下了,”他难得说话这么笨拙,解释了又解释。于嘉珩抬头看着飘在.上方那个小小的热气球,有一根线垂在半空中。

    他伸手拉了- -下,热气球下面微缩的吊篮底部打开,里面掉出一一个圆球,于嘉珩打开圆球,塞在球里面的各色礼花纷纷扬扬落下,一个丝绒的戒指盒落在于嘉珩的手中。

    他单膝跪地,目视着孟南枝微红的双眼,打开了戒指盒,再次重复道:“枝枝,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木子站在场边已经被感动到泪目了,正要举手鼓掌,已经抬起的手,硬生生刹住了车。

    礼堂内安静了下来,就连屏幕上的弹幕都静止了几秒,而后刷起疯狂的问号。

    --“????"

    --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是国王的戒指吗?”戒指盒里是空的,黑色的丝绒面,上什么也没有。

    孟南枝- -愣,掩住嘴,压低了声音冲于嘉珩小声地道:“戒指。

    于嘉珩没有听清,眨了眨眼:“什么?”

    孟南枝飞快地扫了一眼方唯雨手里的手机,微微提高了一点分贝:“戒指不见了!”

    于嘉珩眼睛立时瞪大了,他反手看了一眼戒指盒,果然空空荡荡。

    黎睿已经已经悄咪咪地下台了,走到一半被乔梓潼拎住:“小睿,戒指呢?”

    黎睿哭丧着脸,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我也不知道,我正准备找呢,前面还看到的。”

    他对天发誓,虽然机关是他安装的,但是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真得把戒指放进戒指盒里了。

    --“呃,麻烦扣一下黎睿的工资。”--“话说前面礼花散下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从半空一闪而过。

    -- "这么一说我也看到了,我前面还以为是银色礼花碎片。”

    --“我也,这么说来,不会是戒指吧。

    ”

    方唯雨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网友发的弹幕:“弹幕说,戒指可能掉地上了。

    看着台.上满地的礼花碎片,大家-起沉默了两秒,不约而同地上台弯腰,开始满地摸起戒指来。

    --“我真的会笑死,这的确是难忘的求婚。"

    --“不止当事人难忘,我这个局外人也难忘得很。”

    --“求婚当天,戒指不见了,然后大家一起满地摸戒指。”

    乔梓潼黑着脸数落黎睿:“我说什么来着,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黎睿哭丧着脸,不敢反驳。

    方唯雨看着这一幕,沉默地用手指捂住了镜头。

    -- "队长,别这样,我们可以远程帮找的。

    没多久,李木子惊喜地直起身:“找到了!”她高高举起手,手指尖的钻戒璀璨夺目,黎睿长松了一口气。

    --“恭喜恭喜,可以继续了。”

    --“就黎睿这服务,于嘉珩要不扣他工资,我都要替他不平。”

    于嘉珩也松了口气,再找下去,他都想出去重新买一个了,第一次参加比赛都没紧张到出这么多汗。

    他从李木子手里接过戒指,孟南枝将手递到他的面前,白皙纤长的手指上已经粘了些灰,有些脏了。

    他将戒指郑重地戴上孟南枝的无名指,轻轻推到指根。

    原本孟南枝以为经过这么一-场乌龙,她之前涌上的泪意已经消失了,却没想到,戒指戴.上手的那一-刻,眼泪依然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于嘉珩想帮她擦掉眼泪,抬起手又想到手脏了,转而用手背去蹭她的脸,他动作很轻柔,如同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却引得她眼泪落得更凶。

    孟南枝突然想起小时候,明明有家,却又形同无家,就连父母都将她忽视。

    她那时候多希望出现-个人,她会是那个人心里永远最重要的存在,是所有一切的前提和唯一。

    来黎川之前,大伯娘嫌弃地同她说:“南枝啊,以后去了你小姨家,可不要要像现在这样不知好歹了,要做个乖孩子,学会怎么讨长辈喜欢,你在云光不高兴了,还能对我们甩脸色,找你爸爸告状,这以后去了黎川,那可是找不到人了,虽然现在通讯发达,但有什么事,也是没办法马.上搬来人给你撑腰的... ."

    大伯娘的话刻薄又尖锐,她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口哨,一声一声刺的她耳朵生疼,大伯娘说这些话时,眼神里还带着点隐隐的快意和鄙夷,她知道大伯娘不过只是想刺激她,所以故意说得这么难听。

    但不得不承认,她做到了。

    孟南枝和小姨家原本相处的就不多,几年才见- -回,而大伯家-年却能见好多回,可是大伯-家依然不喜欢她。

    她不知道小姨- -家会不会接纳她的到来,小姨和姨夫会嫌她麻烦吗,表姐会讨厌家里多了一个人吗?

    如果小姨一家也不喜欢她,那她又该去哪里呢?也许确实如大伯娘所说的那样,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她带着满心的忐忑和担忧,坐上了那辆开往黎川的绿皮火车,惶恐不安地来到了黎川。

    在小姨家,她做出的每一个举动时,都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听话、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她是那么的不习惯南方,南方的蜘蛛,又黑又大,速度快到她根本打不到,也不敢打。

    刚到黎川的那段时间,正值春日雨季,天气阴晴不定,淋淋漓漓下了几个月的雨,因为忘记带伞而被阻拦在路旁的屋檐下时,她突然羡慕屋顶角落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她以后也想有一-个这样的家。

    明明有父母,却要被寄放在亲戚家的她又多余又麻烦。

    小姨很温柔,小姨夫也比想象的更加和善,表姐对她十分友好,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她的心里预期,可她还是什么也不敢说,在大伯家遭受的冷眼,使她越发珍惜这份温情。

    她越发小心,因为小姨一家对她好,她总是觉得对小姨一家存了钦,她把所有的不习惯都藏了下来,自己偷偷地克服,想着这样少给小.姨他们添几个麻烦,她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那个时候的她,如何猜得到,未来真的会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些她不敢开口的小心翼翼。

    那辆绿皮火车带她奔赴的,原来是这样的一场春日。

    黎川的香樟清新淡雅,她坐在窗边,每天下午都能看见少年拎着运动包从树荫下匆匆而过,有一回,身后有人喊住了他,他转身扬声同那人打了个招呼,转眼却看见孟南枝坐在教室的窗边,又高兴地抬手挥了挥和她打招呼。

    香樟的果子砸在他的头上,小小- -个,砸的他瑟缩了一下。

    她心中的明月依然那么皎洁,黎川的香樟也依旧绿意盎然。时至今日,孟南枝仿佛还能感受到香樟果被踩中时炸开的细微触感,散发出的清新而独特的香味,驻扎进了她安静且平淡的青春里。

    一晃多年,经久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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