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义痛心不已,而李家的下人晚上每每路过李祐的房间之时,总能隐约听见哭泣声。
所以,李家人请了法师来看,才有了配阴婚这件事情。
不仅仅是李家,即便是其他大户人家若是有未完婚的男子离世,一般也会给逝者配一桩阴婚。
就比如曹操为早亡的儿子曹冲就曾举行过阴婚,所以这在富户人家屡见不鲜。
张牧之一行人,快马加鞭往应天赶去。
景德镇,雨。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个不停,俗话说春雨贵如油,雨下的街道上的人心里痒痒的。
只是长街中缓缓行进的马车里,一女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挑开门帘的一点缝隙,查看着外面的情况。
女子目光呆滞,收回手指两只手交叉放在腿上,轻轻搓着大拇指。
不知是心中有郁结之事发愁,还是这淅淅沥沥的春雨扰的她心中烦忧。
马车外,是一支十几个人的队伍。
队伍瞬间引起了路人的驻足。
“爹爹,这马车好漂亮啊!”
酒楼里,一小女娃娃正踮起脚尖站在窗户前指着窗外的马车。
马车上坠着红红的流苏,马车的三面的车身上雕刻着三面画。
三面连起来是一幅画,是一幅迎亲图。
吹着唢呐的迎亲人,笑的花枝乱颤的媒婆,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穿一身吉服的新郎官,马车里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街道两侧看热闹的人群,地上散落一地的爆竹碎屑……
就在此时,马车缓缓停在了酒楼前。
“爹爹,你瞧马车停下来了!”小女娃道。
马车里,帘子缓缓掀开。
一只白净的手伸出,队伍里的随行之人牵过手,面若梨花的一张侧脸出现,一双眸子仿若隔绝尘世幽谷中的一处深潭。
“哇!那个姐姐好漂亮,像仙女一样!”女娃娃一歪头看向男人,“爹爹,他怎么看上去不开心啊?是马车不好吗?”
身穿一身素色衣裙的女子下了马车,那清幽出尘的气质立刻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轻皱眉头,在随从的带领下进了酒楼。
酒楼里的人顿时被她吸引,只不过一行人上了包间,让在场不少想要饱眼福的人唏嘘不已。
此时,两辆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里朱标正安慰着焦急不安的张牧之。
“殿下,前面有一家酒楼我们要不要吃完饭再走?”
“不必了,我们早些赶回应天去!”朱标道。
张牧之此刻万分焦急,根本无心顾及马车外面的风景。
他们的马车疾驰而过与那辆酒楼门前漂亮的马车擦肩而过。
包间里。
媒婆对驾车的马夫道,“咱们得快些了,可不能误了到定远的时日。太仆寺丞大人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姑娘也快些吃,我们要赶路!”
……
一个时辰之后,张牧之一行人在驿站停了下来。
“这马儿也跑累了,不如我们换乘驿站的马,这样我们也能快些到达应天!”张牧之提议道。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朱标道,“你等着这事儿我去办!”
俩人每到一处驿站就换乘驿站的快马,如此两日也就赶回来了应天。
乾清宫。
朱元璋正在陪着马皇后用午膳。
“是啊,这次龙虎山的张天师没事多亏了他的那个弟子,此人还是标儿的小友!”
马皇后听完朱元璋的话,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碗起身。
“妹子,你吃饱了?这才刚开始吃!”朱元璋不解道。
马皇后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卧房,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了一根口红。
“重八,这东西估计就是你说的标儿的小友给的!”马皇后拿出来朝着朱元璋说道,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怪不得,咱这些日子瞧着妹子……”
朱元璋话没说完,小太监匆匆进来了。
小太监神情慌张,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朱元璋瞪了小太监一眼道,“说,什么事?”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标儿来了,你如此慌张做什么?”朱元璋不解道。
“太子殿下说有急事要见陛下!”
“让他进来吧!”朱元璋心中疑惑,张天师的事情解决了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小太监传话之后,朱标立刻快步走进了乾清宫。
“见过父皇、母后!”
朱元璋拿过一只碗,给朱标添了一碗汤。
“没吃饭吧,来坐下陪我们吃点!”
“父皇,儿臣有急事求父皇!”
“何事?”朱元璋道,“先坐下边吃边说!”
“儿臣还是先说再吃!”
“怎么了?娘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着急!”马皇后关切地询问着,顺手正了正朱标的衣冠。
朱元璋看了一眼马皇后,又看向朱标道,“说吧,怎么了?”
“太仆寺丞李存义给他儿子李祐配阴婚之事,父皇可知道?”朱标焦急道。
“这种事情是人家的家事,咱怎么知道?”朱元璋放下碗筷道,“不过太仆寺丞李存义刚刚跟咱告了假,说是给他儿子安排葬礼。至于你说的这个咱还真不太清楚!”
马皇后微微皱眉道,“标儿,这事儿怎么了?”
“配阴婚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朱元璋不以为然道。
“父皇可知道李存义为他儿子李祐配阴婚的人是谁?”
“是谁?很重要吗?”朱元璋不解道,“你今日怎么了?”
“要给李存义儿子李祐配阴婚的人是张牧之的青梅竹马,若不是我劝住了他,恐怕他现在已经杀到李家了!”朱标焦急道。
“嘶!”朱元璋一愣,“他一个道士,难不成那人是个女道士?”
“正是!”
朱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马皇后听了一顿,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马皇后试探的问道,“那张牧之可是你说的送给为娘这口红的小友?”
“是的!”朱标点点头道。
“哎哟,多好的孩子啊!怎么摊上这样的事儿了,这当爹的怎么能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呢?”马皇后惋惜道。
“咱知道了,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咱总不能为了这事儿下一道圣旨吧!”朱元璋又道,“你说姓张那小子此刻在应天!”
“是啊,父皇!”
“那你可知道,李存义此刻在老家定远?”
朱元璋此话一出,朱标一惊,“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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