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啊!”朱元璋脸上浮现着一抹颇有玩味的笑意,“这小子……”
朱元璋放下手里的情报,坐下之后又站起来。
一旁的朱标与毛镶两两相视,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搞不明白朱元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这等魄力!”朱元璋自言自语道,“本以为他是请看咱扮演的身份,没想到这小子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啊!”
“不错!”朱元璋喜滋滋的喝了口茶,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俩人皱起眉头狐疑的看向朱元璋。
“茶不错,人嘛……也还行吧!”
毛镶开口道,“这件事陛下打算怎么办?”
“不用管,让这孩子玩一玩吧!”朱元璋负着手走下殿道,“这孩子让咱想起了咱小时候,跟咱的脾气很像!”
朱标心中十分疑惑,抬起头看向朱元璋。
“你们可还记得,咱常说的儿时与伙伴分食了刘地主家的牛那件事?”朱元璋得意的捋胡须道,“这小子做的这件事,像极了当年分食牛肉的咱!”
“你们都下去吧,咱去皇后宫里歇歇!”
“儿臣告退!”
“臣告退!”
朱元璋慢悠悠迈着步子朝皇后的宫殿走去,他边走边想着张牧之干的那件事。
他之所以默许张牧之这样闹下去,就是想借此打压一下胡惟庸。
……
三天后。
“不好了,不好了!”
胡皋正在喝着茶,就听见小跟班如猪叫一般的嚎叫声由远及近。
“干什么,让狼撵了吗?”
“大大大大……
“大你个头啊!”胡皋拿起痒痒挠敲了敲小跟班的脑门。
“大大大大事不好了,您快去王记铺子看看吧!”
“慌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记铺子的王单跑了,现在那些伙计们正在贱卖糖霜呢!”
“而且那里的糖霜多的堆积如山,只要市面价格的三分之二就能买到!”
“什么?”胡皋猛地站起来,他感到一丝不妙。
“怎么还会有堆积成山的糖霜,若是大家都去疯抢,岂不是我们屯的糖霜全都砸在自己手里了?”
胡皋当即动身前往,当他赶到王记铺子时,被现场的情况震撼住了!
“应天王记,应天王记!”
“王记制糖铺倒闭了。”
“应天最大制糖铺子,王记制糖铺倒闭了!”
几个伙计声嘶力竭的哭吼着,王记铺子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搬走了,只剩下堆积在那里的糖霜。
“王八蛋王八蛋王单老板,吃喝嫖赌吃喝嫖赌,欠下了三千五百两。带着他的八个姨太太跑了,我们没有没有没有办法,拿着糖霜抵工钱。”
现场不少当托的人,激动道,“太可怜了,给我来上一斤糖霜,我支持你们!”
“有困难,我们帮你一把。我来二斤!”
“谢谢,谢谢!你们都是好心人!”几个伙计擦了擦鼻涕,作势就要秤糖霜。
“原本都是高价的糖霜现在统统贱卖!”
“王单王八蛋王八蛋王单王八蛋,你不是你不是人,还我血汗钱!”
一旁的胡皋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跟我玩鱼死网破!”
原本呆在胡皋身后的小跟班,赶紧一溜烟儿的跑了。
胡皋愣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魂儿一般。
他此刻觉得自己低估了人的报复心!
“糖霜,贱卖!糖霜贱卖!”
“谁他妈买糖霜啊!”
……
胡府。
胡皋的小跟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放肆!”胡惟庸抄起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蠢材,自以为聪明!”
“当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私刻本相的印信!”胡惟庸猛地站起来,“派人去围住,一定不要让王记铺子的那些糖霜卖出去。”
“老爷,人家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让人买的道理啊?”
胡惟庸急的来回踱步,忽然停下道,“你确定那王单已经跑路了?”
“小的确定,铺子里除了带不走的糖霜,其他值钱的东西全都搬走了!”
胡惟庸深呼一口气,“去钱庄将我存的钱取出来,将所有的糖霜买下!”
管家愣了一下,忙道,“老爷,这会不会是他们的圈套?”
“他们收了那么多天的红糖,估计现在全应天的红糖都被他们收走了!”
“他们要么是资金运转不开撑不住了,要么就是拿出来贱卖让老夫赔个精光!”
胡惟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只要一下子将这些糖霜全部吞下,到时候价格还是我们说了算!”
“可,万一……”管家道,“胡皋当时不也是……”
“他懂什么,蠢材一个!”胡惟庸道,“不是不能放手一搏,而是要选对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候入场很重要,他太过心急反而被别人算计了!”胡惟庸道,“赶紧去办!”
很快,胡惟庸就派人前去拿钱买走了所有的糖霜。
晚上,胡皋跪在胡府的正厅前。
“来人,请家法来!”胡惟庸道,“给我打的他皮开肉绽,让他好好长一长记性!”
一根粗壮的藤条被管家握在手中,重重地抽在了胡皋的身上。
“啊——”
胡皋惨叫一声,这一下子着实下了狠手。
“还敢叫!”胡惟庸气呼呼道,“叫一声多打一下!”
“啊——”
“还敢叫,给我继续加!加到他不叫为止!”
月色如水,张牧之跟王单正喝着小酒。
“这次要委屈你了,不过到时候我会再搞一个洗白的歌谣,让大家传一传就行了!”张牧之道。
“张公子,这次能替我出了这口多年被欺压的恶气,不就是骂我王单王八蛋嘛,无所谓了!”王单笑道,“来,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果然爽快!”张牧之端起酒杯道,“来,干!”
第二日,一早。
“笃笃笃——”
由于王单暂时不能露面于是搬到了张牧之这里暂住几天,伙计们一大早就来敲门了。
“张公子,掌柜的不好了!”
“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来!”
“胡家的人将全部的糖霜买走了!”
张牧之忙道,“这不是好事儿,继续收红糖继续弄!”
“可整个应天的红糖都被咱们包圆了压根没有了!”
张牧之脑袋忽然轰的一下炸开,他想起了那天自己算的那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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