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陆时羡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
虽然还没有开始,但万里长征的路上已经打下了一些基础。
几天后,戴维斯植物病理实验室关于植物与病原体协同进化的机制研究项目正式启动。
几乎全实验室的科研工作者都参与了启动大会。
诺克斯教授主持大会,并做表态发言。
他的精神状态非常高昂,经过陆时羡的一番操作,对这个项目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这个项目是植物病理实验室这几年来,为数不多被确认为重点的项目。”
“而且它也是整个戴维斯甚至是全米国唯一一个参与人员全部是学生的大型项目。”
此言一出,许多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记者都苏醒变成嗅到腥味的猫。
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他们此时无比的兴奋。
以往的经验与直觉告诉他们,这绝对是一个轰动性的大新闻,会将最近平静的科研圈掀起一个大波澜。
就连许多本校的教授和老师,此时都露出愕然的表情。
他们大多只清楚,诺克斯的实验室似乎临时申请添补了一个项目,但对于具体情况都不太了解。
这简直就是胡闹!
浪费学校的科研经费!
结局注定失败!
......
类似于此的无数想法在他们心中滋生。
但即便这样,也无法阻止诺克斯的声音传入到全场人的耳中。
“起初我也一样担心或者犹豫,直到我看见他们的乘风破浪与披荆斩棘。”
“他们青春,他们热血,他们激流勇进,像是初生的嫩芽,又像是初升的朝阳,正在蓄势待发!”
“因此在这里,我正式将这个项目的代号命名为依米。”
许多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诺克斯适时对此做出解释:“依米花生长在非洲大陆的荒漠中。”
“在干涸与高温中,它花费数年时间积蓄力量,当它完成开花的所有养分后,就会独自盛放。”
“经过一刹那的璀璨后,它就会完全凋零,完全消失。生命一次,美丽一次!。”
“它寓意着奇迹,象征着顽强与神圣。”
“这是自然界的奇迹,因此我期待并相信依米项目团队会绽放奇迹。”
“但无论成功或者失败,这将成为全校又或是全国历史性的时刻。”
话音落下,诺克斯功成身退。
全场寂静!
随后,在不知来自何处的鼓掌声带动下,掌声逐渐变得浓密起来。
许多对诺克斯熟悉的教授一边鼓掌,一边无比匪夷所思。
他们都很了解诺克斯。
这是换人了吧?
此时,大会后台里。
诺克斯无比感慨的拍了拍陆时羡的肩膀。
“多谢你写的发言稿,所以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
“我相信你哪怕不做科研,也能走向成功。”
“我已经夸下海口,如果你没能创造奇迹,我们俩都将成为笑柄......”
剩下的话,诺克斯没说完。
但陆时羡心里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后果更为严重。
可那又怎样?
他过去一直习惯于走一步看三步,直到确定有极大的可能性才去尝试。
他成熟,他老成,他两世为人!
可这并不能改变他最高年龄不过三的事实。
他有激情,他有热血,他正风华正茂!
......
接下来的几天,原本僻处一隅的戴维斯成了人们谈论的热点。
从口耳相传到新闻报道,戴维斯频频出镜,这在久远的建校历史上都难得一见。
无论是吃瓜群众还是专业人士,许多人对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但绝大多数是化身喷子或者键盘侠,口伐笔诛。
实际上,诺克斯的发言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但不多。
他们的喷人对象由原本的项目负责人转移到另一个人头上。
诺克斯为他背上绝大部分黑锅,当然这也是两人商量后的结果。
当然,这是陆时羡的主意。
诺克斯行程太多,无法参与到项目中来。
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助力,陆时羡必须要用完他的剩余价值,吸引舆论火力,减少成员们的心理压力。
项目启动大会只是一个插曲。
也许是并不存在悬念,喧嚣也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
对其冷处理的实验室,无论是什么都当作视而不见。
接下来的日程来的都较为顺利。
陆时羡作为项目实际负责人,在一次组会中将项目做了细致的分工。
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和特点,十六个人正好均匀地分成四个任务组。
但这无法改变项目依然缺人的事实,于是陆时羡只能又当负责人,又加入到任务最重的组里。
很快,包括陆时羡在内的17个项目成员开始了正式实验。
......
半个月后。
原本还顺风顺水的“依米”团队,遇到足以第一个影响到全项目进度的阻碍。
“陆,根据你给出的实验计划,为了探索植物与病原体协同进化的未知机制,我们本应该根据后续不断的实验结果,不断缩小目标圈。”
“有着现成的绝佳实验材料,之前的实验很成功,但现在我们遇见了问题。”位于第二小组的兰伯特拿着电镜照片与实验数据,找到了正在第三组亲手做实验的陆时羡。
他只好将手里的试剂递给一旁的组员:“植物细胞刚刚进行增生,关于下一步实验操作需要格外注意。”
从实验中解脱出来,陆时羡一边脱下实验服,一边向兰伯特询问道:“什么情况?”
“你看看就知道了,是关于植物的抗病性反应。”
“我们之前的预想是通过抗病反应的有无和大小,先行排除一批和筛选一批。”
陆时羡点点头:“没错,这个方向应该很具有可行性。”
兰伯特只是摇头:“但我们未曾想到的是,植物在遇到病原体入侵的时候,侵染部位的植物细胞往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凋亡。”
“细胞一旦凋亡,里面的物质会产生生化反应,对仪器的测定产生巨大的干扰,我们根本就无法通过这个方法来测定抗病性。”
“也就是说我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忽然不自觉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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