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这个动作丁旭几乎每天都要做上百遍,但只有此刻他最认真。
而这声呐喊,便将他心思道尽。
“什么?”小姑娘睁大美眸,尽是不可相信。
自己和这个家伙相识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他居然说喜欢自己。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被表白,万不可能这么草率的。于是林颜将头扭回来,用难以置信的的表情又迟疑问道:“你刚才,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上你了。我很认真,没有胡言。”
丁旭深情的望着林颜,而小姑娘此时已经完全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林颜双颊通红,感觉脸上似火烧一般,也不敢正视丁旭,只得小声骂道:“你这登徒浪子,竟然说出这……这样的话来。不和你多言了。”
这家伙竟然真说喜欢上自己了,虽然自己长的的确明媚动人,但也不至于这么短时间,就让这家伙心生欢喜吧。再者说,两人相遇了这么短的时间,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呢,唯有自己将他踩着看那阁楼上的情况。难道……这人是个受虐狂?
短短瞬间,林颜想了很多东西,心中小鹿乱撞,让她慌了神。
她攥紧裙角,朝着秦府的方向逃似的赶。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不过她没跑出几步,一双极为有力的臂膊将她揽进怀中,不等她挣脱,那人的声音便从耳边悄声传来:“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想带你去看没看过的风景,去经历没经历过的风雨。以前的时候,我总对那些故作风雅的文人嗤之以鼻,现在看来,世上竟然真的有一见钟情这么回事。其实我们见过两次,只是第一次里,你眼中没我。”
“你……你松开!”林颜卯足力气挣脱,怒气冲冲的看着丁旭:“你竟然轻薄我,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再见到你,请你自重!”说罢,林颜提起裙摆向远处飞奔。
她的身形轻巧的像燕子,就连跑步的身姿都如此灵动。
那盏粉色的兔子灯笼掉在地上,其间的蜡油滴落,带起一片火势,使整个灯笼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映照下,丁旭的面色苍白,怔怔望着林颜背影,默不作声。
他自嘲的笑笑,像自己这样的人,哪有资格去奢求爱情呢。连温饱都堪堪解决,四文钱都要讲价半天的乞丐头子,后半辈子就应该孤独终老,死在饥寒交迫之中。
“我送她一程吧。”
丁旭跟在林颜的身后,只是想看她安全回家。
……
陈宁从药房跌跌撞撞走了出来,手中拿了几服活血化瘀的药。
这些药内服外敷都有,花了近一两银子,足顶的上他给人写十天半月的书信。不过好在小命无碍,回家休养一番应该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吾日三省吾身,今天这个教训陈宁看来吃的还是很有必要。
身上的伤一直在疼,当下还不要紧,现在疼的愈发厉害了。幸亏陈宁是个从小吃遍了苦的穷孩子,不然的话连走这几步恐怕都受不了了。
他又想到那周家小姐,可不知道她能不能从周家人手里逃走。
又有几道人影出现在了陈宁前面。
他们眼神锐利,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冷冷的盯着正在缓缓走来的陈宁。
陈宁眼上肿一大片,视线不太好,离这几人不远才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说实话,陈宁心中还真有一点怕了,一天已经被揍了两次,可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
现在就算是想跑也不赶趟了,就当做没看见,以自己这幅可伶的模样,他们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来。实在不行,就再喊救命。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宁视若无睹的朝一旁走过去。
但这群人却凑了过来。
“这……这是那个叫陈宁的书生?”
有人又凑近了仔细端详,嘲笑道:“可不是这小子,不知道被谁打了一顿。”
陈宁脸上浮肿,好大一片淤青,当真是不好辨认了。听到这些人的嘲讽,他倒是谢谢这些人居然这样都能把自己认出来,但也确认这些家伙的确是来找自己的。
“敢问几位找在下所为欲何?”
听着陈宁的话,那些汉子倒是没开口。从这些汉子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是我找你,刚刚夺我所爱,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这些汉子分开,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
陈宁勉强从眼睛的缝隙里看清了这人,但心里却叫苦不迭。来人他认识,这不正是之前怒而拂袖离去的王家公子嘛,本以为他会秋后算账,没想到这么快就赶来了。
不过王家公子旋即看清了陈宁现在的情况,也是有些吃惊,却是不由得快意笑道:“头上三尺有神明,刚才你所做所为,现在就有了报应。”
陈宁苦笑,朝王凌拱手:“小生无意夺爱,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无意?”王凌目光渐冷,冷冷道:“无意你怎抢了绣球?”
绣球,又是绣球。今天一切不美好的根源就是这个绣球了,现在要不要将秦家小姐算计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呢。想了一想,迟早也要去和秦家小姐理论,自己已经为自己所做受报了,她也不应该稳坐钓鱼台之上。
“今日之事,全拜贵人所赐。小子利欲熏心,这才酿成大错。”
陈宁昂首说完,却看王凌疑虑看着他,接着讥讽道:“休想祸水东引,懒得和你废话,你明日主动草拟一份告示,就说你今夜所为,都是醉酒无意之举。”他又走近了一些,平视陈宁说道:“有些东西,是你这种人无福消受的。”
陈宁点头,无奈叹息道:“有些东西是我无福消受的,就连争取都是一种罪过。”
不过而后陈宁又说道:“今日之举,乃是秦家小姐授意。事已至此,我也不怕报应,可能公子不会相信,但我所说字字真言。告示小生明日可拟,但周小姐已经不在小生身边了,拟了这告示也无甚作用。再者说,她心不在此,公子你又怎能留住呢?”
这么一说,王凌一下子反应过来,的确没有看到周依凝。
他从那阁楼回来之后,是先回王府坐了一段时间的,可是久久不能静下心来,这才又想到这么一个主意,在陈宁回家的路上将他堵住。
“她在何处?”王凌蹙眉问道。
“我与周小姐在阁楼上端坐少许,之后便从后门出来。走在路上碰到一身着红色锦服的公子,见我们势单力薄,就想强行掳了人过去。小生自然不可能看到周小姐就这么被人平白掳走,于是就与这些贼人争斗一番,现在这模样也是因此。”
“红色锦服?”王凌一下子紧张起来,抓住陈宁的肩膀神色激动问道:“那依凝呢,她逃了没有,现在可还安好?”
陈宁摇头:“不知,应是逃了。”
这甸城境内竟然有人敢对周家大小姐,王家公子的心上人下手?这可是王凌从没有想到的,官家的可能并不是很大,毕竟财阀对于官家的人向来有所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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