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于泰鸿今天没有什么需要亲自去盯着的工程,也没有什么饭局,所以他下午在刚开市没多久就去了姜记。
他最近去姜记去得勤,甚至恨不得每一次商业约谈的饭局都安排在姜记。
因为于泰鸿最近在姜希琴身上感到了很大的危机感,再不来勤点,和他姜姐就真是彻底没机会了。
于泰鸿接触的人多,几周前他和一个合作伙伴来姜记吃饭,那次会来姜记吃饭倒是偶然,是合作伙伴选的饭店。
合作伙伴姓何,与于泰鸿私交很好,出来吃饭聊合作的事也聊私事,没有这么拘谨,于是合作伙伴带上了他的妻子。
几人聊完正事后便闲话八卦,何夫人笑道:“你们刚刚在楼下看到那位穿衬衫的教授没,那位似乎是这家店老板的前夫。”
羊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看起来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人社交圈有所重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何夫人和霍柏成以前是一个单位的,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也常打照面,见到也会点头打打招呼。
他们这些搞科研的记忆力一般都不错,而且暑假时西北研究所的新闻在科研界完全算得上是震撼消息,她看采访时很快就发现这位霍望教授估计就是当年他们单位忽然辞职的霍柏成。
而今天霍望坐的那桌在上楼必经之路的右侧,她一进门就看到了。不过这么多年没见,自然没必要打招呼,本来以前也没多熟稔,何必自讨没趣。
“哦?他还敢来姜老板店里吃饭,不怕被姜老板拿着扫把赶出去?”何老板吞下嘴里那块烧乳鸽,说道。
自家老婆在看到西北研究所的新闻那天晚上就和自己详细地八卦过一回霍望与姜希琴的旧事,他们这些外人听了可能还赞叹几句他不慕名利、有大局意识,可如果代入一下姜老板,可别是恨死他了。
于泰鸿夹菜的手顿了顿:“可能只是来看女儿的吧。”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姜凝的爸爸,只是刚刚他进门时没有怎么留意别人,他努力地抽调上楼时的记忆,穿衬衫的男人?
似乎是有个男人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哼,真是闷骚,在羊城这种天气穿长袖衬衫来吃饭。
何夫人嗤笑一声:“于老板,今天是周二呢!就算姜老板的女儿不住宿也得上晚自习的呀,要挑都是挑周末,哪会挑今天。”
她想起当年单位同事对霍望的讨论,其中就有说他和妻子很是恩爱的。离婚得这么突然,不少同事猜测他是不是得了绝症担心拖累家里,毕竟他们搞研究的接触过放射物,忽然患癌也不奇怪。
想到这,何夫人带着笑继续说道:“这指不定是首都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想重新回归家庭。”
何老板轻轻拍了拍自家老婆的手背,转动玻璃圆桌:“哎呦,背后讲人家干嘛!吃菜吃菜,等会都凉了。”
他是知道一点自己朋友对姜老板的心思的,所以今天才特意选了这里吃饭。当着他的面讲姜老板可能和前夫复合,这不是往人心里捅刀子嘛!
虽然后面没有再讲这事,但姜希琴前夫回来了这件事还是让于泰鸿心口吊起一块石头。
下楼结账时他特意往那个位置看了看,霍望居然还没走,姜希琴笑着撑在桌边和他聊天。
于泰鸿清了清嗓子:“姜姐,结账!”明明前台罗珍虹就站在那里。
姜希琴扭头一看,发现是于泰鸿后应和道:“好,来了!”但又转身和霍望说了几句才悠悠向前台走去。
于泰鸿眸色愈深。
那天后,他就常常来姜记打卡,几乎和上班一样。而来姜记打卡的,心怀不轨的男人不止他一个,于泰鸿十次来八次能撞见霍望。
更可恨的是,于泰鸿能感受到,姜希琴对霍望比对自己热切多了。果然是旧情难忘吗?
明明今天自己已经去得这么早了,但到那时霍望居然已经坐在了离前台最近的一张桌子,而姜希琴笑吟吟地坐在他对面。
于泰鸿用舌尖顶了一下右脸颊,然后也走过去,从旁边随手拖了一张椅子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今天本来就是三个人来吃饭的:“霍教授今天又这么早?”
他的“又”字刻意加重了读音。
“今天下午没什么工作,便早些过来了。”两人这个月内遇见过这么多次,自然不会是第一次讲话,也算是互相认识。
姜希琴看于泰鸿大刀阔斧地坐着,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也不好继续刚刚和霍望的话题,转而和于泰鸿聊姜记分店装修的事。
是的,在姜凝的劝说下,姜希琴也不准备把钱放在银行贬值了,而是打算开一间姜记的分店。
分店选址在羊城大学城那边,分店的店铺不算大,只有现在姜记一层的三分之一大小,但是胜在人流量大,附近学生多。也符合姜凝现在抖音的粉丝人群。
霍望也不觉得被冷落,甚至主动帮于泰鸿拆茶具泡了杯茶。
可于泰鸿并没有在情敌面前抢得姜希琴关注的快感,反而因为姜希琴居然直接当着霍望的面就开始讲分店的事感到更加郁闷。
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商业机密?是能够当着前夫说的吗?
“姜姐,分店装修这种事在大厅说多不好,不如我们找个包间详细聊聊?”
姜希琴想想也是,等会随着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大厅肯定会嘈杂,不适合聊正事。
“那我们上包间吧。”
于泰鸿才勾起嘴角,就看见霍望居然也站了起来跟他们上楼,并且坦然自若地走快了几步走到姜希琴身边。自己反倒成为落单的那个。
不是,这人要不要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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