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春杏惦记着省城的老客户的时候,那些个老客户们同样也都在惦记着何春杏呢。
毕竟已经是默默地干了好几年的买卖,彼此也都是了解的不少,这会她那么长时间不来,秋婶子他们也都惦记的不行呢。
“往年的时候,她年前来过,出了正月十五肯定是会来的,这马上就要进三月啦,该不会是不做这个买卖了吧,还是说遇上了啥事儿?”
“不会不会,那姑娘灵巧着呢,咱们又都是熟的不行的,过来都说是自家亲戚来着,谁家没个乡下来的亲戚!”
“就是,而且经过咱们手的东西也是不少,也就是咱们喜欢稳当,真要往外头透出风去,就咱们这一栋家属楼那都能抢疯了!”
“这年头吃口肉不容易,肉联厂杀猪,咱们哪次不是得了消息之后就早早地去墩子上等着,省城里头那么多户人家,就每天杀的那点够多少人家买到?更别说,大半还的先紧者厂子里头。”
几个婶子这会就在秋婶子家里面唠嗑呢,大冬天的肯定不能在楼下聊了,光是那点冷风都能把她们给吹傻了。
所以冬天里头唠嗑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在家里,今天你家明天我家,手上再拿个笸箩,做点针线活,又或者拿着棒针,一边手上不停,一边也不耽误唠嗑。
这一阵子她们这些聊的最多的就是何春杏。
省城里头过冬和乡下过冬也没啥差别,冬天的时候买上老多的白菜萝卜啥的,家里都快挤不下了那也还得摆上一个酸菜缸子。
冬天也都是靠着这些过绵长的冬天,年前的时候倒是拉过来一批冬捕的鱼,据说还是从查尔干那头拉来的,那抢购的场面可就别提了。
也得亏是年前的时候何春杏来了一回,给她们提供了不少的肉,要不过年她们买肉那都还得三更半夜跑去菜市场排队等着肉摊子上肉呢。
就她们这老胳膊老腿的,在冬天里头零下二三十度的晚上去排队,那是嫌自己命长咧!
可哪怕节省着点,时间长了,家里的肉那也是吃的一干二净了,家里孩子就一直在问咧,啥时候能吃点肉,想吃肉啥的。
瞅着小孙孙们那眼巴巴的眼神,当了奶的哪能说个不字,只是肉这玩意实在是太紧俏了,紧俏的她们买不到肉墩子上的,就得铤而走险上黑市了。
贵不说还危险,大冬天冰天雪地的,就他们这腿脚,真要弄出了点啥动静来,那可不得造孽么!
所以这些婶子那是日日都望穿秋水地盼着呢,比年轻那会盼着自家男人回家还上心呢。
何春杏可不知道在这些婶子心里头自己的地位都能比他们男人还高呢,不过就算知道,她也就哈哈一笑,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她也是熟门熟路着呢,不过她一进家属区的院门,从楼上时不时就从窗户那头往着家属楼大门那儿看的婶子就眼尖地发现了人。
“看看,这是杏子吧!”
发现了人的那婶子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指着窗外就大呼小叫起来,这一喊可不就直接把人全都喊过来了。
几个婶子脸贴脸地往着窗户那头一看,看到那穿着蓝色碎花棉袄棉裤,头上戴着红毛线帽子还背着一个硕大背篓的可不就是她们盼了许久的人么!
这不,手上的东西也全都甩了,一个一个都激动地下楼去了,准备迎了人呢。
何春杏被一群人迎进门的时候也没多意外呢。
“杏子,你可许久没来了!”
秋婶子一马当先先握着何春杏的手感慨:“婶子都要以为你是不记得婶子我了,天天念着呢,也不知道你的耳朵痒没痒过,要是痒了,这就是婶子我念叨的。”
“我心里也记挂着婶子们呢,只是大雪封路,乡下地方想要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又想着婶子们在城里,肯定比我们方便一些,倒是没想着能得婶子这么的念叨。”
何春杏笑着回应,“也是今年家里有些事儿,来得不够勤快了点,等往后的时候那肯定是要来的勤快点的。”
“有你这话婶子就放心了。”秋婶子也不多打听,只是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刚放下来的大背篓呢。
有些已经按耐不住的了,就已经先开口问这一次带了点啥来了。
何春杏也不瞒着人,直接把背篓上的布一掀,这不就瞅见了背篓最上头放着一个陶瓷盆,里头全是猪血,这会已经凝固了。
而陶瓷盆底下就是猪肉,那猪肥膘也有三寸多呢,一看就知道肥的很。
“这是家里剩下的到这会才杀了的年猪,我给婶子们带了不少来呢,都是切好了的,肉也有排骨也有,上头的猪血也新鲜着呢,也是几个嫂子照应着,一会大家分一分,煮个猪血汤味道也是不错的。”
何春杏这话说的听到的人也高兴极了,这会要是上肉墩子上买猪血那也是要掏钱的,虽然卖的也不贵,可免费送的到底是要比自己掏钱买的香啊!
这猪血一看就新鲜,回头煮个汤,撒一把大蒜叶,那可别提多鲜美了。
这会这些人也可都坐不住了,纷纷要回去拿钱和碗,准备来买猪肉盛猪血了,临走的时候还叮嘱秋嫂子呢,可别一口气将肥肉全都给要了去,也得给她们留点好的。
秋婶子心里倒是有这种想法过,可也知道自己真要干的那么绝了,那可就得和人好一顿撕吧了。
她只让人快去,可别耽搁了,要是耽搁的时间长了,她可就说不准真要这么干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可都和被火烧屁股似的跑了,生怕这婆娘到时候真拿这个做借口全将肉给捡了去。
等到人走了,秋婶子就偷偷地问了何春杏一句呢:“杏子,你看你这买卖,就打算在我们这家属院里头干了?不打算挪窝了?”
何春杏一听她这话,就觉得秋婶子这是有情况呢,她这是要给自己拉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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