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杏心里虽然充满着疑惑,但也知道这会啥能说啥不能说的,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当着人的面那可真不能讲。
她心里困惑非但没讲,甚至还有几分只自豪地回了两堂哥的话:“我狗爬字不要紧啊,予安写的好也就相当于我写的不错,这么一来往后我可就不怕丢人了!”
何爱国和何爱党两人听着都觉得牙酸,觉得杏子这人啊,没对象前有时候说话就怪噎人的,这会有了对象之后,那性子也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变的。
柳予安写了一个福字之后就又连着写了好几个,红底黑字看着都好看的很。
何长青和马香梅虽然识字不多,但好歹也是有自家孩子做对比的,这一对比之后,两人就忍不住抹一把辛酸泪了。
这些年贴自家孩子写的那字也的确不容易,虽然丑了点,好歹也算是辟邪了吧!
两人和何爱国何爱党的想法也是差不多,早年在他们年轻那会年前也是有集会的,就有一些读书人,在集会上写春联啥的。
每到过年那会,春联摊子上永远都热闹的很,看着一幅一幅春联从人笔下出来的时候一群人都在那头一边是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还叫好呢。
还有识字的还会当场念出来春联上是个啥意思。
想起那画面,两人都还挺感慨的咧,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到这场面了。
柳予安写了几张福字之后,觉得自己的手感也回来了,这不就把春联纸拉到了自个跟前来,沾了墨之后就开始写。
春联,一般都是写的好兆头的很,而且街上卖的对联,那从来都不是一对固定的,而是很多混杂在一起,偏生这些混杂在一起的,随便挑出一对来,那都能配成对。
柳予安早在路上的时候就想了好些春联对子,这会写的时候那也是信手拈来,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什么“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壮丽河山多异彩”“文明国度遍高风”“旧岁又添几个喜”“新年更上一层楼”“万事如意展宏图”“心想事成立伟业”。
这春联一个一个的好兆头不断,就连横批都寓意极好,什么“四季长安”“山河壮丽”“辞旧迎新”“五福临门”,光是看着都觉得人欢喜的很。
李招娣不太认字,这不就拽着小孙子爱家给她说呢,一边听一边点头,看向柳予安的眼神那也是格外的柔软。
这孩子还真不错的很。
何长生瞅着一幅一幅的春联,那更是喜不自胜,他原本还只想要个福字,可这春联一出来,他可就高兴坏了。
好寓意好兆头呢,这要是贴自家门上天天瞅着那也得高兴上一整年咧!
他搓了搓手,还没等他开口呢,何春杏就开了口:“水生伯,予安这会像是写的兴起了,你看你有没有看中的,带回家贴一贴?虽然这会不能迷信,可讨个好彩头啥的,那不也挺好的么!”
“这可不好吧……”
何水生想着自己就这么直接拿了那多不好意思呢,这都能拿出去卖了。
“有啥不好的,毛笔墨水啥的那不都是用了水生伯你家的东西,而且我们家也用不着贴那么多春联和福字啥的啊,一会水生伯你回的时候喊一声长生叔来我家拿个福字和对联,前头杀猪,长生叔也没和我家说啥呢!”
何春杏这话说的爽利,不过就是一副对联一个福字也的确算不上啥重礼,也就是讨个新年吉利。
何水生被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忸怩了:“成啊,那我就厚着脸皮问你们讨了啊。”
“只管拿,看上哪对拿哪对!”李招娣也高兴地说,“我这孙女婿写这字写的还真是怪好的咧,我一会也捡个好的往着家门上一贴,能好看明年一年,再也不怕别人家说自家门上那贴的都是辟邪的玩意了。”
李招娣这话一出,何长生都忍不住笑了:“婶子你可别说,我家那几个字也差不多,主要也还是练的次数少,一年就写那么一回的,真是一年比一年丑。今年好歹也算是能好看上一回了!”
“可不,平常字就写的和鸡爪子扒拉似的,每年到这会的时候,我也是怪没眼看的!”
何长青也跟着应和,可不管这会家里也还有当事人听着呢。
何水生就揣着福和春联横批先回了,毛笔和墨水啥的也都不紧着用,就先搁在这儿也差不离。
他揣着东西上何长生家的时候,何长生家正好有人在呢,一听柳猫儿对联福字啥的写的不错,就可劲地扒拉了何水生的那一幅给拿出来看了。
这一看之后,那一个一个都稀罕的不行,这不也都想着要好看的福字和春联横批贴自家门口上,讨来年一个好兆头。
干脆地就都寻上了门,人也不白要,柳予安这人不是身子骨差么,有从自家拿个鸡蛋的,也有拿点别的东西的,就和人换个春联啥的回去。
柳予安也好声好气地应了,只说出门的时候红纸买的也不多,就是要也只剩下自家留下的那点,要是家里有红纸的,自个裁剪过来他也帮着写。
其他人也都高高兴兴地应了,家里有红纸的怕轮到自个的时候就没了,巴巴地往家里头去拿红纸去了,没有的就在这里等着,看能不能轮到自个。
要是没轮上,倒也不生气,原本这也是他们自个买给自家的,能给他们就算不错了,没轮到那也只能怪自己动作不够快。
今年要是有机会去公社那就也买点红纸回来,要是没机会,那就等来年年底呗,到时候买点叫柳猫儿给写了,那也一样。
晚饭是在柳长青家吃的,这会天黑的早,大家都习惯早早吃了早早上炕也省的浪费煤油电灯。
吃了晚饭回去照旧泡了个热水脚之后,何春杏和柳予安就上了炕。
大概是今天出门了一趟人有些累着了,柳予安就觉得自己发困的格外早,倒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何春杏的声音响起。
“你这字写的挺漂亮的,练了好些年吧,可你娘说你只念过一阵子扫盲班来着,你这是咋练的?”
柳予安的瞌睡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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