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杏一看苗秀兰那神色就知道多半是拿其他人没办法的,干脆也就不提这个话了,省的人想起来心里还不舒坦。
“你们现在还在吃大锅饭?”
何春杏就有些好奇地问道。
苗秀兰点了点头,他们知青院之中也的确都还是以吃大锅饭为主。
“那你们的口粮消耗起来肯定比较快。”
何春杏毫不意外地在苗秀兰的脸上看到肯定的神色。
“我们大队以前也吃大锅饭,后头消耗的比较快,后头就直接分了,因为这事儿我们大队好多年都没得过先进集体,可比起其他大队吃大锅饭吃的久的,我们更能吃的长久一些。”
何春杏这话让苗秀兰点了点头,对于大队上的事情,她多少也是了解的。
南山村当年的老村长也的确是十分有魄力,顶着压力给散了大锅饭,
“你们知青院里头的知青,今年这口粮都没能领到多少吧,挣的工分太少了,分开吃都撑不到到明年秋收的时候,更别说你们还吃大锅饭呢!
而且时间长了,是个人心里都得有点想法。来年开春还会有知青下来,到时候大队上的存粮怕也不能借给你们太多。”
何春杏这话说的也是让苗秀兰心里一哆嗦,她家条件还行,但家里人也不少,爹娘能记着自己时不时地给补贴一些,可也不能长久地把希望托在家里。
而且她是女娃,爹娘就算再看重,可还是儿子更得人心一些,要不也不会下乡的时候她娘把自己的工作叫大哥给顶了,还想着办法给二哥活动出了一个工作岗位,然后让自己下了乡。
或许一开始爹娘还会觉得亏待了自己,可等到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会大哥二哥都已经开始在处对象了,过两年家里添了人爹娘哪还有空能想到自个呢!
苗秀兰干活也不拖拉,可到底以前没怎么干过,跟不上节奏是常有的事情,工分自然就比熟手要少,分到的口粮再加上工分换的,填上自个下乡之后问大队上借的粮,苗秀兰心里也有数。
而且这大锅饭吃的时候,大家拿一样的口粮,男知青那头总是要比女生这头要多吃一些,还有就是有些人挣的工分太少了,就是这大锅饭到时候也还得贴补人去。
不吃知青院的大锅饭的话,那就是带着口粮去和社员家合灶,这合灶跟着人吃饭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而且也不知道乡亲家里是啥意思呢。
至于下乡知青的事情,苗秀兰也还是相信何春杏的,她消息自然是要比自己灵通上不少,在村子里面有大队长何水生,在省城有她哥,肯定能得到不少消息。
苗秀兰也只点了点头,只在自己心里想着事儿,倒是放缓了脚步,没再跟着何春杏一起走。
刘淑玲早就已经盯着苗秀兰了,在看到她上前去和何春杏说话的时候,她心里就不满极了。
在她眼里,知青院的就是一个团体,大家都应该团结在一起。
何春杏那样对她,身为团体一份子的苗秀兰应该和自己同仇敌忾才对,她居然去和何春杏交谈,那就是通敌!
这会见她脚步放缓了,刘淑玲赶紧上前了几步。她刚刚摔的时候不止自己手掌擦到了,就连膝盖那儿也磕到了,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撩起裤腿,只能忍着。
“你和何春杏说什么呢?苗秀兰,你可是和我们一起的!”
刘淑兰凶巴巴地说道。
“你搞什么小团体呢!”苗秀兰被这兴师问罪的态度闹得也十分不高兴,她和谁说话都要被人给管着,这让她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我和人说说话,问问人是咋养猪的都不行?人家的猪养的膘肥体壮,咱们的养成这样,还不兴我问几句?”
“这有啥好问的,咱们这猪养的哪里不好了,也就是我们养的时间没人长这才这样的么!而且养猪有啥光荣的,我们是知识青年,原本下乡来就不应该干那些没有意义的活……”
刘淑玲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她早就已经忍了太多的委屈,她想要的才不是这种天亮下地,天黑上炕还有要喂猪要掏粪坑换工分的日子。
把猪养好就是个大事儿这样的日子让她完全接受不了,她想要的是那种光鲜的,最好的能坐在办公室,写写稿子,然后对着大喇叭宣读一下,而不是每天被人敲着锣鼓吵醒喊着上工的日子。
“你想咋建设农村呢?啥有意义呢?当红袖章?”
何春杏也听得清楚呢,她就回头问道。
“红袖章”三个字一出,村子里头的人也都不高兴了,看着刘淑玲的眼神也是十分不善。
要知道他们村子里头的也都不高兴了,红袖章可是没少捣乱,当初他们村子都来过,地里多种了点菜都得给你扒拉掉,鸡窝里面都得掏一遍。
有点擦肩的东西就能在那头闹的挺大,要不是他们大队上还有老村长这个老军人镇着,那些个红袖章逮住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能剥了人一身皮。
就是现在上公社,时不时就能见到那些红袖章那一个一个神气活现的脸,出入人家里完全和回自己家似的。
这样的人要是出现在他们南山村,那大家都别想过消停日子!
何水生这会烟也不抽了,甚至还从最前头走了回来,看向刘淑玲的眼色也没太大的温和。
“咋地就你事儿这么多呢?”
何水生可不高兴的很,他闺女思甜不就还在这个小娘们手上吃过亏么,还被人数落过。
何水生心里一直都记着这一点呢,只是他到底是大队长,不能无缘无故地拿人开刀,但这人跳的这样厉害,他心里早就不满的很了。
“你要是觉得在乡下干活委屈了你,正好咱们要上公社,一会我就领着你上公社领导那头,你就说说你打算干啥,我这个大队长的也指挥不动你,要不你还是另外下乡插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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