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就发现了。
装傻靠近夜锦的时候,这男人就一副生怕被她给占了便宜的德行。
但是眼下,沈颜柒不是作男子打扮伪装了吗?换句话说,她现在在夜锦眼里,就是个男人。
男人对男人,这怎么着也不至于如此防备吧?
沈颜柒皱眉,落在夜锦脸上的视线已然带上些不赞同,“既是身患奇毒,还被这毒给折磨了多年,就不该如此讳疾忌医。”
沈颜柒话音落,男人还是躺着,眼神晦暗扫过她。
并未动作,也没有将衣服给拉开。
她都已经将毒针准备好了,就等下针。
“您既然选中了我,说明是对我的医术有几分确定的,那就更应该配合。”沈颜柒又说。
边说,这次她不需要再等男人动作,就干脆的上前动手,直接去拉夜锦的衣袍。
房间里,平静的氛围一瞬像是就有杀气流泻,擦着沈颜柒的脖颈,她面色不变,与夜锦对上。
空气中只听“撕拉”一声……
若不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的失误,沈颜柒还不乐意来这一趟呢!
她在心底腹诽,面上只是笑了下,“在下要为您施针了,锦王爷。”
男人按着她的大掌这才松开,任由沈颜柒继续动作。
真是让人看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拦着?
沈颜柒心底疑惑,干脆将这真的归咎于夜锦是害羞了,反正很快,他是不可能再抽出任何精力来拦着她或者是害羞了。
沈颜柒凝神,一根毒针当下快准狠落下,于夜锦心口处的大穴,又是接连落针,很快便将男人给扎成了一只刺猬。
落下来最后一针,沈颜柒这才有心思抽空擦了擦额角的汗,悄悄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
起码是两个月之内,夜锦都绝对不会再毒发了。
按照沈颜柒之前给他诊断过的情况,夜锦的毒发已经是严重到了七八日便会毒发一次的严重,那晚上她给他压制了一个月,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而这一次……
就算作是之前失误的补偿吧。
沈颜柒在心底默默道。
躺在床上的夜锦这会儿疼到都忍不住闷哼出声,手背用力,他死死抓着被子,极力不想在沈颜柒面前露出这脆弱的一面。
如果眼前这位,就是之前为他压制住了毒发,又悄无声息离开了锦王府的那位‘神医’。
夜锦自然是要想法子将人给留下来的。
要保持住清醒。
在见到伪装后的沈颜柒上门,以男子身份,且这男子身份还毫无破绽,连喉结都有,夜锦也就并未将眼前之人是沈颜柒伪装的身上想。
反而觉得他之前的猜测可能是真错了。
但他也没有就此真的放心。
觉得这位钱公子与沈颜柒那边毫无关系。
夜锦猜测,这位钱公子是与沈颜柒认识的,甚至会来他锦王府,可能就是因为沈颜柒,否则好端端的……为何就这么巧了,刚好赶上他毒发。
他之所以会怀疑上沈颜柒,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虽然整个玄月国乃至天下,都知道他身中剧毒才会不良于行,甚至都活不了多久的消息。
但他毒发,这剧毒是何时毒发,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这些细节除锦王府一直近身跟在夜锦身边的人除外,是无人知道的。
可也就是这么巧了。
那一日他毒发,整个锦王府里撞见到这一幕的外人,就只一个沈颜柒。
当天晚上,还那么恰巧的,就有个‘神医’,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他府邸,除了顺走了几味药材之外,替他轻而易举的压制下去了毒发。
夜锦躺在床上,被这施针的痛楚折磨得不轻,一边想着眼前的钱公子,到底与沈颜柒是什么样的关系?
让他更加不能理解,至今都没想明白的,是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装傻?
沈颜柒浑然不觉,这边她虽然保住了自己的另一个马甲。
但夜锦已经将这个马甲直接跟她本人挂上了号。
房门外,一群老大夫还在等着。
夜锦虽然让他们暂时先出去,管家也就是带着他们在外面等着,并未真正离开。
也是怕待会儿万一解决不了。
主子的身体重要。
但就这么干等着,时间一久,本就不满的大夫们自然免不了嘴碎几句。
“就他一个年纪轻轻的‘神医’,可别是里面已经出事了,待会儿要是进去晚了!”一人嘲讽道。
另一人跟着就是嗤笑,“杨管家,你用万金酬谢的帖子将我等都聚集到锦王府上,眼下却又让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哪怕是没有今日这一出,我们哪个在外面,不是达官贵人都求着出手诊治的!”
“就是,那位什么小钱公子?我等可从未听说过!什么时候医术一道就出了这么个人物了?”
那也是沈颜柒这边暂时抽不开身。
被丞相府里的那对母女给缠住了。
还没机会让自己扬名,真正给病人看诊。她在前世,那可确实是非常出名的,能力没得说。
就眼下,夜锦虽然被痛楚所折磨,心头气血翻涌下,还吐出了两口乌血,但也几乎是刚吐完,他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同。
毒发,似乎被压制下去了。
不光如此,他震惊抬眼,手下意识落至自己的双膝,隐约,就在刚才,他的双膝似乎有了一点知觉?
夜锦都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因为那感觉过去的实在是太快了。
沈颜柒起身拔针,看着他动就是叮嘱道:“再休息一炷香的时间,暂时不要起身。”
“接下来,我会再写一张方子交给管家,您按照这方子再服用上三日,可保两个月内平安无事,不用再被剧毒折磨。”沈颜柒道。
夜锦:“……”
他心口所想下一秒脱口而出,“你知道本王中的是何毒?”
这一刻,夜锦甚至是已经想到。或许,不光是知道,眼前之人就能真正为他解毒。
他是年少成名,上战场杀敌为国,护百姓,从头到尾,都行得正坐得端。
这些年夜锦自认,他从未对不起过任何人。
他身中的这毒,又到底是不是在战场上,真的就是来自于敌国……真相,他早就已经查清楚了。
若说没有遗憾,没有不甘,都是假的。
若是可以,他也想再重新站起来,而不是只能将毒都压制在双腿处……为了百姓,只能隐忍。
不好报仇。
朝那真正巴不得盼他死的幕后之人宣战!
夜锦想着,心绪不免激动起来,望着沈颜柒的视线越发热切,不再如同之前那般严肃,“钱公子,你可能解了我体内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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