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作为费庸和费涉盗取国宝的证人,被带到刑部衙门已经足足有两个时辰之久了,却还没有一个人理他。

    刑部衙门的气势一点也不比开封府小。

    吕布坐在大堂的下面,被几个衙役轮流看守着,虽未上绑,但是,也叫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之感。

    大堂上面静悄悄的,似乎根本没有要升堂问案的意思。

    其实,在刑部的后堂,尚书李恢和侍郎严希政,早已经把费庸单独“请”到了这里。

    费庸就像是一位来此作客的客人,身前甚至还放着一杯散发着缕缕清香的香茶。

    “二位大人若信不过本官,尽可以要万岁下旨,将本官罢官斩首就是了,何必还要如此兴师动众?”费庸喝了一口茶,道。

    “费大人理会错了,我等二人岂敢审讯国舅爷。”侍郎严希政带笑道,“只是那包拯的话历来很被万岁看重,我等也只能做做样子。想必不久,御妃娘娘既会想办法为国舅爷开脱。届时,你我不是依旧同朝为官?”

    费庸哼了一声。

    前面,吕布等得不耐烦,站了起来。

    “贼子休要起身。”一名衙役忽然喝道。

    吕布扭头看了他一眼。

    自己可是受包大人所托到这里来作证的,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可以见到费庸,弄清费庸的真实用心,吕布绝不会来。

    他现在担心的是包大人是否已经将貂蝉安顿好了。

    “本侯平生最恨者——贼也,无论是国贼董卓、曹操,亦或是大耳贼刘备,皆与布有切齿只恨,官爷若将布归结于贼,本侯定斩尔首!”吕布蹙眉道。

    衙役一惊,顷刻间大笑起来。

    “断脊之犬,充其量是国舅爷府里的一条狗而已,也敢在这里咆哮吗?若非包大人有令,单就诬陷国舅爷一事,已经足够判你个凌迟而死。”衙役指着吕布说道。

    没提防吕布骤然抬手,单臂一推,那衙役如同风筝一般直飞了出去,摔在了台阶的下面。

    另外几个人大惊,纷纷抽出武器。

    恰在这时,一名守门的衙役带着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休要吵闹,速带国舅府的表老爷去后堂。”衙役叫道。

    几个人停住。

    来人是沈普。

    按照费彩荷信里的吩咐,沈普急匆匆赶来刑部。路过吕布身边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他。

    吕布曾在费庸的府里不止一次喝过酒,后来又和貂蝉在府里住过几日,认的沈普,知道他和费庸的关系。

    他的出现,吕布立刻意识到似乎此案与包大人很不利。

    自己只想弄清楚费庸的真正意图,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为任何人作证,可目前,自己却实实在在的成为了证人。

    吕布想到了离开。

    几名衙役立刻抽刀挡在了他的前面。

    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有马蹄声响起来,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模样的人走进大堂。

    “这里如何这般吵闹。”此人一进来就哑着嗓子叫道。

    两名全副武装的禁军跟在后面,手按佩刀喝道,“圣旨到,速速要李恢大人接旨。”

    几名衙役迅速收起朴刀。

    没多久,李恢带着严希政从后堂跑了出来。

    吕布则被带出了大堂。

    吕布不知道这个时候皇帝下的什么旨,不过,他猜测此事一定和费庸有关,说不定连自己也会在这圣旨之中被提到。

    半炷香的时间之后。

    太监和两名禁军走了出来。

    “来人。”大堂里传出李恢的声音,“将唐吕布带上堂来。”

    两名衙役一左一右把吕布推了进来。

    吕布抬头,尚未看清楚这位李恢大人的脸,忽然听到他一声大吼,“万岁有旨,费庸一案证据不足,国宝尚未请回,暂且搁置,待开封府寻回国宝之后再行审理。先将此人收监,等候再审。”

    随着李恢的话音落地,两名衙役不由分说就把吕布锁了起来。

    吕布大惊。

    这官员糊涂也就算了,难道就连皇帝也跟着糊涂起来了?

    本想挣脱铁链一走了之,可是冷静下来,吕布却只是冷笑。

    这里不是滁州,自己如果逃走,一定会连累到包大人,进而连自己的妻子也要受到牵连。

    刑部的监狱和开封府的监狱不同,设在汴京城的外城,是一处很偏僻的所在,规模比开封府的要大得多。

    因为这里是全国最高的行政机构,被关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朝廷官员和大案、积案以及一些地方上不敢判或者判不了的重要犯人。

    当然,由于其特殊性,关在这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吕布只是一名证人,如果不是因为此案牵扯到了当朝国舅,他是不可能被关在这里的。

    两名衙役把他推进了一个封闭很好的监房。

    其中那个刚刚被吕布教训了一番的衙役,特意走到狱卒那里去说了几句什么。

    狱卒嘿嘿一笑。

    “兄台只管放心,小人代你出口恶气就是了。”

    果然,这狱卒说到做到,傍晚的时候便拿着一条短鞭走进了吕布的监房。

    “唐壮士并非犯人,却要与这些人关在一起,小人也是于心不忍,若能按照规矩办事,小人可与牢头商议,要你和那些特殊犯人同住。”

    吕布不解。

    “不知何样规矩,特殊犯人又是何人?”

    狱卒蹲在吕布的身边,压低声音:“这规矩就是但凡进来的人先拿出两吊钱来,以保证你等每日三餐的供应。特殊犯人嘛,就是那些还没有定罪,暂时关在这里的官员,这些人说不定哪天还会重返朝堂,那待遇自然也就和你等不同。”

    吕布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自己身上的那些钱早就已经捐给了青莲庵。不过,他向前凑了凑,问道,“敢问小哥,滁州知府费涉大人可算得是特殊犯人吗?”

    “当然算。”狱卒回答,“而且,现在特殊牢房里只有他一人。壮士如果开眼,多拿出两吊钱来,小人这便可以将你带到那里去。”

    吕布忽然冷笑,盯着狱卒的脸。

    等到狱卒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吕布的一只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稍一用力,狱卒就像是一条没有生命的麻袋一般被掀翻在地,硕大的拳头直顶在了他的脸上。

    “本侯身上无钱,却要住到费涉那里。”

    狱卒徒劳的挣扎着,挥起短鞭就要打下来,却被吕布扭住手腕,只轻轻一转,狱卒手里的鞭子落地,痛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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