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鸣鸿!休要欺人太甚!”

    听得此言,柏鸣鸿却是嗤笑出声,斜看嵇承年一眼,而后言道:“嵇道友真是好大的道理,分明是贵宗先自上门寻衅,怎地现在倒是我师兄弟三人欺人太甚了?”

    “你…你…”

    嵇承年面如黑炭,抬手连连指向柏鸣鸿,却偏是说不出句完整之语,在其后方,颜茂心知自家并不占理,忙是上前一步扯住嵇承年衣袖。

    “师兄,师兄,快莫说了,祐师兄境况未知,便就先忍下吧。”

    嵇承年本欲甩脱自家师弟,然听得此言,又是抬眼望向形容狼狈的嵇承祐,只觉一阵目眩,好半晌才是颓然道:“罢了,你既是要符诏,便就自去取吧,但却切记,取罢后需将我家师兄妥善送回。”

    “呵呵,如今那符诏毕竟还是你云梦派的物件,贫道可不敢越俎代庖,为免再被谁人随意指摘,便就烦请嵇道友走一趟了。”

    “你!好,好,贫道记下了。”

    言罢,嵇承年恨一甩袖,快步行至自家师兄身侧,将手探进其人怀中摩挲一阵,而后便是将一符诏往柏鸣鸿重重掷出。

    接下符诏,柏鸣鸿打一稽首,笑赞道:“嵇道友当真高风亮节。”而后,其便不再理会这两人,只踱步来至樊晚秋身侧。

    一日之内连番受辱,雷瀚洲早已是没了心气,见柏鸣鸿来到,忙是抬手恨声道:“想要符诏,给了你便是,休要再来折辱贫道。”

    此人这般识相,柏鸣鸿倒也乐得轻松,笑呵呵接下那符诏,而后便是洒然转过身去,同樊晚秋一道回至唐雨粟身旁。

    “哈哈,干得漂亮,鸣鸿,晚秋。”

    “你倒还好意思说,怎得把那嵇承祐变作那般狼狈模样?”

    言至此处,樊晚秋亦是饶有兴致道:“雨粟,你那丹炉法器此前倒是未曾见过,此役观来,着实是威能不凡啊。”

    听此一问,唐雨粟立是面露自得之色,轻咳一声便是将先前种种尽数说了一遍。

    “啧,当真好宝贝,竟是可借由灵草斗法,若有朝一日升阶为玄器,却不知还会有何妙用。”

    柏鸣鸿摇摇头,揶揄道:“法宝确是好法宝,但竟是被你琢磨出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用法,待回宗,我却是欲要同琬琰说道说道的。”

    本是得意洋洋的唐雨粟听得此言立是泄了气,曳住柏鸣鸿衣袖道:“咳咳,鸣鸿,这却就不必了吧。”

    “哦?近日我那处存茶却是不多了。”

    “明前的西井灵茶,我那处还有个几斤,待回去便就予了你。”

    “成交。”

    看着二人这般孩童心性,樊晚秋摇下头,含笑望向场中,此番能一力斗败紫槐宗之人,其却也是颇为舒心的。

    此刻场中气氛颇为诡异,云梦、艮山、紫槐三宗皆已是元气大伤,基本算作退出了符诏之争,而其余几宗则皆是相互忌惮,若说先前众人并不将曜阳宗放在眼中,经此一战后,众人却是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了。

    “呵呵,此来可是斗法,诸位怎地都不做声了?”

    听得此言,乐娇抢先言道:“你这好斗狂,怎地就只想着那争强斗狠之事!”

    柳子安眉尖一挑,含笑道:“乐小娘子看来对贫道颇有微词啊,当然,若是敌手是乐娘子这般佳人,柳某倒确实是难以下手啊,哈哈。”

    “你这登徒子!”

    乐娇还欲再言,牧南风却是抬起衣袖,轻声道:“娇儿,不必与其纠缠。”

    “南风姐姐!”

    “听话。”

    “是。”

    待劝罢乐娇,牧南风对柳子安执一礼,而后再是对场中诸修遥遥打一稽首,清冷声道:“诸位道友,我青霜道已是取得应有的三枚符诏,自是不会再擅开战端,但若是在场哪位道友起了切磋之意,我等亦是不会推辞。”

    闻言,蔡钦泽轻笑一声,执礼言道:“呵呵,牧道友所言深得我心,贫道同样不愿开得战端。”

    “谢过蔡道友。”

    而渡生殿那处,柳子萱见这二人这般做派,却是撇下朱唇,嘀咕道:“当真是无趣,一个个装得似是多么正气凛然一般,看着便是累得紧。”

    “萱妹。”柳子安拍下柳子萱肩头,而后便回正身形对诸修言道:“诸位皆是高洁雅士,但如今距那一日之期尚有数个时辰,贫道素来不喜恬静,可不愿这般闲下手脚。”

    此言一出,雷瀚潮立是面色紧张望向柳子安,却见其人看也不看自家这处,只是往钦天宗那处打个稽首。

    “蔡道友,不妨你我单独做过一场如何?”

    “柳道友,道友盛名在外,贫道早是心向往之,但奈何方才已是有言在先,便恕贫道不能应邀了。”

    “哦?道友当真是言而有信,却是可惜了。”

    “柳道友倒也不必失望,贫道虽是不便出手,但舍妹却是无有顾忌,大可同道友讨教一番。”

    闻言,柳子安便是将目光投向了蔡钦泽身后,待瞅见那蔡景歆,便就是笑吟吟道:“蔡仙子吗?数载前未曾交手,如今切磋一番倒也不无不可,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对于柳子安这般轻佻之人,蔡景歆虽是心头不喜,但仍是低声言道:“师兄?”

    听得问询,蔡钦泽微一笑,也不回首,只淡淡道:“师妹无须顾忌,只放手去斗便是。”

    “是,师兄。”

    话罢,蔡景歆先自往前行出几步,而后便是自袖囊中取出一白金长枪背于身后,言道:“柳道友,请吧。”

    “呵呵。”

    柳子安方欲动身,却忽觉衣袖遭人牵绊,回首望去,却正是柳子萱。

    “萱妹,何事?”

    “安哥哥,那蔡景歆怎需要你亲自出手,不若让我代为出战吧,小妹可早便是手痒了。”

    “这…为兄也是手痒啊。”

    “安哥哥~小妹可不似你时时在外间闯荡,便就让小妹试试吧。”

    架不住自家小妹这般腔调,柳子安扶下额头,无奈言道:“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二人议定,柳子安便就对蔡景歆一稽首,歉声道:“蔡仙子,我家小妹一时玩心大起,却是抱歉了。”

    言罢,柳子萱便是自后方婀娜行出,其看眼蔡景歆,娇笑一声,言道:“蔡家姐姐,稍后可得下手轻些,小妹可不似那些个乾道皮糙肉厚,小妹可是怕疼的紧啊。”

    蔡景歆柳眉微蹙,嫌声道:“果是一家之人,这般矫揉造作,白白惹人生厌。”

    “咯咯咯,蔡家姐姐真是凶呢,想来平日里是缺了些乾道相随啊,依小妹说,咱们女修还是该柔弱些好。”

    “聒噪!”

    蔡景歆轻喝一声,旋即便是提枪往柳子萱那处直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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