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斋,白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白锦刚回去就让那个婂秋成了掌事大丫头,这根本就是在打您的脸啊。”
“就是,她这就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告诉我们她院子里的人,谁都不能动。”
“奴婢这才想起来,老夫人,那个婂秋的奴籍都在府上,在宫里也是明贵妃的人,怎么会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老夫人,我们被骗了啊。”
白老夫人经过下人提醒也才反应过来,这个婂秋不过是一个丫鬟,那里来的这么大的体面?
白老夫人气得摔了手中的佛珠,本就没有什么善意的脸上更是盛着怒气,“白锦这个小贱人,几年不见胆子竟然变得这么大了。”
“老夫人,看来我们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对付她了。”
白老夫人沉了口气,深陷的眼睛眯了眯,像是透着无尽的寒风。
李氏回府的时候,一家人刚好打算用晚膳。
白锦见她一脸喜气,却总觉着哪里不对。
“娘,不是去见侯爷夫人了,怎么这么开心?”白锦问道。
李氏握住白锦的手,笑着说:“锦儿啊,娘听说你跟那凤家的大公子,关系还不错?”
白锦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么?”
“哎呦,今天侯爷夫人来找我,说她对你喜欢的紧,还经常听她家大儿子提起你,说……”
“娘,我跟凤公子是好友,绝无其他可能。”白锦连忙将李氏打断。
这岂不是乱点鸳鸯谱了?
李氏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哎呦,娘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小年轻的心思,现在是好友,慢慢的感情就深了,而且侯爷夫人说了,可以让凤瑞安入赘。”
“娘,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真的没可能,女儿不喜欢他。”
白锦急得脸色胀红,乍一看上去,竟像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李氏还想说什么,就被白程打断,“夫人,我觉得锦儿说得对,可不能嫁给凤家,他们一家都是莽夫,那凤瑞安更是个不靠谱的,我可不想让我们女儿嫁给他。”
白墨也在一旁点头,“是啊娘,而且我都说了,锦儿喜欢的是太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别人家的亲事。”
白桓刚回来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听白锦喜欢太子殿下,那双眼顿时瞪大。
“什么!锦儿你喜欢太子殿下?那太子喜欢你么?你们俩个莫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不行不行,于礼不合啊。”
“什么合不合的,太子殿下肯定也是喜欢咱们锦儿的,两情相悦有什么于礼不合?要我说,就应该……哎,锦儿,你去哪啊!”
白墨话还没说完,就见白锦已经红着一张脸跑了。
白程拿起筷子,对着俩个儿子的脑袋一人锤了一下,“你们俩个臭小子胡说什么?你们妹妹怎么可能嫁入皇家那种是非之地,再乱说当心为父不让你们吃饭。”
白墨跟白桓默契的揉了下脑袋,对视一眼纷纷撇了撇嘴。
李氏却看着白锦的背影陷入的沉思。
“夫人,想什么呢?”白程将一块小炒肉夹到李氏的碗里。
李氏回神摇摇头,“没事,你吃你的,不要管我。”
李氏心里想着白锦的事情,下意识的就将面前盘子里的鱼肉夹给了白程。
这些年来李氏鲜少夹菜给白程,白程见此,险些没把这鱼肉供起来。
白墨白桓见此,顿时翻起了白眼,抓紧吃了几口之后便下桌。
门外,白老夫人见到这场景,心中更是吃味。
自己养大的孩子,最后倒是跑到一个没用的武夫女儿面前献殷勤去了。
真是碍眼。
现在府中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吴氏已经死了,自己的身边也没有个知心人。
看来,还是要抓紧把府中的大权抢回来才行。
白老夫人深深的看了李氏一眼,随后默默的离开。
白锦一路小跑回自己的院子,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眼中总算有了几分女孩子独有的那种懵懂与羞涩。
重生这么长时间,每天跟白怜梦斗智斗勇,还要提防这君浩然的各种阴谋,让她从来都没有时间好好的注意一下注自己的内心。
刚刚白墨在饭桌上说起来的那些话,第一次让白锦无法招架。
之前还有深仇大恨在前面抵挡,让白锦的感受还不曾这般深刻。
如果说那个时候的白锦是百毒不侵的话,那现在的她就如同树上已经熟透的苹果,无需摘下,只需清风微抚,她便缴械投降。
“哎呀,都说好的……”白锦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她说好的,接近君衍只是为了报恩跟复仇。
说好的这辈子不动情。
怎么就,就变成了这样?
白锦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即便是重生,她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算嫁人,也从未涉及过情爱。
这些事情,她处理不来,更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尤其那个人还是未来的天子。
那个独一无二的男人。
白锦的脸又红了不少,心跳也愈发的快,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说好了什么?”
“说好了不喜欢……”
白锦愣了下,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那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本就是趴在床上的,这样忽然起来,后面没有遮挡,几乎是要向后栽倒过去。
这是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揽住她的细腰,抚柳般的将她转了个方向。
一声闷响,二人双双倒在床上。
门外,婂秋与春梅听到声音忙问:“郡主/小姐,你怎么了?”
门内,白锦看着面前精致如天神般的男人的脸,颤声道:“没事,没事……”
婂秋与春梅听闻,也就没有进来查看,院子里一片安静。
这种静谧,一直从院子外的梨花树蔓延开来,悄无声息的传至到白锦的眼前。
四目相对,诸多话仿佛都说不出来,纷纷堵在心口,却又像是随着一声声心跳,从那古井般的眸子里,一点一滴的溢出。
他们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不管过了多久,白锦依旧没有忘却当时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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