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收苦菜的事停止。ъiqugetv
大家集中力量抓瓜苗。
听侄儿也是这个安排,村长松一口气,赶紧开着车转头回去。
“哎哎,村长等等,再安顿一件事,谁家没有废纸卷纸筒,到我这儿领报纸来。”
村长又把自己的新三轮车小心翼翼熄掉火,从座子上下来。
“宁子,我知道谁家缺纸谁家不缺纸,你把报纸给我,我每家转着发过去,免得他们跑过来搅扰你们两口子生活。”
何宁眼睛一亮。
村长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是看到侄儿媳妇忙的嘴唇上起了一个燎泡。
不想让更多人跑来打搅娟。
扔在新房地上的报纸,两个人又手脚不停搬了好几趟。
何宁用衣服上袖子擦额头上汗。
李娟赶紧掏出兜里手绢给男人擦一把。
背过村长,小声嘀咕:“你看你,太辛苦了,好好休息几个晚上,再不敢瞎折腾。”
何宁嘴撅起来,村长眼睛刚好看过来,李娟可不好意思。
转身走开。
何宁问:“村长,我不跟着你去,行不行?”
“咋不行,你疼你老婆,我开车挨家转着安顿。”
何富银今儿个拉风的不得了。
新车开上,村长威风拿出来。
种西瓜人家挨户过去。
都他娘的没眼色,上社那些家户挖苦菜,从何宁手里赚两个零花过春荒,你们他娘的手里欠这两个子儿?
田埂水渠都踩成啥了?
都他娘的下去给我修好。
赶紧种纸筒瓜苗,这活不会弄,当求什么农民种什么地?
开着新三轮车的何富银,用一下午时间挨家训话,挨家嘚瑟。
一直到傍晚了吃晚饭了才听不见车声。
李红梅领着一脸忧郁的王家小媳妇过来了。
想都能想到,何保银把早上看见王元宏的情况给她说明白了。
雨滴儿还是想问何宁是什么意思。
声音很悲伤。
“宁子表哥,他真能挣大钱?”
何宁脑子里使劲儿转弯弯,摸一把自己差点儿剃光的脑袋。
李红梅也为雨滴儿瞅,看宁子的脑袋,噗嗤一声笑了。
“宁子,你在镇上理了个头发,我不信就理成这个样子了?”
“梅姑,当时出了点儿意外,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李娟嘻嘻笑:“姑姑,没事儿的,我不嫌弃。”
雨滴儿小媳妇笑不起来。
“宁子表哥,我以为你们几个人能把他叫回来。”
何宁努力表示一脸轻松。
“雨滴儿,你别忧郁了,你老公好着呢,你现在硬要他回来,他也回不来。
你把你自个儿身子操心好,有什么不舒服,给梅姑说,你来给娟说也行,梅姑家和我家都有车,我们很方便把你送到镇卫生所或县医院。”
雨滴儿眼神里是感激,微微一笑。
“我没事,我就是担心元宏,他出去一趟越瘦了,他在县城做事,不远嘛,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月才回来一趟。”
何宁还能说什么。
说那就是骗局?
说王元宏脑袋已经不正常了,现在把他强行拽回来也会跑掉。
只能等,等到他的组织不要他放弃他,让他心灰意冷,他才能回来。
不知道这个阶段需要多长时间。
王家这个小媳妇,是梅姑相处了几年的好邻居,也成了跟老婆讨论育儿经的闺蜜。
她家有个风吹草动,都牵着梅姑和娟的心思。
这个秀气可爱,怀孕六个月的小媳妇,不该是这样忧伤的心情啊。
何宁怎么忍心说沮丧话给她。
“雨滴儿,你放心好了,你老公挺好的,挺开心的,我们就没打扰他……”
何宁实在不想再多说王元宏的事情。
雨滴儿神色看似好了一些。
“宁子表哥,我家两亩地西瓜,抓瓜苗的事,我跟着梅婶学,会弄好的。”
李红梅笑呵呵:“对呀雨滴儿,我们怎么做你跟着怎么做,你家是两亩,一千五六百个瓜苗,不吃力。”
李娟贴到王家小媳妇跟前:“雨滴儿,我家现在不收苦菜了,消停几天,你教我织毛衣好不好?
你天天下午过来,咱俩好好说话,你就不闷了。”
这一番安慰下来,王家小媳妇就把她男人没接回来的情况给淡漠了。
三个女人在厨房里边收拾边聊天。
何宁操心一对儿女。
悦悦抱在怀里,两个小手放出来。
娟这段时间心情好吃得好,奶水好,小女儿越加粉嫩漂亮。
咬着自己手指头,看着爸爸一脸笑。
“噢!哦”
“悦悦,你给爸爸说什么?”
乖,自己手指头吃的这么香,爸爸也吃一口。
张大嘴一口咬住女儿小拳头。
悦悦咯咯咯笑出了声。
再把小拳头挨到爸爸嘴跟前,爸爸嘴张的大大的再一口咬下去。
悦悦的笑声,让何宁出门奔波的疲惫一扫而光。
脑袋埋在女儿小胸上。
前世,老了,躺在病床上将死,满脑子想自己未出生的女儿到底长什么样。
大眼睛长眨毛圆脸蛋,世界上最好听的婴儿笑声。
她有意识把自己小拳头放到爸爸嘴边。
爸爸咬一口,她笑翻了。
何宁恍惚,甩甩脑袋。
小声嘀咕:“悦悦,是爸爸的一场梦?
你告诉爸爸,这不是梦。
悦悦,即便是梦,爸爸不想醒来。”
“爸爸——!”
喊爸爸的是文文,扑上来抱住何宁大腿。
“抱抱,举高高。”
一个胳膊抱女儿,一个胳膊抱儿子,在院子里转一圈儿。亲不够,疼不够。
黑子在脚底下绕,哼哼唧唧。
要小主人下来跟它玩。
厨房烟囱里飘出来的清烟被微风吹斜,在院子里弥漫。
浓浓的麦草味道。
梦里的人生。
李娟在厨房忙,从门帘缝偷偷看一下父子三个。
雨滴儿在跟前,不能跟男人腻歪。
大门外,李加义喊话。
“宁子,纸筒卷完了,我给你送过来,还是过去自己拉?”
何宁家五亩土地,三千到四千个纸筒,安顿给李加义卷出来。
“何宁,高高的满满的拉你这一车。”
不到五十斤重的纸筒摆了他家二房炕上地上一屋子。
“我家四个人,白天晚上糊,我娃们这一学期的两本书都撕掉了。”
“啥,你撕他们这一学期的书?”
“劳动书,自然书,历史书,不上嘛,不撕掉留下干啥?”
张老师和周老师带五个班语文数学。
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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